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污染病历,终于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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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地历7月26日23:00;第一次注射;1/5剂量;耐受性良好;出现挣扎、嚎叫表现出极大痛苦,未给予麻醉注射,以便持续记录实验体状态。
第一次注射三小时后,实验体体征趋于稳定;体表无明显变化;抽血,血污染含量为99c/l,达到4污染极限,逼近3级污染水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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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地历7月27日7:00;第二次注射;1/5剂量;耐受性良好;依然出现挣扎,嚎叫情况,因剧烈挣扎导致手腕挫伤、禁锢台出现损坏。
第二次注射三小时后,体征稳定,体表无变化,体感出现异常,表现出极强烈的饥饿感;抽血,血污染含量为300c/l,达到3级污染水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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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地历7月27日10:00;第三次注射;1/5剂量;真他妈邪了门了,她像饿疯了一样;舌头出现变异,伸展长度达15m以上;实验室的大部分东西被毁坏;钉在了禁锢台上,用了无数根钉子。
……我受不了了,我得出去透口气!
第三次注射三小时后。
她还能算是人吗?我不想碰到禁锢台上钉着的她的舌头;抽血,血污染含量为999c,逼近1级污染水平。
还要继续注射吗?
如果五份剂量全都注射。
……她会变成什么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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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地历7月27日16:00;第四次注射;1/5剂量;她的污染水平在第三次注射之后像疯了一样暴增,一下子就突破了3级污染,到达了2级污染的极限……但是始终突破不了最后1c。
真是邪了门了,搞得我必须得给她再来一针。
她是个难搞的小丫头,病名【食蚁兽】,病历册上说这种病人会寻找任何可以吃的东西,它们的污染集中在舌部,在正常的舌根下面生成蛇状的副舌,通过舔舐,可以吞噬任何存在的能量形式。被她舔上一下可不是闹着玩的。
我召过一个5级【食蚁兽】的小姑娘,那舌头可真他娘的舒服
——但我从没想过这种病到达2级之后……这么可怕。
她一旦到达1级,证明了不老泉的可行性,我就立刻杀了她。
我再也受不了了。
有谁能救救我,我不想再面对她。
这场狗娘养的实验快点他妈的结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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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次注射,三小时后抽血。
草!
血污染水平9999c/l,到底是为什么!!!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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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地历7月27日22:00;第五次注射;1/5剂量;
她在哭。
她的舌头被钉在禁锢台上,她哭起来像是只女鬼。
这是最后一针。
我的手抖得不行。
妈的!
世界上有神明吗?
我相信是没有的——我必须这么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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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旁从冰箱中推门出来,跌跌撞撞地扑倒在地上,一支空掉的针管掉落在地上。
他蛹动着身体将自己推起来,向着书桌奔去,一下子扑在桌面上,抽出书桌最底层的抽屉,纸张飞散了一地。
他从一堆杂物中掏出一把短小精悍的fn57手枪,紧紧攥在手中。
“杀了她……杀了她,”他自言自语,癫狂的口水从咬紧的牙关中流出来,“……她已经不是人了!”
他向冰箱望去,双腿却不住地在打颤。
金碧辉煌的套房中安静得落针可闻。
但是那阴暗的房间中撕扯着耳膜的哭声仿佛依然萦绕在耳边。
他的双眼睁得圆圆的,因为只要他一闭上就会回想起可怖的景象。
暗室中突然传来什么东西轰然崩塌的声音。
金旁像一只受惊的松鼠,浑身战栗几乎要蹿起来,一下子举起枪,对着冰箱的方向连续扣动了好几下扳机,怪嚷怪叫着,蹬着地面把自己向后推去,枪口中没有子弹发射出来。
他没开保险。
金旁哆嗦着手,摆弄了一下手中的枪,双手抓着枪前后狠狠搓了一下,传出子弹上膛的声音。
他向着暗门撞过去,像是一只冲锋的野猪。
暗门一推开,他就将枪举了起来,对准了禁锢台。
随后,他就看到了暗室另一边的墙壁上破了一个大洞。
大洞的洞口站着的,是他那17岁的儿子。
他儿子身后站着的,是一个有着死神般恐怖气息的女孩,持一把漆黑的镰刀,将镰刃勾在他儿子的脖颈上。
“不!!!”
金旁目眦欲裂,紧紧握着枪,对准是凡。
“放开我儿子!”
“你对她做了什么。”
“放……放……”
“你对她做了什么。”
是凡的声音听不出任何情感,只有死一般的冰冷,像一团压缩到极致的中子星。她握紧镰刀,向后收紧,镰刃在少年的脖子上割出血痕。
“对,对不起……
求,求求你放了我儿子……
他,他是无辜的……”
金旁的身躯激荡起一团波浪。
他扑通跪倒在地上。
枪掉在身边。
他向是凡低下了头。
少年怔在那里。
看到父亲在自己面前下跪。
镰刀放了下来,后背被人一推,少年向前踉跄了几步,落进了父亲的怀抱中。
金旁迅速将儿子抱在怀中,捡起地上的枪,眼中透着凶狠地光,将枪口对准是凡。
“去死……”
叮的一声清响。
女孩向前迈了一步,将镰刀一扬,精准地打落了他手中枪。
而后高高扬起的镰刀猛地向他挥了下来。
金旁身体一缩,将儿子死死抱在怀里。
等了很久,想象中的冰冷的死亡的感觉却没有降下。
他睁开眼,一下子双目圆瞪。
漆黑的镰刀就搁在他的脖颈旁,几乎再动一毫就能要了他的命。
冰冷冷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我不杀你,是看在你儿子的份上。”
金旁不敢说话,不敢大声喘气。
“但是你。
还记得他的生日吗?”
金旁脑海中忽然劈过一道闪电。
金铭的生日。
金铭的生日……是在几号来着?
在那天本应该陪他度过生日的时候……自己又在做什么呢?
金旁紧紧拥着儿子,抬起头,望见是凡的身影。
那个水明楼的楼女已经睡着了,双手双脚的枷锁被镰刀敲断,她整个人从台子上滑落,被她一把捞住,抱在怀里。
她将她从那个禁锢台上解救了下来,地上满是长钉,寸寸沾满鲜血血。
她用拇指轻轻抹在她的唇角,将那沾留在唇角的鲜血抹干净。
她返身离去。
黑袍从那个破洞中一闪而没。
她们逃走了。
暗室此时一片狼藉,血迹斑斑的禁锢台,破裂的墙壁,警报声和噪杂声从那个破洞喋喋不休地传进来。
金旁愣愣地坐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