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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第二十七回苦苦哀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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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永光五年十一月初,秋意正浓,蒙古大军挥师南下,发兵江陵。大将军宋梁秋率军严防死守,最激烈一次无疑是两军于江陵城外三百里地交战。

    大奚首次用了新改良的火炮,采用铁皮制作的炮筒,所能承受更大威力的火药发射,射程更远、威力更大。

    新改良的火炮果真让蒙古军望而生畏,即便是铠甲在身,守在前线火炮边的蒙古士兵还是被炸药爆炸时所产生的碎屑而炸伤,失去行动能力。

    趁着对方派候补兵的精力,宋梁秋又趁着对方喘息的机会连开数炮,就连蒙古的火炮也因此炸裂散架。

    额尔德见状,大呼不妙,但也没到惊慌失措的地步。无非是火炮,大奚有神兵利器,但他们蒙古军队也不是吃素的。

    早些年他们作为游牧民族,向来是马上天下,骑射更是天下第一。后来不断的扩张打仗,战场上见过不少杀伤力极大的武器。

    凭借着他们对这些武器的印象,大量引入铁匠、木匠,替他们建造武器,打仗的时候就拿出来试验,一次次的改良,尽可能的达到最大的威力。

    原本想着把那宝贝留着后面用的,现在看大奚打得那么凶,再这样下去非但攻不下江陵,反而会兵败而归。

    额尔德随即召来部下图不拉,让他将前线炮兵撤下,换重甲兵上阵。

    重甲兵,顾名思义,这些将士个个身着重甲,可最大程度的抵抗炮火的冲击力,将伤害减到最小。出此之外,重甲兵选用的是身强力壮、气力极大的武士,为的就是更好的将他们研制的秘密武器发挥到极致。

    而他们所谓的秘密武器,则是一个形似贴瓦罐,但里面却塞满火药。

    由人力投掷出,落地时外面的铁皮裂开,强大的热量足以支撑炸药爆炸。

    而铁皮落地裂开,四处飞溅,也能达到二次伤害。

    这种用人投掷出去的炸药,威力虽不如铁火炮来的猛烈,但胜在了灵活度高、效率高,无需来回塞换炸药,便能直接投射,缩短进攻时间,打对方一个措手不及。

    事实也是如此,大奚遭此炮攻击,进攻速度明显减缓。

    此刻蒙古军再运来投石机,投放巨石。巨石虽不如火药,重伤对方是绰绰有余。

    这场仗最后以双方平手而告一段落。

    双方皆因此役伤亡惨重,便各自后退三十里,继而宋梁秋退居江陵,而额尔德退兵郢州,筹划下一次进攻。

    十三日后,一封请表由江陵传到临安。

    宋梁秋不敌蒙古大军,求朝廷增兵。

    大奚皇帝慕琮年幼,谈太后监国,丞相韩充辅佐。

    明面上是辅佐,实际他韩才是在朝廷上呼风唤雨、说一不二的人。

    如今朝中大将悉数派出,东有宋梁秋、狄英和江同宣对抗额尔德、南有廖煜祺和林康平与布吕格在衢州交战,双方也是僵持不下,难分伯仲。

    现在留在朝中的只有年轻小将陆风华和翟隶,他两人对前方战事十分关注,个个嚷嚷着要带兵支援。

    不等皇帝和太后开口,韩充便立刻立刻站出来训斥道:“两个小娃毛还没长齐就想着打仗,不自量力!”

    陆风华直接回嘴道:“前方战事吃紧,朝中只有我和翟隶,不是我们领兵,还有谁能!”

    “本官!”韩充回过头去看着那信口雌黄的小儿陆风华,满脸不屑道:“此次出征,由本官挂帅,你和那翟隶做我副将。”

    “韩大人!”陆风华忍了老半天才没直呼他的名字,还算客气道:“朝中不可一日无相,您上前线,略有不妥吧。”

    韩充转过头来,对着皇帝道:“妥不妥不是你说了算,那还得看陛下怎么说。”

    韩充此话一出,年幼的皇帝立刻把头转向身后,眼神充满迷茫和恐惧,急切希望太后能拿个准主意。

    谈太后徐徐道:“韩丞相出征,一路上风餐露宿,倒是会很辛苦。”

    “微臣为了大奚,受点累不算什么。”韩充冲着谈太后笑道。

    那个笑仿佛是在宣告谈太后,若是她不应允,后果她自负。

    谈太后也明白韩充为何要亲自挂帅出征,为了大奚是假,怕新兴势力崛起,威胁到他的地位是真。

    倘若陆风华和翟隶获功,朝廷自会褒奖他们。平民出身的翟隶倒还好,主要是陆风华,本就是将门之后,一旦立功,陆家在朝中势力如日中天,韩充岂会坐视不理?

    谈太后思虑再三,最后还是代皇帝同意了韩充挂帅出征的要求。

    夜幕降临,后宫一片寂静,死气沉沉的,已经没有昔日的热闹。

    自从与蒙古交战以来,为了省下钱来招兵买马、制造火器,银两一直由国库承担。

    因为常年战乱,税收也时常收不上来,国库已经是入不敷出。因而谈太后只好遣退宫中伺候的宫女太监,省吃俭用来减少开支。

    即便太后是带头省钱,但康王的生母陆太妃依旧过得奢靡,尤其是对待康王,基本上是好吃好喝的供着,绝不亏待孩子。

    因为这个,身为皇帝的慕琮不止一次的跟太后置过气。

    这天晚上,景知瑜趁夜入宫。他是外臣,不能正大光明的入宫,还是伪装成侍卫,悄悄的跟着夜间巡逻侍卫混入太后寝宫。

    精美的朱漆雕花木门被推开,单手支撑着脑袋,靠在主位上闭目养神的谈太后突然睁开眼睛,看着蹑手蹑脚进来的景知瑜。

    “宫里面有陆太妃的眼线,哀家只能让你办成侍卫混进来,委屈你了。”

