第25章 蚀烟
“《蹋仙》之气，共工后裔。”
随着重复，它语气越来越肯定。
其中恨意渐起，且快速加深。
“《蹋仙》之气！共工后裔！”
“该死，该死！”
“断不周天柱，绝神州灵气，该死！”
什么！？
顾落安瞳孔一缩。
“该死！！”
一道攻击袭来，顾落安来不及多想，只能先侧身避开。
“前辈！”
“该死！”
它或是失了神智，又或是根本不想回应顾落安。
它只想杀了顾落安这位共工后裔。
可它只是残灵，又因蓝星灵气断绝太久，得不到蕴养，导致它虚弱无比，实力只堪比开脉二级。
顾落安想对付它很容易，可她却一时下不了手。
一是因为她没杀过人，暂时过不了心里那一关。
二是她想要弄清楚，《蹋仙》和共工的关系，以及共工断不周山天柱，导致蓝星灵气断绝的事。
最为重要的，是师尊和共工的关系。
《蹋仙》是师尊传给她的，而《蹋仙》却和共工有关。
“前辈！冷静！”
顾落安一边躲避，一边劝说。
“距离共工断不周山，已有数十万年之久，上古之事，与我无关啊！”
“我只是修炼了《蹋仙》而已！”
可它根本不回应。
它只想杀顾落安。
不知僵持了多久。
顾落安看着不停攻击她，身上恨意越来越浓的残灵，最后还是动了手。
尘烟突起，掩盖住了残灵。
当烟尘退去，残灵已消失不见。
只片刻而已，残灵便被消灭。
这是顾落安修习的一门仙阶土系术法——
《蚀烟》。
《蚀烟》的尘烟有高强度的腐蚀性。
也不知中央峰顶的地面是何种用料，在如此高强度的尘烟腐蚀下，竟完好无损。
而那些尸体……
余下的尸体肉身无一不强，凭借顾落安的实力，还无法伤到这些尸体。
顾落安收回手，木愣愣的看着残灵消失的方向。
她似是傻了。
似是无法接受。
又似在消化。
半响，她席地坐了下来。
——「刚刚的大片，精彩得我都忘了发弹幕。」
——「特效太好了！」
——「不得不说，主播刚才的动作，可以看出是练过的。」
——「这剧情也精彩啊，蓝星灵气缺失是因为共工，可主播修炼的《蹋仙》却和共工有关。」
——「坑来了，坑来了！」
——「安安这是怎么了？」
——「肯定是入戏了，戏里她第一次杀人，过不了心里那关很正常。」
——「主播杀的好像是个鬼吧？」
——「鬼也是人变的好吗？安安一下把人打得魂飞魄散，这和杀人有区别？」
——「有，按这有灵魂的剧情设定，只杀人，魂魄可以往生，但灭魂才叫真正的没了。」
——「也就是说，灭魂更残忍。」
此时顾落安已经勉强缓了过来，她看着直播间的弹幕，扯了扯嘴角，可却一丝笑意也无。
“那不是魂魄，只是残灵而已。”
“残灵是残留的一缕灵识……不，连一缕都算不上，残灵是不完整的灵识，只剩执念本能，无法沟通。”
“而一整缕灵识却是可以沟通的。”
“灵识没办法投胎，灵魂却可以。”
“灵识会随着时间消散，有灵气滋养，存在的时间会久些，没有则短些。”
——「哦，懂了。」
——「玄幻小说里也有这设定。」
顾落安看到这条弹幕，想起了师尊交给她的任务。
早登峰，示仙力，广收徒。
“这不是设定。”
“我也不是什么vr主播，这不是构建的场景，是真实的。”
——「好的好的，知道了。」
——「嗯嗯，我们相信。」
——「主播好认真啊。」
完全没有人信。
顾落安见此，揉了揉眉心。
今天发生了太多事，她实在是没什么精力了。
她需要尽快结束直播，回去调整心态。
“现在的vr技术，还做不到让我化虚为实，直播中的好多东西，我是能碰到的。”
——「！！！」
——「主主……主播，你别开玩笑哈。」
——「难不成真有修仙？」
——「要是真有修仙，我立马拜师！」
——「傻，肯定又是什么剧情？」
顾落安：“我说的是事实，不管你们信不信。”
“过段时间，我师尊会招收弟子，到时候我会通知你们。”
“有兴趣的可以来测试资质，通过考验就可以入门。”
“我有些累了，这次直播就到这里，下次见。”
话落，顾落安不再管他们信不信，直接关闭了直播。
随后，她把中央峰顶的尸体收进储物器，便召出玄鸟图腾，飞离了中央峰。
……
九龙秘境，师尊封尤住处。
顾落安站在封尤面前，说着賨人洞天的经历。
“……那残灵说，《蹋仙》与共工有关……”
“……它说共工断了不周天柱，导致天地灵气断绝……”
“……我杀了它……”
“我很清楚得杀了它，我也不后悔杀了它，可我还是难受。”
师尊封尤上前，伸手揉了揉顾落安的头，“没事，过去就好了。”
“你是修士，这些你早晚要面对，第一次灭残灵……”
师尊语气变得恍惚起来。
“……总比杀人好。”
顾落安抬头，看着师尊，“师尊，你是不是知道那儿有一个残灵？”
“你想通过它锻炼我？”
师尊看着她，点头。
顾落安心中被暖意包裹，她有些想哭，又有些想笑。
师尊是真的很照顾她。
为了怕她接受不了，选了一个算不上生命的残灵来锻炼她，让她慢慢融入修士这一角色。
而不是一上来就刺激她。
顾落安的心情突然好了很多，“谢谢师尊。”
师尊看着她，笑问，“不难受了？”
顾落安摇头，“好很多了。”
师尊颔首，“有想问的吗？”
顾落安闻言，迟疑了一下，才道：“如果我问，师尊会告诉我吗？”
关于《蹋仙》，关于共工，关于天柱，关于绝灵。
她都想问。
“不会。”师尊回答得毫不犹豫，“这些事，不适合现在的你知道。”
顾落安：“……”
“那师尊您还问我有没有想问的？”
师尊：“你问了，我拒绝了，你才能死心。”
“否则在心里一直惦记着，有碍修行。”
顾落安：“……”
好有道理，我尽然无言以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