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实地考察
打定了主意后，许平安就换了一身衣服，出了县衙。
而王庆在许平安的叮嘱下，悄悄跟在许平安不远处，暗中保护许平安。
“掌柜的，你家有多少粮食？”
进了一家粮铺，许平安装模作样地看了看粮食的品质，然后对着一旁的老板说道。
“客官，不知你要多少粮食？”掌柜问道。
“我是隔壁县的，今年粮食欠收，所以提前来你们钱塘县看看。”许平安攥了一把白米，然后又慢慢地撒回去，“我的需求很大，最少也要十万石，甚至可以说你们有多少，我就要多少。”
掌柜眼前一亮，但立即又懊恼地咬了咬牙。
许平安话声一扬，道：“怎么，你们店粮食不多了吗？那我去别家看看。”
“客官，粮食肯定有。”看许平安要走，掌柜连忙说道：“不过您这需求大，我们调转粮食也需要时间，要不您等几日，我们肯定会给您供应足够的粮食。”
“这可没时间等啊。”
掌柜一说完，许平安就意识到来错了地方，摆了摆手，走出了粮店。
正值秋收，这个掌柜的应该是打得先从农民手里买粮食，然后再卖给他的主意。
与他此行的目的，没有联系。
然后又走访了两个粮铺，用相同的套路套话后，依旧没有什么线索。
直到他走进一家装修和店面，比之前的更为豪奢的粮铺。
环顾一周，发现店铺里就一个短褂年轻后生，许平安便问道：“小二，你家掌柜的呢？”
“掌柜有事出去了，不知客官您要点什么？”小二笑着脸，上前说道。
点了点头，许平安又照搬之前的话，说道：“我从隔壁县来的，今年粮食收成不好，来你们县采购一些粮食，嗯，最少十万石。”
“那您可来对地方了。”听到许平安的话，小二自豪地拍了拍胸，说道：“这个时节，正是秋收，大多数粮店都等着秋收完才有比较多的粮食，但我们店，随时都有足够的粮食，十万石妥妥的。”
“哦？”许平安惊讶地看了小二一眼，装作不信地说道：“你也说正值秋收，你们哪来十万石？不会是吹牛吧？又或者是拿糟粮食来糊弄我？”
“我是说真的。”小二的头摇的像拨浪鼓，“我们店的粮食的品质，也是这钱塘县数一数二的，绝不可能糊弄您。”
“十万石啊，你们真有这么多粮？”许平安依旧是一副不相信的表情。
“客官您可不要不相信。”
“钱塘县李家，您知道吧？我们的粮食，就是李家供应的，要多少有多少，几年了，粮食从来都没缺过。”
小二颇为豪气地说着，但看到许平安难看的脸色，还以为自己说错了话，又连忙说道：“要不客官您稍微等一会儿，我们掌柜的马上就回来，您到时候可以和他详谈。”
“嗯，天色不早了，我初来乍到，还要安置住处，明天就来拜访你们掌柜的。”
许平安摇了摇头，转身离开。
“你派个信得过的人，盯着这家粮铺，看给他们供货的粮车是从哪里过来。”找到王庆，许平安阴沉着脸说道。
又叮嘱道：“注意千万不要暴露。”
“是！”王庆点头应下。
和王庆分开后，许平安先行一步朝着县衙走去，进内府时，刚好碰上了回来的李有才。
“许大人，刚巧我要去找你。”李有才看到从府外回来的许平安，咪了咪眼睛。
“哦。”许平安不冷不热地点了点头。
“你……”李有才指着许平安，想要斥责几句，但最后还是摇了摇头，说道：“李家将在三日后，在回雁楼宴请许大人，届时还请许大人不吝赴宴。”
“哦。”许平安不置可否地哼了一句，然后又说道：“什么时候，李县丞你成了帮李家通话的狗了？”
说完，许平安也不管李有才的反应，冷笑着掠身而过。
如果说，他之前只是为了活命而去查赋税一事的话，那在经过了这几日的查案，随着知道的东西越多，他心里面越感沉重。
不知不觉，已经将自己完全代入到一个知县的身份当中。
所以对于李有才这种，吃里扒外，帮着地主豪绅剥削百姓的官员，说不出的厌恶。
此时也不想给他留什么脸面。
“欺人太甚！”
李有才站在原地嘶吼着，阴厉地看着许平安的背影。
但最后，也只是无奈地朝着自己房间走去。
用过晚膳后，许平安就更衣躺在了床上。
古代娱乐设施很少，到了晚上，也就春楼是个去处。
之前的许平安，也确实是夜宿春楼，把酒言欢。
现在他也不是没有想过，毕竟总归对这些东西有些好奇，想要去看看，但忙了一整天，而且身体也有些虚弱，自然顾不上这些。
还是查案，活命要紧。
一夜无梦。
第二天醒来，用过早膳之后，许平安就叫上了王庆和其他几个衙役，以视察秋收为名，朝着县城外的村落而去。
虽然安排了人，在那家粮铺外盯梢。
但许平安估计，最近几日基本很难有什么发现。
毕竟秋收在即，对粮食的需求不会很高，去买粮的人也不会有多少，那自然就不会有粮食送过来。
所以许平安打算从土地兼并这个方面入手。
多掌握一些李家和其他地主的把柄。
“大人，前面就是三河村，这里的耕地是钱塘县辖下最多的。”走了半晌，远远的可以看见村落时，王庆说道。
三河村？
不就是李二狗所在的村落吗！
许平安脑海中浮现李二狗的身影。
昨天在打了李二狗十大板后，他又让衙役送了一些涂抹的膏药，毕竟也是个可怜人。
“嗯，耕地确实很多。”
看着入眼处，满是金黄的麦浪，许平安赞同的点了点头。
但这些产出的粮食，又能有多少到百姓的手里？
许平安长叹一声，带着一众衙役，沿着田埂旁的路走去。
“李公子，年前不是已经商量好了，除了上交五成粮食之外，只需要再交两成作为租金，您怎么能现在改了呢？”
“佃租多少，是由我来定，怎么？再多交两成，很为难吗？”
“可是您要了九成产粮，我最多就只有三斗辆，还要交秋税……”
“那是你的事情，与我无关。”
“求求李公子高抬贵手，我……”
“闭嘴，你让我高抬贵手，你不想想你当初为什么要告李泉？在公堂上为什么不三缄其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