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一代侯王竟出自书香门第
良州,醉梦楼
“青爷一夜未寐正在休息,现在谁也不能去打扰他。”扮成老鸨的柳关雪毫不讲情面,冷着脸站在楼上淡然道。在教主休息的时候吵醒他?她还想活久一点。
“我是来找十一公子的,关青爷什么事?”兰渃在小十一的地盘,自己得悠着点,她还不想被千影教教众乱棍打死。
“公子,你忘了我们教主的正名了吗?青爷是为了不暴露行踪的代称。”左棠轻声解释。
对于他们教主睡觉一事,左棠曾是受害者。曾经有一次教里有急事,自己去通报,被吵醒的司青冥一掌虽然没把自己拍进墙里去,可是他已经被拍得可怜兮兮地贴在墙上。所以对于柳关雪那副爱莫能助的表情,他还是能理解的。
吃了闭门羹,兰渃也不恼,毕竟司青冥一夜未眠,她也不好去打扰他。
“既然如此,那等十一公子醒了知会我一声,就说念月在一品居二楼雅间恭候大驾。”兰渃没有丝毫的不高兴,只是谦恭有礼的一道陈辞,望了望柳关雪,转身走向醉梦楼对面的酒楼,
呵,看来真的要去酒楼吃饭了。
目送念月四人进入一品居,柳关雪也走回楼内,内心复杂。
那一身傲骨的冷雅少年究竟是何许人,竟然能让教主把的两个护法留给他。
坐在二楼雅间,念月四人干坐着大眼瞪小眼,饭都吃完了,怎么还没有人来知会他们小十一,我们要吃多久你才醒。
“流鸢,刚才那女子是何人,你们教主的丫鬟吗?”轻轻瞟了一眼窗外,刚好那里能看到门窗紧闭的醉梦楼,兰渃不动声色地端起茶杯问道。
“喀喀喀……”流鸢还没做出反应,一旁正端着一杯茶喝的左棠闻言被茶水呛到,柳关雪是丫鬟?得亏念月公子想得到。
“那倒不是,但是她的身份恕流鸢不宜透露。”闪躲开兰渃询问的目光,流鸢无奈。念月公子,你长得好看又是教主的至交,可是作为右护法,该有的原则还是不可少的。
见流鸢面露难色,兰渃转念一想,自己又不是千影教的人,她的确不适合告诉自己,也罢,自己还是到时候去问小十一更合适,但干坐在这也不是事。
“流鸢左棠,你们是千影教的左右护法,现在立马去把你们教主给我请来,我在这里候着,凭着这个我想没人会拦你们。”兰渃从怀中掏出那块碧绿通透质地润凉的翡翠竹笛放在桌上,微微蹙眉,面如霜雪,连话语都带着凉意。
“良州城江湖人士众多,公子的安全……”左棠的脸立刻比墨还黑,教主一掌将自己拍到墙上那画面还记忆犹新。
“是,所以左棠你留下保护公子,我去找教主便可。”笑眯眯的拿起能够让自己畅行无阻的蛊笛,流鸢岂会不知左大护法为什么逃避。
千影教左护法左棠在江湖上武功极高,可以说目前除了司青冥,还没人在武功胜过他,所以他自出师以来几乎从未受挫过。
在众教徒眼中,他们左护法一直是英明神武的形象。可那次左棠吵醒他们更英明神武的教主,被一掌拍到墙上血沫纷飞的惨状,令人同情,一代俊杰啊,真惨。
而且左棠以身作则,差不多把他们喜怒不形于色的邪魅教主组所有的禁忌都找了出来,也只有他能做到这种地步,换其他人早被打死了。
前不久,他还因为一句话被教主用幻术送去醉梦楼,卖了一天笑。
不过他那也是自找的,本来他们教主心情晴空万里无比愉悦,左拥右抱饮酒作乐,他刚完成任务回来,见到因为醉意有些步履虚浮的教主和他两三个身段窈窕的陪床男女,他居然有语重心长的跟他们教主说:“教主,保重身体。”
然后他们的教主醉意全无,凤眉一挑:“左护法说的是,不过最近醉梦楼缺点人手,护法去帮衬一下吧。”
然后他就被丢进醉梦楼,卖了一天笑,他得出结论,教主惹不起。
