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家庭
听完广播内容,左尚武有些茫然,自己今天遇到的疯子们竟然是全世界都在出现,实在是太疯狂了。但是略一思索,左尚武觉得不能再坐在此处发呆了,等待救援的时间肯定不是一时半刻,物资是极为短缺且重要的。
左尚武第一时间并未前往便利店或超市采购物资,而是打了电话给父亲。
……
几十秒后电话才接通,传来的却不是父亲的声音。
“怎么啦,尚武呀。”母亲和蔼的声音从那头传来,左尚武不安的内心总算是有些许慰籍。
“没事,妈,你赶紧采购多一点生活物资在家里囤着,有危机发生了,现在世界上一堆疯子,你看电视肯定能知道的,要尽快啊!妈!”
左尚武语速极快,将重要的事情概括给了妈妈。那边的声音却依然很平和:“尚武呀,你回来吧,我在家里看电视看到了,那些人都疯了,我好害怕呀,你爸爸也好害怕,你快点回来吧。”
奇怪的是,她虽然说自己害怕,但语气却意外的平静,似乎与自己无关一样,左尚武心中有些不安,低声道:“妈,咱爸呢,他不是在你旁边吗,你让他说句话。”
她充耳不闻,仍是复述了一遍刚刚的话语,但从电话里传来了一阵阵菜刀用力砍菜板的声音,一下一下的,似乎有着规律。
左尚武挂断了电话,神色木然,他似乎知道了什么。
摸了摸左文清的头,左尚武轻声说:“文清,我们先回家一趟,等等再去便利店买东西,你乖一点,不要吵闹,好不好?”左文清闻言点了点头,用左手轻轻捂住了自己的嘴巴,一副不会多嘴的模样。
左尚武将车子打上火,几乎是全速往家中驶去,目前所在的强盛集团科技公司,距离父母所在的位置有着四十多公里的距离。这个距离放在平时简直是分秒便至,但放在如今的境况下,左尚武只觉得车速犹如幼童蹒跚学步。
马路上行人极少,偶尔见到几个,大多是疯子,直冲向左尚武的汽车,丝毫不带犹豫的。左尚武此刻心急如焚,根本不顾虑躲避,撞了数个疯子后,车子明显出现了问题。
但好在后面的道路运气不错,路上零星遇到的疯子都没有那么机灵,没拦住汽车,加之左尚武的车速开的极快,总算是快要抵达目的地了。
……
30分钟后,左家门口。
左尚武一路玩命似的开法,这辆奔驰glc的寿命都因此受到了严重的损害,但此刻左尚武并不在意。他只是怔怔地看着自己父母的房子,太安静了。
吱呀一声,老式的木门打开了,母亲白秀娟从屋内出来,她嘴角洋溢着过分热情的笑容,招呼着左尚武进门。
白秀娟的脸上,一道完整的月牙印记显得十分醒目,左尚武看得清清楚楚,此刻脚底重若千钧,也不知如何言语。
左文清倒是不知道情况古怪,他一边喊着一边慢慢往白秀娟那里走去:“奶…奶,我回……”左尚武一把将左文清拉住,将车门打开,迅速把左文清放了进去。沙哑着声音对着文清警告不要出车子,又回头看了看白秀娟。
“尚武呀,你爸爸在里面等你,你为什么不过来呀。尚武,现在外面好多疯子,我好害怕。”平稳的话语,快要裂开的嘴角和眼眶,以及脸上醒目的月牙,白秀娟已然是异变了。
左尚武心里清楚,现在最理智的做法是回头,开上车,带着文清逃跑,母亲现在已经是没救了。但是左尚武动弹不得。母亲29岁生下的左尚武,今年62岁了,年纪不算太老,但更谈不上年轻。此时的她,面上的皱纹在大幅度的微笑下变得扭曲,眼睛却流出了浑浊的泪水。
“尚武呀,阿井被我切开了,我一个人好害怕。”没有逻辑的话语从白秀娟口中说出,她的语气浮动愈发大了,不再平稳。阿井是左尚武父亲的小名,父母从小就认识,算是青梅竹马,虽然结婚时感情不算深刻,但五十余年的陪伴,早已经将对方视作自己的一部分。
左尚武似乎能感受到,她真的很害怕。也不知为何,白秀娟始终没有向左尚武冲来,异变后不是丧失了理性吗?或许有挽回余地……
左尚武这样想着,脚不自觉地往前走去,但仅走了两步就停下了。
因为左尚武突然注意到,白秀娟的左手一直是在身后藏着。
“尚武,我好害怕。外面都是疯子。尚武。”
“没事的,妈,没事的,我先去带文清去医院,他的病似乎能治了,妈……”左尚武的脸在抽搐着,他说的话是白秀娟之前最想听到的。白秀娟最操心的,就是孙子的智力问题。但显然,现在的白秀娟并不关心这个。
“尚武,你过来好不好。你爸爸有好吃的给你吃,你过来好不好?”
左尚武不再理会母亲的话,扭头过去便打开了驾驶侧车门,坐了进去。
白秀娟一下子变得歇斯底里,嘶吼着:“滚回来,你这贱狗!我要把你刨开跟你的爹放在一起!”她边说着边冲向左尚武的车,左手原本藏着的菜刀也亮了出来,但是车子的速度并非她这年老的身躯可以比拟的,不多时就将她甩开了。
左尚武丢了魂魄一般,开着车,明明不曾下雨,眼前的景象却是模糊一片。
左文清似乎感觉到了什么,坐在副驾的他略微仰起,用手轻轻捏住了左尚武的脸颊。这是他依稀记得的,父亲对自己最亲密的动作。
左尚武感受到文清稚嫩的手掌,突然想起什么,拿出手机拨了一个电话,放在车旁。
无人接听。
……
十几分钟后,左尚武找到了附近最大的超市,在观察一番后。下车让左文清待在车内,让其不要出声,锁住车门,一个人往超市内部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