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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第二十五回动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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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别院后,阿木尔一脚踹开房门,将景知瑜放到床上,之后蹲在景知瑜的腿边,抬头看着他道:“那些人没碰你吧?”

    “没……刚开始是……一通乱摸,被打断后他们收敛了不少。”

    “还好他们没有碰你,否则就不是一剑了结他们那么简单了。”

    看景知瑜状态还不错,阿木尔这才起身,“你等着,我去给你烧水沐浴。”

    “麻烦你了。”

    当景知瑜全身泡到热水里,全身都舒缓开来,他紧皱的眉头也舒展开来。

    即便是这样,今天他被那些人玩弄,回想起来还是心有余悸。

    甚至阿木尔给他递毛巾不小心碰到他的手,他都浑身颤栗,手指就像是被蛇咬了一样,酥酥麻麻的。

    阿木尔原本想留在浴室陪着景知瑜的,但看他神情黯淡,想着还是让他单独待会儿。

    给景知瑜添上最后一桶热水之后,阿木尔便要离开浴室。

    “你别走!”景知瑜从浴桶里伸出一只手来拽住了阿木尔的衣袖,略带撒娇道。

    阿木尔先是一愣,随后便退了回来,像之前一样,背靠在浴桶上。

    “今天谢谢你来救我。”

    “你别再谢了,最后也没救成,差点自己还交代了。”

    “对了,现在鼠疫如何了?”

    “那边有老巫医和那日松,暂时无需担心。”

    “好……”

    两人除了道谢、嘘寒问暖,就再也说不出别的来了,整个浴室一下子又恢复了死一般的寂静。

    最后阿木尔实在难忍这种气氛,转过身来盯着景知瑜的眼睛道:“你我相处,现在真的全靠相互试探了吗!你故意让我留下,想试探我们下一步该怎么做,对吗?”

    “……”

    景知瑜没说话,而是心虚的往后靠。

    阿木尔伸手捏住景知瑜的下巴,强迫他看着他。

    “那是不是以后你会为了试探我,主动爬我床?”

    “你疯了!说什么胡话!”景知瑜将阿木尔的手拍开,又羞又怒道:“我怎么可能!”

    “怎么可能?我倒真觉得你会干的出来!”阿木尔嗤笑道。

    此时景知瑜只觉得被阿木尔这样赤luoluo的盯着,身上烧烧的,浑身不自在。

    “你先出去吧,我要起来了。”景知瑜冷淡道。

    “景知瑜!我不是君子,你也别逼我当禽兽!”

    这是他重遇阿木尔一来,他第一次直呼他的名字。“阿瑜”和“哥哥”这两个称呼听习惯后,一下被叫了全名,景知瑜突然觉得心里空落落的,有点难受。

    就在这剑拔弩张之际,门突然被人打开,两人均被吓了一跳。

    开门的是那日松,只见他神色匆忙,难得严肃道:“少主,清格勒没了!”

    听了这话,阿木尔和景知瑜两人皆是一惊。

    清格勒死了,原本刚有缓和的局势,只怕是又要动荡。

    阿木尔这次没有再心软,他对那日松道:“找几个人把他看好,别让他到处乱跑,我现在就去府衙!”

    “诶……”

    那日松看着阿木尔远去的背影,又回头看了看脸色苍白的景知瑜,大概是猜到什么了。

    现在蒙古皇长子死在蜀地,消息很快就被封锁。现在景知瑜知道了,只要他将消息递给崔衡,他们定会趁着成都府无暇顾及之际掀起反攻。

    不过阿木尔还是心软,要是他的话,他会直接杀了景知瑜以绝后患,而不是将他直接看管起来那么简单。

    等那日松带人回到别院的时候,却见景知瑜已经站在别院门口等着他了。

    那日松走上前去,对着景知瑜做了“请”的动作,希望他能乖乖回去。

    景知瑜却辩驳道:“你们派人看着我,我也会找机会逃出去;与其这样,倒还不如将我带在你们身边,直接看着我更好。”

    “啧……你这说的好像有点道理啊。”那日松仔细想来,还是觉得不妥,“不行,涉及皇长子遇害,你这个外人还是不要瞎掺和了。”

    “此言差矣,鼠疫是长云宗制造的,万一长云宗猜到你们皇长子因鼠疫而亡了,在成都府里大肆宣传,你们到时候只会怀疑到我头上。我跟着你们,也算是为自己谋个清白。”

    此时的府衙,里外都被蒙古军队包围,密不透风。

    阿木尔马不停蹄的来到府衙后,径直来到停尸间。

    老巫医见阿木尔来了,满脸歉意道:“少主,人没了……”

    “怎么没的!”阿木尔掀开清格勒身上的白布,映入眼帘的便是他那已经化脓腐烂的腿。

    老巫医在其后解释道:“我拿到母鼠后,就立刻根据它体内的毒来研制解药。研制出来的解药,我是第一时间找了跟殿下同一时间受伤的吴彬。他试了药后,症状明显好转;后来我又找了好几个受重伤的衙役试药,皆是一切向好。我是再三确认这药没问题了才给殿下用的。”

    “那人怎么会没了!”阿木尔强忍着怒意道。

    “都怪我,着急忙慌的给殿下喂药。”老巫医自责道:“后来我才发现殿下治疗外伤的药里面有一味药材,跟解药中一味必须的药材相克。”

    “所以是治,清格勒会因为药性相克而死;不治,他又会因为鼠疫而死?”

