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齐老师和宋盏
刘姨回到家，看见儿子正在厨房里忙活，便立刻过去帮忙。
现在已经是晚上七点半了。
“妈，你去歇着吧，土豆丝马上就好。电饭煲里有粥。”齐曦正给锅里的土豆丝放盐。
“好。”刘姨去盛了两碗粥放在木桌上。
齐曦把菜端了上来，又给母亲拿了馒头。
“妈，吃饭呀。”齐曦见母亲还没有动筷子，便催促道。
“儿，妈问你件事，你说实话。”刘姨盯着齐曦道。
“妈，你问。”齐曦正嚼着嘴里的菜。
“你和小宋什么关系？”刘姨似乎想从儿子的表现中看出什么。
闻言，齐曦咳了一下，似乎是呛着了。
“普通朋友关系，妈，你怎么突然这么问？”齐曦喝了口粥压压惊。
“没事儿，你不会对妈撒谎的，吃饭吧。”刘姨见儿子这样回答便放了心，她的小儿子从小最听她的话，现在也是最有出息的一个，考上了大学，还帮她在城里找了工作。
“嗯。”齐曦咬着馒头，好像没什么胃口了。
“儿，多吃点，妈知道你训练累。”刘姨心疼道。
“好。”
吃过饭，刘姨收拾着餐具，催促儿子快点休息。
“妈，你也早点休息。”
说着，他回了房间，租的房子并不是那么方便，房间门没办法锁，他想自己装个房间的锁，但是母亲嫌贵，这件事就不了了之。
他点开微信，置顶的只有一个人，备注是“盏”。
【齐曦：这几天你不要来找我了，我有时间去你家找你。】
消息是秒回的。
【宋盏：怎么了？宝贝，发生什么事了？】
【齐曦：我妈今天突然问我，我和你是什么关系。】
【宋盏：宝贝，你不打算坦白吗？】
【齐曦：我不敢。】
打完这三个字，齐曦环住了膝盖，把头枕在膝上，无论宋盏怎么回复，他都不敢看。
【宋盏：那哥哥，你答应我的未来呢？】
齐曦心痛，宋盏伤心委屈的时候会叫他“哥哥”。
【齐曦：现在还不是时候。】
齐曦盯着“对方正在输入中”，宋盏接下来发的内容肯定多。
【宋盏：那哥哥觉得什么时候可以？非要等被拆穿才承认吗？像我上次去拳馆那样？一个小孩都能看出来，哥哥，你始终不想迈出那一步吗？】
【齐曦：再给我点时间。】
齐曦放下了手机，泪水在眼里打转，今天他对不起两个最重要的人，骗了他的母亲，伤了他的男朋友。
可是，他也不想啊。
但是，他仍记得他的室友知道后的厌恶，他理解，毕竟体育生天天都要一起换衣服，洗澡，所以他搬了出来。
他也还记得眠哥知道后的震惊的表情，他也理解，所以他拼命道歉，也不知道眠哥会不会继续让泡泡跟他学散打。
他母亲是老一辈的人，她怎么可能接受儿子是同性恋。
“怎么这么窝囊啊”齐曦小声抽泣，他知道门没锁，而且这个房子隔音效果也不好，哭都不敢大声。
深秋的早晨，风都在叫嚣着肃杀，奋力地往人的衣服里钻。
齐曦见宋盏穿的这样少，羽绒服也不拉上拉链，便解下自己的围巾，踮脚给宋盏围上。“别冻着了，身体才是最重要的，复读也不要有这么大的压力。”
宋盏一下把齐曦拥在怀里，呼吸着他散发的淡淡的沐浴露的清香。
齐曦闭上眼，鼻息间全是宋盏的味道，他用头拱了拱宋盏。
“走吧，上学别迟到了。”齐曦挣开了宋盏的怀抱，笑道。
两人并排走在路上，路上不少女学生侧目。
一高一矮，高的穿黑色羽绒服，矮的穿白色羽绒服；高的长了一张高冷到“生人勿近”的脸，矮的却清秀到显得单纯；两人身材也都修长笔直；站在一起真的是太养眼了。
到了宋盏的学校门口，齐曦与他拉开了距离，笑着示意他快进去。
宋盏愣了愣。
突然奔向齐曦。
迎着深秋干冷的风，齐曦的眼睛竟然有些模糊。
瞬间周围爆发出了惊呼，女生们都在悄悄讨论。
“他叫‘宋盏’，有姐妹给我拍过他的照片，他抱的那个男的是谁啊？”
“不是我们学校的吧？”