“小欢,看够了没有。”目送流鸢闪身消失在雅间,兰渃余光捕捉到一直默不作声只是盯着自己的亓欢,握着的茶杯的手不由自主抖了一下。
可是亓欢已经看的入了迷:“少爷,你是越看越好看了。”
“亓欢你立马去给本公子换身衣裳,顺便去纠正你那不正常的取向观。”兰渃的脸由白变青青变紫,最后变得比锅底还黑,不顾手上缠着白布,一掌拍在亓欢头上。
“少爷。”亓欢捂着脑袋,泪眼汪汪。
“知道疼就去换身衣裳。”兰渃阴沉着脸,他得赶快找个机会纠正一下这丫头的不正常的取向观。
“不是,小欢是怕你用劲手会流血。”亓欢目光灼灼盯着兰渃缠着白布的手。
“左棠,带她去换身男装。”兰渃一脸阴沉,冷语冰人。
听到念月不容置疑的口气,左棠看见一袭浅色紫纱裙的亓欢暴汗,兄弟,你不去唱戏都是太可惜了。
“是。”上前搂住亓欢的腰,然后亓欢还没反应过来,便被带着飞走了,只要不是吵醒自己教主,其他事还是来者不拒的。
等亓欢反应过来她已经被带离酒楼了,一头秀发被风吹的乱七八糟,看着旁边优雅的像狐似的男子,不满的叫道:“你居然把我家少爷一个人扔在一品居。”
“小欢兄弟,大家同为男子,你一介御史庶子,何必给念月公子当下人?还为了博得青睐男扮女装,你这是何苦呢?而且你与念公子是不可能有结果的。”
左棠显然答非所问,容貌不俗武功上乘的他还练就了一身极好的能轻易把人气死的功力。
还男扮女装,我本来就是货真价实的女儿身,我们与公子有没有结果,关你半文钱啊?亓欢在心中将左棠凌迟了一万遍,然后嘴角上扬。
“我乐意!”
左棠被噎住,无语的转头看向亓欢,脸色复杂,这话要是让教主听到,估计给蛇当午餐的人就不是我,而是他了。
“你看着我干什么?”亓欢突然一脸正经看向左棠。
“我……”左棠正准备嘲笑亓欢两句,然后两人一起惨不忍睹的撞在墙上,掉进的一棵水杉树高大的树冠里。
“左棠,你这个笨蛋。”某女的怒吼吓走了一树鸟雀。
而在良州郊外被树林包围的官道上也是众鸟惊起一片。道旁不远处,公子谦月等人分成几个圈,围在一起烤肉,肉香馋坏了树林里的食肉的动物。
中央的那一堆火,围着的三个地位最高的人,公子谦月和公子和辰,还有朴南王亦然。
玉祁尘歌等贴身侍卫在旁边的火堆,其余的精兵,三三五五分在分布在公子谦月三人周围烤肉,长孙纱依因为看不见只好一直呆在一旁的马车里,吃的让侍卫送过去。
对于不会武功的公子谦月与长孙纱依来说,良州城不是两三个时辰便能到达的。公子和辰一纵人也没带干粮,所以他们就地取材,那些精兵也不是吃素的,个个箭法百步穿杨,不一会儿便猎了许多野味,足够众人饱餐一顿。
本来公子谦月两兄弟关系融洽,无奈多了个亦然,再加上各怀心事,三人就只好围着火堆尴尬的烤肉。
公子谦月不必说,随着日子一天天过去,他的担忧也日益加深,他心心念念的渃儿还身怀寒毒不知所踪。
而亦然与公子谦月的心事差不多,只是担心的人不同罢了。即将过门的王妃被抢,作为七尺男儿,真是丢尽了颜面。
心性不怎么成熟的公子和辰则气呼呼的想着兄长的嫂嫂被抢一事,那劳什子十一公子太坏了。
“和辰,想什么呢?”看着濒近张牙舞爪的公子和辰,公子谦月挑眉,也顺便打破这不尴不尬的局面。
“呃,没什么,我只是在想,小时候我们说好的,长大后你做白衣卿相,我做虎贲郎将可是如今我是青虎将军了,可哥哥却还是丞相长子。”虽然公子和辰心性不怎么成熟,却也明白兄长挚爱女子失踪的那份伤心,所以他绝口不提兰渃之事,信口胡诌。
公子谦月被公子和辰勾起了对儿时的回忆,不禁哑然失笑:“和辰你这话说的,好像本兄此番会有去无回似的。”