    “是这个理。”

    “清格勒的伤口先是在外面处理的,你事先不知道。即便知道了,药性相克,也要重新试药,耽误治疗时间。”

    “对方是铁了心的要殿下死!”

    阿木尔十分不解道:“他们想要清格勒的性命,就只需派人暗杀就好了,还制造鼠灾、鼠疫,将成都府那么多无辜百姓卷进来,仅仅就为一个皇子陪葬?”

    “他们自然还有其他目的!”

    顺着声音,阿木尔向门口看去,却见来的人是景知瑜。

    紧接着那日松进屋后,阿木尔不悦道:“不是让你看着他的吗!”

    “他不信任你呗!”那日松紧接着就将景知瑜同他讲的话同阿木尔复述了一遍。

    “他觉得要是有殿下去世的消息传出去,你就会觉得是他干的,所以死活也要跟着我们自证清白。”那日松说罢看向景知瑜。

    阿木尔两三步走到景知瑜面前,压着怒火道:“你不信任我?”

    “上一次格猷死了,我若是不提前跟你说,你得到消息了,也会觉得是我跟崔衡干的吧?”景知瑜反问道。

    这句话倒说的阿木尔哑口无言。说实话,两人都是半斤对八两,谁也信不过谁,但现在这种内忧外患的情况下,他们倒真不能内斗起来。

    阿木尔继而岔开话题道:“你之前说他们还有其他目的,是什么意思?”

    “我想说的是,原先成都府就远离大奚朝廷控制,有高度自治的权利。所以不像江南六府那样,制药权牢牢掌握在朝廷的手上。成都府的制药权在各大药堂的手上,他们不归官府管,可以自定药价。你想想看,现在城中鼠疫横行,清热解毒的汤药自然供不应求,而成都府药材数就摆在那,自然要哄抬药价,总有些贫穷老百姓买不上药。”

    景知瑜这一点拨,阿木尔算是醍醐灌顶,“成都府的商贩各自为营,唯一能有话语权的就是庭院。庭院被长云宗控制,他们对此事置之不理的话……官府没有权管理,百姓会对官府失望;药商借机哄抬药价,会激起民愤,最后只有一条路,那就是造反!”

    “百姓造反,无疑两条路。一条他们起义成功,蜀地会不在受蒙古也不再受大奚管辖,彻彻底底成为一个独立的政权。但这条路他们大概率不会成功,他们势单力薄,所以第二条路就是他们选择依附崔衡或者是长云宗。而这场事件是长云宗一手策划的,长云宗肯定有解药,只要最后是长云宗救治了那些百姓,百姓自然会以长云宗为尊。长云宗联合那些百姓造反,也是师出有名。”

    “不过好在解药只有我们能研制出来,以官府名义采购药材,制得解药免费发放给百姓,稳定民心。”

    就在他们以为还能控制蜀地局势的时候,一匹快马被人牵出马厩,趁着夜色跑出了锦官城。

    快马加急,没几日的功夫,清格勒因鼠疫而死的消息便传到了大都。

    皇宫内,蒙古皇帝满都拉图收到消息后,“啪”的将那份密辛甩到桌上,对着殿下跪着的那小卒道:“消息可是真的?出这么大的事,朕怎么没收到成都府传来的奏折!”

    满都拉图五官尖锐、不苟言笑,即便是他面无表情,情绪平稳,但依旧给那小卒一种压迫感。

    跪在地上的小卒连连磕了好几个头,诚惶诚恐道:“千真万确,这消息是哈达将军麾下的巴彦传过来的。哈达将军是殿下身边的人,后来哈达死了、殿下身边的格猷将军也没了,之后就是巴彦将军在身边伺候。他传来的消息绝对是真的。”

    “朕记得,额尔德的那个养子也去了成都。”满都拉图手指慢慢敲打着那封密辛,“按道理来说,应该是他来上报,怎么会传来密辛。清格勒身边的人死了一个又一个,最后怎么还把自己搞死了!”

    “陛下有所不知,那哈达将军的死与丞相府少主有关,后来殿下便去了成都了解情况,之后成都爆发了鼠灾,殿下是因为鼠疫而死。至于格猷将军,他是怎么没的,小的就不得而知了……”

    “成都出这么大的事,阿木尔知情不报?”满都拉图语气中带着些许玩味。

    “许是忙不过来,毕竟成都因为一场鼠灾,现在还挺乱的,所以巴彦将军就先将消息传了过来。”

    “朕知道了。”紧接着满都拉图拿起桌上的一张白纸,洋洋洒洒写了两份密辛,让侍卫递给那小卒。

    “这两份密辛,一份给娄霄,一份给额尔德,别弄混了。”侍卫说罢将两份密辛亲手交给了那个小卒。

    小卒接过密辛,再三保证道:“陛下放心,小的一定以最快速度准确无误的送到两位大人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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