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疯子

    “你疯了。”楼风归的语气略带肯定，以及夹杂了一些许冷漠。

    朱玑渊疯了，被逼疯的。

    他现在活在世上没有什么依靠，唯一值得庆幸的，大概就是有一个爱自己的傅枳杓。

    朱玑渊抬起自己那张满是鲜血的脸，狼狈却又阴鸷暴躁的说：“我疯了？我疯了！不也是被你们逼疯的吗？你竟然……还说我疯了？我现在到这个地步，到底是谁逼的！楼风归！请你看清楚自己，我到今天……走到这个地步，难道不是你们逼的吗？难道不是你们这些皇族子弟逼的吗！你到底有什么样的脸说我疯了？”

    朱玑渊歇斯底里的怒吼，眼里布满了血丝。

    他现在到这个地步，变成这个样子，活的如此的狼狈，不都是他们皇族逼的吗？

    楼风归到底哪来的脸说他疯了？

    他才没有疯，他不过是用自己的手段给自己家族报仇，这哪里算疯！

    朱玑渊踉跄了几步，脸色垮下去边退后边说道：“我哪里疯了，我手刃的仇敌，我开心还来不及怎么会疯了……”

    楼风归眼神冷漠：“你杀的是我的人。”

    “是他下的生死赌契！这明明是公平绝杀！你凭什么这么说？”

    “走个过场的赌局，你也放在心上？”

    朱玑渊瞳孔一缩，略微震惊的说道：“难道这场赌局最开始就是针对我？无论我是输是赢，最后的结局都是要杀了我，是么？”

    楼风归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他眼里透露着漫不经心。

    只凭这个眼神朱玑渊便知道他说对了，单涅昭和楼风归根本就没有想过他会赢，就算赢了他最后也是要死的。

    是一场赌局，也是一场骗局。

    朱玑渊赌输了也被骗了。

    他深陷其中，把这骗局当成了真正的赌局，赌赢了却最后失了一条命。

    如果楼风归要杀自己，那他根本就是不费吹灰之力，他自己已精疲力尽，再也没有反抗的余地了。

    看着朱玑渊脸上浮现出脆弱的表情，楼风归便知道单涅昭猜对了。

    那下一步也该进行了。

    “你身为定安王的幺子，定安王已经落了个满门抄斩的地步，你留下来也本身是一个错误，你现在又犯此大错，你可认罪？”

    后四字彻底激怒了朱玑渊，他暴怒竭尽所有的力气大声吼道：“我认什么罪？我有什么罪？你要给我安了什么罪？我错在了哪里，我为父亲复仇，我有错吗？他本身就是一个异族之人，我难道不该杀吗？父亲本身就是被冤枉的我报仇不对吗！！”

    楼风归皱了皱眉依旧说道：“可认罪？”

    “楼风归！你没有心！！”

    这一句生生的把朱玑渊的嗓子喊破了音。

    嗓子火辣辣的疼，却不及这一句“可认罪”来的痛。

    他祖上皆是忠良，未曾犯过一言一行的罪孽。连他的父亲也本就是被冤枉的，为什么到他这里了还要来一句“可认罪”？

    为什么他们要背上不属于自己的罪孽，受尽世人唾骂。

    泪珠从眼眶中流出，血红的双眼死死地瞪着楼风归。

    他起唇声音平静：“愿吾皇享受万里江山，无一人寻于梦镜。”

    楼风归的心狠狠一痛。

    他终究还是没有再说出第三句“可认罪”就转身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