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决裂
日子一天天过着，在顾心瑶的治疗下，凌风不必再忍受毒素所带来的痛苦，但他的身体还是一天不如一天，现在的他已经没有精力再研究毒了，也不能再做解毒丹，他的体力，内力都跟不上了。
他自从回来就没有回过郊区的宅子，他决定今晚去看看，换上夜行衣，戴上面具，运起轻功在屋顶上穿梭着，以前半个时辰就能到的地方，他这次却用了一个时辰。
他刚想打开门，便听见一道熟悉的声音“傻子，你回来了”
凌风抬头向上望去，老板坐在墙头，两条长腿随意的晃动着，狭长的眼尾微微上挑，嘴角噙着笑，两年未见，算算他今年应该三十岁了，岁月却丝毫没在他脸上留下痕迹，经过时间的打磨，他身上多了几分神秘与魅惑。
凌风诧异的问“你怎么在这？”
“山不见我，我自见山，你不来找我，我自然就来找你了”老板从墙头跳下来，来到凌风面前“你这一走就是两年，这两年你有没有想我”他的语气还是一贯的轻佻。
“想你干嘛？”凌风打开门走了进去，老板也跟了进去。
“你好狠的心”老板故作痛心的捂住心口“我对你可是日思夜，你却一点都不在乎我”
老板说话向来真假难辨，凌风也懒的深究，他点亮屋里的灯，问道“你有事吗？”
“没有，我就是来看看你有没有回来”老板随意的胡扯“毕竟你这一走我可是少了条财路”
凌风抿了抿唇“我不会再做解毒丹了，你还是另请高明吧”
“为什么？”老板走到凌风面前，这时他才发现，面前的人瘦了好多，以前合身的衣服变得松松垮垮，唇色也暗淡了不少，下巴也变尖了。
他抓住凌风的手腕“你怎么瘦这么多？你这两年干嘛去了？！”
凌风挣脱不开，怒声道“放手！”
“不对”老板察觉到异样，换做以前他绝对能挣脱开，他扣住凌风的脉搏。
“你干嘛？”凌风的另一只手去拽老板的胳膊，老板抬手挡下。
很快老板的脸上浮现出愠怒“你去做了什么？为什么会命不久矣，告诉我！是谁干的！”
凌风平静的开口“老板，这是我自己的选择”
老板松开他，他怒声道“是不是又是为了她！”
凌风抬眸看了他一眼，没有回答，但老板已经知道答案了，他的眼中闪过危险的精光，双拳握的咯咯响，他狠狠的锤向一旁的花瓶，花瓶顿时四分五裂，碎片划破了他的手，鲜血一滴滴的落在地上。
凌风看着他手上的血迹，张了张口，最终还是一句话都没说。
他另一只手揪住凌风的衣领，冲他吼道“你怎么这么傻，她不爱你！”
凌风对上他的眼睛，眼眸中满是淡然“我知道，不用你提醒我”
“你知道还要这么做，你到底图什么，你告诉我！”老板手上暴起青筋，抓着衣领的手，指尖都在泛白。
“我只图她平安”凌风道。
“那她呢？”老板问“她可曾在意过你的死活！”
凌风苦笑道“她要是不在乎就好了，她前段时间因为我而疯魔，差点勾起身上的旧症”
“老板，我现在精力有限，不能再做你想要的东西了，我们的交易到此为止，你以后也别再来找我了”他的话冰冷无情，字字诛心。
“交易？”老板不可置信的问道“我们认识这么久了，在你眼里你我之间只有交易？”
凌风反问“不然呢？”
“好，好的很”老板放开他，转身向外走去，手上的伤口不停的流着血，他走过的地方开出点点血花。
凌风蹲下身，去捡地上的碎片，老板站的地方已经积了一滩血，看起来触目惊心。
他怎么可能不明白？他两年没回来，这屋子却一尘不染，今日他一来就遇见了老板，很明显他经常来这里，老板的情绪向来不外漏，这次却因他命不久矣而动怒，他已经没有几年了，他不想欠任何人。
老板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来的，鲜血早已染红了他的手，他丝毫感觉不到疼痛，两年，这两年那座宅子他不知去了多少次，他本以为看见凌风会狠狠的揍他一顿，结果是一看见凌风，他只光顾着高兴了，把什么都忘了。
真心？他本以为自己早已没有心，直到今日他才明白，原来他也会伤心难过，他的情绪也会被人牵动。
红衣女子看到老板手上的鲜血，慌忙上前问道“老板，你的手怎么了？”
老板抬眸，眼中赤红一片，红衣女子的身体不自觉的抖了抖，他伸手死死的掐住红衣女子的脖子。
“老板”红衣女子看着老板阴鸷的眼神，全身都在哆嗦，老板的手劲大，掐的她几乎喘不过气。
“为什么这么傻！为了她把自己变成那样值得吗？！难道在你眼里，我只是给你送钱的一个工具吗？！”老板目眦欲裂，脖子上青筋暴起，声声质问。
红衣女子明显听不懂他话里的意思，她喘着粗气，求生的本能让她抬手去掰老板的手，可她根本掰不动，她的眼前阵阵发黑，就在她认为自己快死的时候，老板恢复了理智。
他松开了手，红衣女子跌坐在地上，捂住胸口，大口大口的呼吸着，雪白纤细的脖子上留下一圈深深的红印，过了好久她才缓过来。
“滚出去！”
听见老板暴怒的声音，红衣女子费力的站起身，跌跌撞撞的跑了出去，生怕再触了老板的霉头。
老板坐在床边，他看了看自己手上的伤，鲜血还在流，只是流的没有刚开始那么多，伤口上还扎着碎瓷器片，他不怕疼，可不代表他不会疼。
他的另一只手在枕头下摸索着，从枕头下拿出了一把匕首，这是当初凌风为了救顾心瑶杀了老四的那把，他没有还给凌风，而凌风或许早就忘了这把匕首的存在。
他握着这把匕首坐了一夜，手上的血迹早已干涸，最终他还是又把匕首放了回去，从前他说凌风是个傻子，他自己又何尝不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