    景知瑜走进宫殿,单膝跪下来,边行礼边道:“草民见过太后,太后万安。”

    “好孩子,快些起来!”谈太后说罢递了个眼神给身边的嬷嬷。

    嬷嬷立刻走下去将景知瑜扶了起来,之后便打开屋门到外面守着了。

    “殿里就剩下我们两个了,有什么话,哀家就直说了。”

    “娘娘但说无妨。”

    “原本召你入宫见哀家,是想了解蜀地之乱。不过现在看来,蜀地的事还是得放一放,现在得把眼前的战事给平定了,再做其他打算。”

    景知瑜颔首,严肃道:“前方战事草民颇有耳闻,好像情况不乐观。”

    “所以早朝的时候,韩充主动请缨,要挂帅出征。”

    “可草民记得,韩大人是文臣,怎么会想起来挂帅出征?”

    “朝中有陆风华和翟隶。都是年轻的小将,韩充担心难堪大任。”

    “即便是年轻小将,但两位将军也是随军出过征的,能力不比那些经验老道的将军差。”

    谈太后闭上眼睛,无力的揉着太阳穴,面露难色道:“即便如此,哀家还是答应了韩充。哀家怕真让陆风华抢了风头,陆家在朝中势力大涨,届时陆太妃跟哀家争权。哀家倒不怕与陆太妃斗,哀家是怕,在敌人打到家门口的节骨眼上,我们居然还因为皇位争来争去,会让他们蒙古白白看我们笑话。”

    “草民明白。”景知瑜听了太后这话,心里也不好受。明明很想从韩充手上把大权夺回了,但又得听他话讨好他。前朝后宫又要防着陆太妃,看太后那憔悴的模样,便知道她这些日子过得有多胆战心惊了。

    “不过哀家叫你来,是有件大事要交给你做。哀家思来想去,朝中没个值得信的,而谈家也逐渐没落。谈家小辈没一个有出息!思来想去,还是阿瑜最稳妥可信。”

    “娘娘尽管吩咐,草民定竭尽所能。”景知瑜认真道。

    “阿瑜,你可记得哀家之前催你交付军火一事?”

    “自然记得。草民记得上一批货物没交付多久,您就催下一批了,草民还以为前方战事吃紧,急忙让佟阳回去调货。”

    “那个时候布吕格借道大理,从大奚南部出发,一路往东打。朝廷率军抗衡,难免要用到火器。于是哀家就让你将手头上现有的火器全都调到他们胶着的洪州。可最后那批军火并没有到达洪州,哀家派人一查,才发现那批军火被韩充给截胡带回韩府了。哀家问他想要干什么,他却跟哀家说,他府上操练新兵,需要一批火器练手。”

    “简直荒唐!”景知瑜怒道:“他一个外臣,私自截了军火不说,还是在前线急需的情况下,简直荒唐!”

    谈太后无奈道:“哀家讲他两句,他便顶哀家十句。后来没办法,那批军火不是官家的制造局制造的,一个民间作坊制造出来的火器,本就该依法取缔,哀家想来他是知道那军火是民间私造的,所以才那么大胆。”

    “即便是民间私造,可还是以娘娘您的名义走的货,他都知道了他还敢……”

    “他是料到哀家跟陛下孤儿寡母,在朝中又无所依靠,只能仰仗着他。后来哀家催你交付下一批预定的军火,可那个时候洪州已经失守了。”

    太后说罢,站起身来走到景知瑜的面前,拉起景知瑜的手,就像关照晚辈那样,轻轻拍打景知瑜的手背。

    “经历那件事,哀家已经不相信韩充是真的一心为了大奚。他美其名曰是操练新兵,其实那些所谓的新兵都是他的府兵。哀家怕韩充最后看大奚无望,会带着那些火器弃国叛逃。你也知道有徐昂叛国这个前车之鉴,韩充万一背叛大奚,对于大奚来说,损失更大。所以哀家想让你做监军,监视韩充。万一他有不轨之心,立刻上报给哀家,或者是就地斩杀!”

    景知瑜一听,吓得连忙将手抽出,跪在地上,为难道:“娘娘,草民只是一介商人,微不足道。那监军一职,权利形如副帅,让草民担任,恐怕难以服众。”

    谈太后蹲下身来,吓得景知瑜直呼“使不得”。但太后没有理会景知瑜,最后单膝跪在景知瑜的面前,乞求道:“阿瑜,那制造火器的作坊别开了,货物运出去也会被韩充劫走。现在有个万全的法子,那就是你将那些作坊上交给官家,而你也算是有功之臣。到时候哀家让皇帝提拔你做太傅,以这个身份去韩充身边做监军,说话自然有分量。”

    “可是娘娘,那作坊是……”

    “哀家知道那火器制造的作坊是你的心血,你也投了不少人力物力财力,但此刻它已经没用了!再开下去,无疑是韩充的军火库。与其这样,还不如交给官家,你也能借机步入官场,不比你当个商人有地位!”

    “娘娘,草民不懂为官之道,恐怕要让娘娘失望了。”

    “你这孩子怎么那么不解人情呢!”太后着急道:“就算不做官也成,那监军还是得做。哀家真不放心韩充,就当是哀家求你了。”

    看到太后一脸诚恳的样子,景知瑜于情于理也不能拒绝。可那作坊是他和大哥这几年来的心血,一朝付之东流,他一时也难以接受。

    最后在太后不断的软磨硬泡之下,景知瑜只好应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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