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爱之骑士骑着狗杀到虫族领地
三人在银幕面前没有动。
变幻的光投在大幕,反射在他们的脸上,映出他们随着故事展开而或喜或悲的表情。
这是一个悲伤的故事,讲述一个失去记忆的小女孩,在寻找记忆的路上遇到了她终要分离的七个家人。
结局没有以悲剧收场,却仍然在某个节点触痛少年少女的心房。
为什么离别一定要在最热烈的拥抱之后,为什么悲伤总是藏在最开心的笑容之下。
他们其实没能看完这个故事的结局。
放映仪的电池支撑了很久,已经撑不到放完一支完整的片子了。
在故事进行到最关键的节点,最大的灾难即将到来前。
画面闪烁了几下,熄灭了。
故事戛然而止。
“嘿!”
漆黑的电影厅中响起一声清脆有力的叫喊。
“好了好了……”低沉的声音安慰道。
三人从电影院中走出来,顺着不自动扶梯向六楼走去,风子抱着双臂,嘟嘟囔囔地走在最前面。
还在抱怨那个破烂的放映仪。
她口中的那个千刀万剐的断片放映仪,此时正躺在她的怀中。
个头不是很大,意外的很小巧。虽然场景、环境都模仿了旧时的清洁时代,但失传的旧技术却可能无法还原,仍然是污染时代的科技产物。
它的外观看上去没什么损坏,是一个白净净的圆柱体,应该没有坏掉。如果能想办法给它充上电,也许不止能看完那一部电影,在商场废弃的那一天预计要放映而提前输入到它的芯片中的电影,也许都能依次放映出来。
踏上六楼的楼层,风子要去找个地方存放她的破烂放映仪。
沙子立刻投入工作,去监视组前查看监视记录。
帕西则优哉游哉地踱去六楼的中心高台,扶起架设在高台上的巨大望远镜,从窥镜口里望出去,扭着摇杆将望远镜对准商场外沙漠的地平线上,随意扫视过去。
“不对劲!”
沙子趴在一台终端前,眉头紧锁。
“波形不对劲,30分钟前、东面4568°、98公里处出现了尖锐波,持续时间3分钟。”
风子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了一块破布,将放映仪包裹了起来,放在了墙角,扭头望向监视组前的沙子。
“3分钟?出现了3分钟然后呢。”
“它离开了。”
“噢,离开了不就行了么。”
“这不对劲,这里的监视组从来没有记录过这样的记录,虫群从来没有过一只个体单独行动的情况。”
“也许它只是迷路了,不小心走错了地方?”风子不以为然。
“不可能!”沙子斩钉截铁。
“虫族和人类不一样,有人解剖过虫族个体,发现那些虫子体内根本没有可以被称之为脑的器官,它们只有接受命令的简单拟脑、脊髓和控制身体的控制中枢,就像无人机一样,按照上级下达的指令行动,根本没有自己的思想。
它们的路线只有一条,那就是进攻的路线,根本没有走错路的可能,因为它们根本没有独立思考的能力!”沙子说。
“那,如果有人——我是说,虫子中的指挥官——命令它们单独一只虫出去……散散步呢?”风子追问。
“这就是问题的所在。”沙子望着监视组,从最底下的一块屏幕,一直向上,直到视线触及到最顶端。
和缓的波浪起伏,荡漾在每一块监视屏中,像是缓缓的招手。
“耶律以往面对的虫潮灾害中,虫群往往规模庞大而凶残,但是只会在一个方向集体冲锋,表现出的是最原始的扩张本能和杀戮欲望,从来没有表现过这样的对单一虫子精确调控的高智慧现象。它甚至能发现埋设在沙漠之下的监听器,在97公里以外就选择了折返。”
“这是一个不好的征兆。”
“虫群拥有了智慧。”
风子静静听着,沙子的话语隔了不远传过来。
沙漠中炽热的风从窗边吹进来,带着荒漠的味道吹过鼻尖,发丝在飞,脸颊有被沙砾划伤的微微麻木。
她忽然间,感觉到的确是有什么不好的事发生了。
帕西站在高台上,没有听清高台下的两个人在讲什么。
她扭着4级望远镜玩得正起兴。
镜头随着她的扭转,对准了一个角度——东面4568°。
巨大的长焦镜头像一支标枪,从室内瞄准了室外,透过六楼楼层钢筋框架的空洞当做观望窗,焦距落点在400公里以外。
她望见沙丘上有一个黑点,在快速地移动。
她微调细准焦螺旋,将倍数放大,那枚黑点忽然在镜头中扩大,占据了整个视野。
那是一只在沙丘上奔跑的跳虫。
强劲的后肢有力地跃进,借着背上展开的增生翼膜乘风,以接近飞行的速度在沙地上疾驰,时速几近100公里以上。
帕西不禁咂舌,跑得真快。
但细看之下,却发现有端倪。
一条绳索绑在跳虫的腹部,随着跳虫的疾驰而被绷得笔直。
绳的另一端连着什么?
帕西好奇,将镜头缓缓顺着绳索推移过去。
绳索的另一端,被攥在一双戴着羊皮手套的手中,像是一条缰绳。
一个金色卷发的女孩,脚下踩着长版,身前拉着跳虫,正在沙漠中急速穿行。
居然还能这样玩的?
帕西精神一振,想看清这个女孩到底是何方神圣。
但是她背对着镜头,时速100公里的逆风吹乱她金色的长发,只露出一只侧耳。
耳垂上挂着一只精致的耳坠。
一颗粉红色的,爱心形状的宝石。
她驾着跳虫攀上一条巨大的沙丘顶峰,没入沙丘的背面,消失在望远镜的探测视野中。
帕西挺起身,将目光离开窥镜口,远远地透过大楼框架望向远处沙丘。
沙漠的彼端。
在巨大的沙丘之后,地貌忽然一变。
铺在地面上的不再是沙子,而是黏液。
漆黑的黏液遍布视线所及,地面完全被菌毯所覆盖。
放眼望去,漆黑的菌毯上,生长稀落的森林,脊椎一样的生物扎根在地表,长达数十米的脊状软管伸向天空,忽然甩动起来,像一条长鞭,延伸出近百米,在空气中划过呼啸的风声。
脊管再次收回时,末端的脊针上死死夹着一只血迹斑斑的野兔。
这些是虫族的防御建筑。
自动识别一切踏上菌毯的敌人。
此时,这片致命的脊针森林被扰动了。
扰动它们的当然是此时径直冲上菌毯的不速之客。
一往无前的跳虫单枪匹马闯进虫族领地,向着虫族境内最深处的巢穴加速冲去,而牵着这只跳虫在沙海上冲浪的的金发女孩——安托·斯达莱特芙娜·托尔斯泰——此刻她迎风扯缰。
“乌拉!”
几乎是同时,虫族领地内数十座防御建筑发起了攻击,因为她几乎是瞬间就和这些不友善的邻居擦肩而过,十数根锋利的脊针高高扬起,碗口粗的脊管交叉覆盖了安托头顶的上空,几乎隐天蔽日。
脊针交错织成的大网向着安托中尉头上落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