“月公子怕是会错了意,青虎将军只是感慨一下罢了,如今圣上已颁旨钦你为镇国丞相,只是你未上任才搁置几个月,何必说此等不吉之言。”亦然虽然性子耿直,但他好歹也是饱读诗书,谈不上文气斐然,但也是有才之人。
他看到公子谦月比月光还惨淡的微笑,不由皱起了眉。
“朴南王见解独到,谦月佩服。”本就是故意会错意,公子谦月收起惨笑,面色柔和恭谦温顺,本就是为了打破僵局而已。
无视自家兄长的自嘲,公子和辰默默烤肉,他这哥哥自从与镇国千金认识后,就不太正常了,以前沉稳理性的性子越来越难以看见了。
“你佩服又有何用,郡主始终心仪于你,本王在她心中不过是一介武夫。”亦然目未盲耳也未聋,这天下皆知的事他怎会不知,更何况他还亲眼目睹楚丽蝶对镇国府千金兰渃嫉恨的表情。
只不过对他来说,楚丽蝶心中有谁他管不着,只要她嫁给自己就够了,毕竟每个人都有自己心仪的人,但不可能事事能如人所愿。所以他说这话时并没有多大的黯伤。
“朴南王应该不是因为郡主是晋楚第一美人才想娶她的吧?”本来公子谦月对楚丽蝶并不是那么厌恶,甚至可以说有一点点欣赏,晋楚第一美人,并不是哪个花架子最好看就能当选的,该有的真才实学还是少不了的。
可是她一介郡主怎么能因爱生恨,派杀手去伤害渃儿呢?更何况自己若没有这一副容貌,她是否还会对自己一见倾心?
“月公子好眼力。那公子可知,本王出自书香门第又怎么成了将军奉先?”
亦然动作娴熟地转动木签上的兔肉,目光中透着对公子谦月的欣赏。这丞相长子总角之时便已名扬天下,为晋楚做了不少好事,为人温文恭顺,才华横溢。
最让亦然心中不平衡的是,这样一位出色男子的容貌也出众,惊为天人,就像嫡仙一般。
“看来传言朴南王自小不爱书本爱兵器是假的。”公子谦月平静得就像湖面一样,清澈的声音毫无起伏,可语气中却饱含笑意。
公子和辰吃着烤熟的肉串,也颇为好奇的盯着亦然。
“呵。”亦然自嘲地一笑,将手中七分熟的肉串塞进嘴里大嚼特嚼。
“我亦然出生书香世家又怎会不爱书本爱兵器?九年前我作为亦家长子被先皇选入宫为当今圣上伴读,那是的圣上还只是三皇子。”
“你身为圣上的伴读居然没有成为翰林学士”公子和辰尖叫出声,一脸不可思议。
一旁的公子谦月微微皱眉,看着亦然那被风霜所染的俊颜,等着他的下文。不过他心中已猜透了大半,只是等待被验证。
“我之所以没有成为翰林学士,只是因为郡主。”
“那时战乱未平,三皇子也就是当今圣上,便主动请缨上阵杀敌,那时郡主极其依赖圣上,以至于不惜穿上士兵铠甲冒充小兵随军出征。在郡主面前我一直以侍卫自称,那时圣上出征为了保护郡主,把我留在郡主以防万一,劝阻郡主无效,我便干脆也一身铠甲混入军中。”
“后来战事吃紧,我又精通兵法,在关键时刻居然反败为胜。然后我就成了虎贲郎将,后来战功显赫,圣上登基便封了我朴南王。”
亦然苦笑道。
这也是楚丽蝶为什么称他为木头脑袋,她一直以为他是侍卫出身,再加上她一颗心都在公子谦月身上,所以她也没有深究他的身份,全当他是她皇兄身边一个小小的侍卫。
“你竟为她如此。”公子谦月的目光略显惊讶。
一介书生竟然做了虎贲郎将,楚丽蝶,你何德何能身边如此良人你竟不懂珍惜?
“这都是我自愿的,时间紧迫,我们还是快点出发吧。”亦然大口将签上的肉吃完,望向公子谦月,似乎是在询问他的意思。
“嗯,好。”公子谦月站起身,白衣胜雪。
众人策马扬先,岑殇被公子谦月指派驾着马车随后而行,毕竟长孙纱依经不起折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