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逃亡
“鉴定一下吧，左先生。”清水将手中青绿色的药丸放置于手中，慢条斯理道。
鉴定。
未命名物体，由觉醒者提炼而来，服用后将大幅度提高自身觉醒度。（存在未知副作用，谨慎服用。）
“我们依靠无症状的普通人所制成的凝神丸，可以让异变者恢复清明，甚至有25左右的概率觉醒。至于觉醒者服用，通过实验得知，觉醒度局限于25以下的觉醒者提升幅度最大，甚至可以增进1-15之间。”清水并不忙着介绍手中青绿色药丸，而是开始讲起凝神丸，“但是凝神丸的局限性很大，超过35觉醒度的觉醒者，在服用时最多只能提升02左右，甚至第二颗只能提高01，再往后，提升幅度越低，直至0提升。”
“所以你们就开始用觉醒者做原材料了吗？”左尚武嗤笑一声，不屑说道。
“恕我直言，左小姐，现在的世道很乱，无用的弱者们只能作为薪柴。”清水语气稍冷，不动声色地回击了一句，“这颗不起眼的小药丸是天上人间这些年来，最完美的杰作，它现在尚且没有名字。如果你愿意加入天上人间，它的归属权将属于你，名字也由你来定义。”
清水有些出格的称呼让左尚武有些恼怒，但却并未因此失态，她冷声说道：“一号议员不是主张自己是主和派系么？怎么也要抓人去炼药，岂不是自相矛盾了？”
“你知道觉醒者走到尽头是什么样子吗？100的完美觉醒者，那就是神，超脱于凡俗生命，高高在上的神灵。我们的世界是神明选出的试炼场，不断厮杀的觉醒者就是蛊虫，就像是养蛊一般，只有最后存活的蛊虫才能得到登顶的机会。”清水的眼眸深沉，说的话充满了蛊惑性，“你对异变的认知时间应该不长吧？但是这么短的时间内，独身一人的你达到了这个地步，这足以证明你是十分优秀的人才，而像你这样的优秀人才，我们天上人间才是唯一的归宿。”
“有些事情，我已经做不到了。但我不会干涉你们的行为，请回吧。”左尚武看着蹲坐在地上的千素，对于所谓成神的妄言，她并不渴求。按照目前所知的现状，觉醒度达到100的人类会不会成为完美的神灵尚且不知，但觉醒度的提升会使人逐渐丧失情感却是不争的事实。
在被数次拒绝后，清水的耐心显然见底了。他将眼镜缓缓摘下，循着左尚武的视线看向一片空地，面上带着几分阴鸷，低声说道：“太可惜了，你本来该成长为一颗美味的果实，但现在……”
他的话尚且没有说完，清水原本没有任何奇异的身体突然无端地撕裂开来，连带着身后的谢霆云也跪倒在地。
突变骤起，不待左尚武理解眼前所发生的一切，谢霆云矮小的身子便不住地抽搐着，腰间不知怎么破开大洞，一只白皙的手臂从中伸了出来。
谢霆云的身体像是对折后又被掀开的a4纸张一般，迅速张开着，不过数秒，一个全裸的成年男子便从其体内钻了出来。看那副面孔，赫然是刚刚死去的一号议员——清水。
鉴定。
觉醒者。（觉醒度：？）
未知。
看到这怪异的鉴定结果后，左尚武不带犹豫，掉头疯狂逃窜，甚至将腰间黑刀用力贯入胸膛后抽出，借着痛苦加持全力狂奔。
那清水根本没有追逐的想法，他将原本自己身体手上的眼镜轻轻捏碎。然后对着左尚武逃逸的方向，将右手抬起，食指竖于嘴唇和鼻翼之间，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
“嘘。”
已经逃出四五百米的左尚武依然没有回头，但她耳边似乎突然炸开了一阵风鸣声。噗呲一声响起，左尚武从左侧肩膀往下直到大腿内侧都被分割开来，整个人几乎被切成两半！
剧烈的痛苦和不完整的身体迫使左尚武停下了狂奔的脚步，她有些踉跄地倒下，用尚且完好的右手狠狠将左侧身体按到另一半上，也不顾一下散逸开来的内脏器官，直接对着伤口处使用了固化。
不敢有丝毫停顿，强忍着撕裂般的剧痛起身，左尚武仍朝着前方奔去。
……
清水站在原地，似笑非笑地看着远方狂奔的人影，却不再做出动作。
“逃吧。”
共存会易主了。
不知道逃了多远，直到固化的身体都开始有了崩裂的迹象，左尚武跌跌撞撞地停下，靠在一处水泥墙壁上，大口喘着粗气。
身体在固化的状态下都能感受到清晰的痛觉，左尚武小心翼翼地将肩膀到大腿内侧的固化解开，企图依赖高速愈合的能力恢复。但她没想到的是，这个行为所带来的后果是致命的。
痛！太痛了！
撕裂处传来一阵阵火烧般的灼热感，清晰可见的黑雾在疯狂侵蚀着伤口处，溢出的一些内脏就像是腐烂了一般，发出近乎腥臭的味道。但最让左尚武难以忍受的是，高速愈合正在一次又一次地将受伤处的皮肉再生出来，而那不知从何而来的黑雾又在不断烧灼着伤口。
伤口处就像是在被蚂蚁疯狂啃食，痒与酸感夹杂着剧烈的痛苦，在序列痛苦的强化下，将左尚武的意识碾的粉碎。不过一瞬间，她就完全无法忍受这种怪异的痛楚，再次固化住了伤口处。
痛楚使得左尚武的神经失调，血水与涎水混合后顺着嘴角流出，身体也不自觉地抽搐着。按理来说，左尚武现在对于痛觉的忍受力度不可谓不高，经历了如此多的战斗，负伤对她来说已经是习以为常的事情了。但那深入灵魂的痛楚，一经想起，左尚武就提不起丝毫取消固化的想法。
……
固化的序列已经快要达到极限了，左尚武的额头渗出冷汗，小心翼翼地将肩膀处一小块的固化解开。熟悉的苦痛再度席卷而来。
“啊啊啊啊啊啊啊！！！”这次的痛苦比之方才更胜一筹，左尚武大声哀嚎着，连维系固化的力量都被痛楚侵蚀。身体失去了固化的维持，伤口处分裂开来，左尚武的右手无力地试图将左半身给安置好，却是无济于事。
延绵不绝的苦痛摧毁了理智，左尚武用唯一可以移动的右臂拿起黑刀，摇摇晃晃地对着自己的头部。模糊的视线下，只能依稀看到一旁的千素正在呼喊着什么。
手臂摇晃的幅度过大，原本要贯入头颅内的黑刀划过了脖颈左侧，只造成了微弱的擦伤，随后左尚武丧失了全部意识，陷入了一片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