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新年
大年三十。
沈浠禾早早的起床，因为沈铭陈璐回来了，她不敢睡太久。
再说了这么喜庆的一天，可不能因为她影响了全家人的心情啊，这点自知之明还是有的。
早上吃了饺子，按照往年的规矩，要回老家祭祖。
大约半小时车程到达向和村。
车只能开到最近的马路上，里面有一小节路需要走进去。
这里的温度好似更低一些，一眼望去，田地里蒙着一层薄薄的霜，可以看见下面僵化的土地，硬冻而干裂。
沈铭陈璐在前面走着，沈浠禾挽着李清云跟在后面。
小路两旁的小草里有些露水，走了一会儿裤脚和鞋子有些湿了，沈浠禾扶着的手不自觉紧了紧。
李清云看着土里一片绿油油的菜，不禁感叹道：“还是乡下自己种的菜好啊，你看看，一颗颗长得多好！”
沈铭望了一眼也说道：“是啊，这些自己种的吃了健康。”
李清云无奈，“你说你们在家照看婉儿的话，我也可以回来种块地嘛。”
沈铭笑着说：“种地哪有那么容易，你看着倒是觉得好，这从播种到成熟可要费些心思。”
陈璐也附和道：“就是啊妈，退休了就在家里享福了嘛。”
沈浠禾拉着她的手，“是啊奶奶，我可不能没有你！”
李清云只能叹气笑笑。
其实沈浠禾也知道，李清云自小在这里长大，后面出去工作了，回来的时间也就越来越少，但以前父母家人在，一有空自然是要回来的，慢慢地一个接着一个去世了后，每逢过年才回来一次了。
她心里想的自然不是种地，而是一种落叶归根的情绪罢了。
一切就绪之后，开始往回走了，途中遇到了一个老奶奶。
“清子啊，这是你儿子儿媳啊，哎哟，孙女都这么高咯。”
李清云笑着点头，“是啊。”
转头对沈浠禾说：“婉儿，给奶奶打招呼。”
“奶奶好！”沈浠禾在旁乖乖的说道。
那老奶奶大笑连连，“好好好，有福气咯！”
李清云也笑，“你呢？家里都还好吧？”
“还好，过年他们也都回来了，难得热闹热闹。”
“都一样啊，平时年轻人也不在家。”
“……”
寒暄了好一会儿，就匆忙分别了。
后面听李清云说，那老奶奶是隔壁村嫁过来的，当时她还去吃了酒呢，想起当年穿着中山装的稚嫩新娘子，一晃眼，她们脸上都满是皱纹了，头发也没几根黑的了，岁月真是不饶人啊。
沈浠禾担心李清云伤心，回去的路上一直讲着趣事，看着她脸上慢慢浮出笑意，这才勉强放心了些。
李清云也不觉得有什么，毕竟这时间最是留不住，该老的始终会老，该来的始终会来，一代又一代，总有新的生命出现，将此延续下去。
她也上了年纪，欢喜是一天，悲愁也是一天，现在就盼着年轻人好，她也便安心一些……
回到城里，准备去买些新鲜菜在今晚团年饭上吃。
街上五彩缤纷，样样都有。路灯上全都挂上了一串串灯笼，那火红的颜色，就好像马上要燃烧了似的。
络绎不绝的人群脸上都洋溢着欢快的笑容，身处在这种环境下，很难不受其影响，心情自然也变得轻松愉悦起来。
沈铭回头问沈浠禾：“婉儿，说说想吃的菜，爸爸等会做。”
沈浠禾脱口而出：“糖醋排骨，糖醋鲫鱼，炸酥肉。”
“前两个可以安排，炸酥肉是油炸的，还是得少吃点。”
陈璐也表示赞成。
沈浠禾只好无奈的屈服了。
但在年夜饭上，桌上仍摆了一盘炸酥肉，心里暖暖的，这就是父母对她简单的爱吧。
共欢新故岁，迎送一宵中。
除夕夜。
“又是新的一年了，在这里祝妈身体健康，万事如意，祝婉儿学习更上一层楼！”
沈铭举杯说道。
陈璐接着说：“那我就祝妈笑口常开，祝婉儿天天开心！”
李清云连连笑着：“好好，一家人都平安健康，我就高兴了。”
沈浠禾微举杯，低于长辈的杯子，“那婉儿就祝奶奶、爸爸妈妈在新的一年里，一切顺利，事事如愿，身康体健，岁岁平安！”
“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
“干杯！”
一同举杯，敬过往，也敬明朝。
