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章 徒劳
吃完饭后，冷天羽坐在暖阁里批奏折，顾心瑶坐在他对面，趴在桌子上抬眸看着他，面前的男子低着头，长长的睫毛微垂，白皙的皮肤，在烛光下闪着光泽，身上透露出淡漠的气息，修长的手指拿过一旁的奏折，不紧不慢的在上面写下批注。
注意到女子的视线，他的唇角勾起笑意，手中的笔，轻轻敲了一下女子的头，女子嘟嘟嘴，青衣男子宠溺一笑，时光荏苒，岁月静好，不知这样的日子还能过多久。
云栽走进来，低头说道“殿下，无痕大人来了”
冷天羽本想让他进来，看到顾心瑶身上的寝衣后，他放下手中的笔，起身将顾心瑶抱了起来，抱着她进屋内，他把顾心瑶放到床上后，在她额头上亲了一口“等我一会”
顾心瑶点头。
“殿下”无痕凑近冷天羽耳边低语，冷天羽周身气场瞬间阴冷，无痕立马跪下，冷天羽平息了一下自己的情绪，这是顾心瑶的寝殿，他不能动怒，被顾心瑶发现就不好了。
无痕感觉如芒在背，他知道牵扯到太子妃，太子殿下肯定是会生气的，是他太不小心了，身为五大杀手之首，跟踪个人还能被发现。
“出去！”冷天羽压低声音，声音中带着压抑的怒气。
“是”无痕如获大赦，站起身向外走去。
冷天羽走进屋内，不能再拖了，顾心瑶靠着床头，坐在床上，腿上盖着锦被。
冷天羽坐在床边，伸手把她搂进怀里，问“瑶儿，上次你给赤王用的药还有没有了？”
他本不想把顾心瑶牵扯进来，但现在没办法了，他第一次遇见嘴这么硬的人，整整七天，七十二道刑罚都无法撬开他的嘴。
“没有了”顾心瑶轻轻摇头“你要那药干嘛？”
冷天羽解释道“抓到一个犯人，嘴太硬了，什么都问不出来”
“师兄现在已经没办法再做了，不过吗？”顾心瑶故作玄虚的看了冷天羽一眼，冷天羽心思飘忽，没有药，他就没办法让老板开口。
这时一道声音在他耳边响起“我可以做”
顾心瑶和凌风的研究是两个极端，顾心瑶一心钻研的是如何治病救人，她也研究过不少的毒药，毕竟医毒是不分家的，但和凌风比起来还是差远了。
而凌风也懂医术，他是制药的高手，尤其是在解毒，制毒方面，没有人能比得上他。
冷天羽捏了捏她的脸，这小丫头何时学会吊人胃口了，不过能做就好，他问“你什么时候能做好？”
“三天”顾心瑶自信的开口。
“你先等我一下”顾心瑶从床上下来，向外走去，冷天羽不知她想干什么？很快她抱了一个箱子走了进来。
冷天羽上前接过箱子“这是什么？”
“这都是我师兄的药”顾心瑶打开箱子，里面放了各种药瓶，五颜六色的瓶子，是很好看，但越好看的东西越是充满危险。
“可以放大疼痛的感觉，还会让人保持清醒”她大气的开口“随便挑”
虽然不知道冷天羽要问谁，但是呢？她对冷天羽的信任是无条件的，这些药都是凌风拿给她玩的，她尝试过用以毒攻毒的办法来治疗凌风，可不管用。
冷天羽随手挑了几个，他单手搂着顾心瑶的腰，轻声道“你先休息，我出去一趟”先拿这些毒去试试，老板不能再留了，等他把一切都说出来的时候，就是他的死期。
“早点回来”顾心瑶道。
“好”
冷天羽走后，顾心瑶把东西收拾起来，百般无聊的躺回床上。
暗狱里，老板身上的伤越来越多，上衣早已破烂不堪，衣服上的血液凝固成褐色，脸色发青，呼吸微弱。
老板半眯着眼睛“太子殿下，你怎么大半夜的来了？”他的声音早已嘶哑的不成样子。
冷天羽并未回答，他把药瓶从身上拿出来，摆放在桌子上。
“这是？”老板疑惑。
冷天羽道“凌风的药”
“他的药可是好东西”老板的视线望去。
“会让人生不如死！”冷天羽的声音平淡，却让人感觉到刺骨的凉意。
“是不是从你太子妃那里拿的？”老板问。
“你怎么知道？”
老板苦涩一笑“他说过，他的毒只给她”他费劲心思都无法得到的东西，却被顾心瑶随手送人。
冷天羽嘲讽道“你费劲心思帮他隐瞒，甚至不惜搭上你手下的命，他的心里却根本没有你”
“我的心里有他就够了”老板道。
冷天羽诧异“你一个死士还有心？”
身份还是被发现了，那段日子是他最不愿回想的。
他道“我也以为自己早已没有心，直到遇见凌风，他真的很纯粹，我从来没见过像他这样的人”
老板狭长的眼眸明亮了几分，冷天羽眼底微微泛起涟漪，神医养大的徒弟，品性很相似，善良但有原则，温暖，耀眼，像他们这样手上沾满鲜血的人，真的很怀念这一份纯真。
他问“太子殿下，凌风是从哪里来的？”
“孤为什么要告诉你？”
“交换”老板道“我告诉你我知道多少，你把凌风的来历告诉我”他知道自己难逃一死，在临死之前，他想多了解一点凌风。
冷天羽思索一下，反正老板不可能活着出去，他确实也需要知道老板知道多少，道“说吧！”
“太子妃是叶雨瑶，她从小和凌风一起长大，叶家满门是你杀的，太子妃不知道自己是叶雨瑶，凌风什么都知道，为了太子妃他选择留下”
“知道的还挺多”冷天羽也是个说到做到的人“凌风是神医的二弟子”
“什么！”老板的身躯一震，铁链作响，扯的伤口生疼，好不容易止住的鲜血又流了下来。
“你干嘛这么激动”冷天羽不解。不就是神医的徒弟吗？用的着这么震惊吗？
老板不在乎身上的伤，他忙问“他身上的毒，神医有办法治吗？”
“没有”
听到冷天羽的回答，老板身上一片死寂，青白的脸上变得更加难看，七十二道刑罚他都能面不改色，在听到凌风没救时，他的信念垮了，他低沉的开口“终究是徒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