“听说宋盏是同，那估计就是他男朋友了。”
“我去！果然帅哥都内部消化了！祝福！祝福！”
“真的！好般配啊！磕到了，磕到了。”
“心理平衡了，我得不到宋盏，其他姐妹也得不到宋盏，哈哈哈。”
有些女生的讨论声，因为激动过于大了，被齐曦听到了。
齐曦不免心中一叹，十八岁的年龄就是好啊。
“快去上学吧，乖。”齐曦在宋盏怀里闷声说道。
宋盏松了胳膊，转身去了学校，走了几步回头看看，看见一身雪白的齐曦还在望着他，他倒着走了几步，便又转回身，然后撩起围巾，烙上一吻。
路上，宋盏未言片语，齐曦想宋盏大概闹别扭了。
宋盏在学校，大部分时间仍在学习文化课，寒假会去美术集训，所以冲刺文化课的时间也就年前了。
他想考去齐曦的学校，这样就能一直呆在他的身边了。
宋盏提笔刷题，去年考的一塌糊涂，继母的意思是让他复读一年，他那亲生父亲也就同意了，所以暑假的时候他在美术集训，他弟弟在公司实习。
要不是齐曦的出现，他可能会飞意大利找他亲妈，然后不再回来。
本来心情就不好的宋盏，放学的时候还被一群混混堵住了。
“宋少，哥儿几个最近手头紧，你借哥们儿一点。”
宋盏并不理会，当作没听见，径直从人墙中走过去，几个人根本拦不住他。
“你要是不给，我们就去找你男朋友要，今天早晨那个穿白色衣服的是你男朋友吧，长的可真好看。”
话音未落，这个刺头就被宋盏一掌扇倒在地，耳朵还嗡嗡地想。
“我说过了，别来找我了。”宋盏声音比深秋的风还要冷冽锋利。
这几个就是去年不好好学习，跟着一起玩的混混，宋盏现在只觉得麻烦。
他从书包里抽出几张红板，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放进去的，直接扔给了那个被打倒在地的刺头，“医药费。”
回到公寓，发现齐曦正在把饭菜摆到桌子上，身上还挂着围裙，围裙里面穿的是白色高领毛衣。
“快来吃饭吧，晚点我还要回家。”齐曦去拿碗筷。
“今天能不回去了吗？”宋盏放下书包，脱下外面的羽绒服，轻轻摘下围巾。
齐曦笑着摇头。
“过几天，我有次团建，可能没时间来看你了，所以特地来给你说一声。”齐曦担心在微信上说摸不清宋盏的情绪，特地来他家说。
“和谁？”宋盏拿起碗筷，淡淡的说。
“几个学长。”齐曦正在往宋盏碗里夹菜。
宋盏闻此，把筷子啪地一声扔在了桌子上，碗颤颤巍巍地差点掉在地上，“不许去！”
齐曦好像被吓到了，半天没说话。
“你是不放心我吗？”泪花在齐曦眼里打转。
“不是，我是不放心和你一起去的那些人。”宋盏抬手拭掉齐曦眼里的泪水，但是丝毫没有歉意。
“你又没见过他们，你怎么知道他们是什么样的人？”齐曦扭头，不让宋盏触碰。
“哥哥，你这是存心惹我生气吗？”宋盏掰过齐曦的脸。
宋盏怎么可能放齐曦去和几个男人独处，如果可以的话，他真想每时每刻都呆在齐曦身边。
“只是一天，不在外面过夜。”齐曦用眼神求宋盏。
宋盏不为所动地摇摇头。
宋盏对他很重要，但是这次团建对他来说一样重要。他渴望拥有朋友，不想在学校一直这么孤独。
“先吃饭吧。”齐曦见没法和宋盏商量了，便转移了这个话题。
“哪天去团建？”
“下周一，一天。”齐曦默默吃饭。
“我跟着去。”宋盏也埋头吃饭。
“那你周一的课怎么办？”
“周末多学一会就有了。”宋盏夹了一块牛肉放在了齐曦碗里。
“对不起。”齐曦盯着碗里的牛肉。
齐曦觉得是他没给够安全感，所以宋盏才会这样。
“哥哥不用跟我道歉，为你做什么我都愿意。”宋盏细嚼慢咽中。
宋盏清楚这是他对齐曦的占有欲，他知道但他改不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