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过年
走了好长时间,张龙的心才平静下来,他整了整衣服,去市场买了好多鸡鱼肉蛋,又买了糕点,拎着就去了师父家。
师母又不出意外的指责了他一番,唠叨着让他省着点花钱,多往家里寄点,以后用钱的地方还多呢。
张龙不住地答应着被师父拉到了小储藏间,这里放着他们取回来的东西,师父第一句话就问:“你在外面打架了?”
上一次跟李猛冲突师父就问过,只是他没承认,他怕师父担心。这次他不能不承认了,于是便把王大海惨死的来龙去脉讲述了一遍,讲了他的顾虑,也讲了他对警察的看法。
他以为师父会训斥自己,谁知道师父听完竟然用很赞赏地目光看着他:“你做的对,那个时候就不要考虑下手重不重,最好能打的他们再也不敢做黑社会才好呢!”顿了顿又道:“不在其位,不谋其政,你的能力到了这一步,就要做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情,同样,如果觉得力不能及就千万不要去做,以前我会担心你,但是现在我不担心了,你做事很稳重,今天躲开是对的,如果被带到警察局会很麻烦的,我们道家讲究的不但是降魔驱鬼,还要除暴安良!”
这一番话如同醍醐灌顶,让张龙的认识瞬间又提升了,见师父认同了自己的行为,他一口气松了下来,这才感觉浑身酸疼,尤其是背上更是有好几处疼得厉害。
师父见他龇牙咧嘴的样子,知道他是受伤了,示意他解开衣服。虽然有灵气护体,但也是青一块紫一块的,见他伤成这样,转身要去取药,张龙拦住了师父,盘膝坐下用灵气在那些受伤的地方运行,眼见的那些地方颜色淡了许多,师父这才放下心来。
这时候师母在外面叫他们吃饭,饭桌上师父又对他说:“你回去还是要继续努力修炼,处江湖之远,则忧其君,居庙堂之高则忧其民,能力越大你的责任也就越大,但是一定要量力而行,我和你师母没有孩子,还要靠你养老送终呢!”张龙动情地看着师父师母:“师父师母,你们二老就像父母一样待我,我一定会好好的孝顺你们二老的!”
下午回殡仪馆的时候,张龙又去打听了一下王大海的事情,给医院看门老头递了一包烟,老头才告诉他尸体放在太平间了,警察已经通知家属过来处理后事,说是自己想不开跳楼了,医院内部已经开会通知,谁也不能瞎说!
这件事就这么被压下来了?张龙在路上一直思考这个事情,晚上和老孙头喝酒的时候又提起这件事,当然他不会说自己参与了,老孙头很事故地说:“你放心,这件事报纸上不会有,电视上也不会有,李猛上边有人,都会帮他压着的,人命如草芥啊!”
十点以后,张龙照例出去巡夜,他的工作如此安稳也是老孙头对馆长说自从他来之后夜里再也没有动静了,馆长因此很高兴,说只要能保每个工作人员平安,张龙的工资待遇就按照有突出贡献的工程师这个级别。
所以现在张龙更加尽心尽力了,他现在很有规律,十点之前练习画符,十点以后去巡夜,然后出去跑到山顶,练习剑法。
接连几天过去,果然不管是报纸还是电视上都没有报道这一事件,张龙意识到王大海已经泯灭在历史中了,他的渺小让他好像没在这个世界上存在过一样,他想以死来让世人审判那个李猛,可是他的死却激不起哪怕是一朵浪花,张龙感到无比悲哀,为王大海也为这个社会。
时间一晃就到年根底下了,七天的假期他只要了四天,年前两天年后两天,这就够了,他时刻都在告诫自己要努力,要对得起自己的工资,领导自然很高兴,因为这样值班的事情就好安排多了,给师父师母买了过年的礼物,提前拜了年,就踏上了回家的火车。
他们县城就在铁路线上,两个多小时就下车了,他的村子就在县城边上,随便搭个车很快就到家了。
走在村子里,他不由得万分感慨,自己出去打工的时候还是浑浑噩噩的懵懂少年,现在却感觉自己成长了很多,已经完全没有那种少年的心态了。
大街里好多乡亲看见他都是注目观看,但是没有人主动和他打招呼,他已经习惯了,他以前在村民的心里都是无足轻重的,他也没有跟别人打招呼,以前啥样现在还是啥样吧,免得突然改变惊吓到了别人。
回到家中,父亲的一句话让他明白了为什么乡亲们都盯着自己看,是因为他留了长发,自从拜师以后他就没有再理发,现在还不够挽个发髻,只得在肩头披散着。师父说过也可以理发,但是他觉得既然入了道教,就应该按照道士的规矩来,已经不戒荤腥不戒女色了,自己总得跟别人有所差别吧!
于是便跟父母兄弟们讲了自己这段时间的经历,讲了现在的工作。父亲是个老实巴交的农村人,听他说师父没有孩子,便郑重地告诉他:“你能遇到这样的师父是几辈子修来的福气,一定要好好的孝敬师父,以后平时能回来就回来,过年就不要回来了,好好陪着师父师母过年。”
母亲也劝他:“既然有这么好的工作,挣钱又多,就好好珍惜,钱多了也不能乱花,多孝敬师父师母,剩下的留着娶媳妇用。”
二老见他这次回来和以前大不一样了,以前反应总是慢半拍,可是现在不但正常并且比正常人还要好的多,无处不透着精明干练。
大年初一上坟,这是家乡的规矩,磕头上供放鞭炮,完事后他专门去破庙看了看,里面已经没人住了,房顶也塌了好几个大洞,一片破败景象,问了问父亲说谁也不知道啥时候就没人住了,癞头和尚也不见踪影,本来也没人在乎过这些。
张龙打听癞头和尚的事并不是想报仇,他现在的心性很淡然,只是他觉得癞头和尚封印他的手法很像是道法,这使得他很怀疑到底是和尚还是道士。
过完年后,初二他就离开家回京城了,在师父家待了一下午,傍晚搭公交回到了殡仪馆,刚到门口,老孙头就告诉他殡仪馆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