……
锦府。
陈墨谦跟爸妈陈齐海、张秀卿住在一起，爷爷奶奶陈运季、蒋碧瑛也同在一个小区，每年过年基本上都会去他爷爷奶奶家里过。
今年也是如此。
客厅五人围坐，一起吃着团年饭。
蒋碧瑛给陈墨谦碗里夹了一块鱼肉，随口问道：“小墨，明天有没有跟同学约着去哪儿玩？”
陈墨谦抬眸对蒋碧瑛笑着说道：“还没呢奶奶。”
蒋碧瑛接着说：“明天大年初一，就是要到处去耍，你就约些朋友一起出去玩嘛，不要成天待在屋里。”
陈墨谦笑着点了点头，“好。”
蒋碧瑛微微皱眉，叹气道：“以前锦添那孩子在的时候，你俩玩得多好，现在他也很少回来了。”
陈齐海闻声，“妈，那都小学的事儿了，现在都高中了！”
蒋碧瑛想了片刻，又说道：“是啊，小墨那时候多活泼，怎么长大了反而不一样了，现在话也少了好多，以前可是叽叽喳喳的，嘴都说个不停。”
陈运季将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旁边的陈齐海为他添上。
“小墨长大了，稳重些是应该的。”
陈齐海也附和道：“是啊，妈，一个大男人讲得就是成熟稳重，哪还能像小孩子一样念叨个不停啊！”
张秀卿看了一眼自家儿子，她是相当满意的，笑着说：“是啊，小墨这次期末又是年级第一，我们都没有操心过，您也不用担心！”
蒋碧瑛听完，手里的筷子顿了顿，“我也不是担心小墨的学习，我就想小墨多交些朋友，到处走走，生活也不只读书一方面。”
“现在这年纪多好啊，正是出去见世面的时候，你们也不要拘着他，他想去哪儿，都由着他。”
张秀卿连连答应，“好！都听您的！”
陈墨谦给奶奶蒋碧瑛乘了一碗汤，颔首道：“奶奶，您放心吧，爸妈都很支持我。”
蒋碧瑛看着自家孙子，高兴的答应着：“好，好～”
蒋碧瑛的担忧也不无道理，自陈锦添去隔壁市上学后，陈墨谦的身边就没有一个特别好的朋友了，上初中后，也越发变得沉默。
在那之前，陈齐海和张秀卿忙于工作，大多时候都是蒋碧瑛照看着，最近几年，才跟着他们夫妇俩，没想到，他们养了几年，竟养成了这般性子，为此，她是有些发愁了。
……
吃完饭后，陈墨谦给沈浠禾发了一条新年祝福，简简单单四个字：新年快乐！
沈浠禾帮着妈妈陈璐收拾了厨房后，便坐客厅一起看春晚了，一会儿嗑瓜子，一会儿炫砂糖橘，好不乐哉！
就是炫一堆后发现手蜡黄蜡黄的了……且黏乎乎的，有点难受，她便去洗了手。
回房间看到了好多同学发的新年祝福，一长串那种，很多看着像是群发，而陈墨谦简简单单的四个字倒是独具一格了。
沈浠禾点开对话框，也回了一句，“谢谢，新年快乐！”
回想起来说要约他爬山的事，按照往年的惯俗，明天大年初一就是玩儿，啥事都不用做，这倒不失是个好机会。
但为了保险起见，她还是出去问了陈璐明天有没有啥安排，没有的话，她想约晓凝一起去爬山，陈璐表示由着她去，注意安全就行。
“yes！”沈浠禾在心里默念庆祝。
随即给张星凝打去电话，对面正在搓麻将，好不热闹，“晓凝，明天去爬山吗？”
“可以啊，反正我爸妈在家打麻将，我正好可以出去放纵放纵。”
最后四个字倒是收敛了一下声音。
沈浠禾笑道：“那你把许彦舟叫上呗！”
“叫他干嘛？莫非……你还真约了陈墨谦？”
张星凝有些惊讶的说完。
“我正想约呢，还没跟他说。”
“那你先约吧，他要是去的话，再叫他，不然咱二人世界都被他破坏了。”
沈浠禾大笑，“好，那我先问问陈墨谦吧。”
“嗯！”
挂了电话。
点开对话框，“明天你有空吗？”
对面几乎秒回，“有。”
沈浠禾输入“去爬山吗？”挣扎了好一会儿，终于点了送达。
之后紧张的注视着屏幕，心跳也不自觉地加速起来。
他回：“好。”
沈浠禾高兴的从床上蹦了起来，匆忙去准备明天爬山的物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