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2章 红火的生意
这个春天和夏天就这样在沸沸扬扬的大事小事中无缝的对接中过得很快,孙荣然也是因为父亲办厂的事忙忙碌碌而感觉日子很短,这期间他依然收到鲁隽给他写过来的信,讲述她在日语强化学习中需要克服的困难,现在已经基本能够应付日本生活的基本语言交流的了。也问了孙荣然这段时间在干嘛,过得还好吗?
孙荣然把自己家里的情况和她大致地说了下,她知道后也替孙荣然全家高兴。
在最热的日子快要来临的时候,孙荣然收到了鲁隽在国内的最后一封信,鲁隽在信中写道:荣然,见信可好?我总算是练成正果了,再过三天,我就要坐火车到上海,从虹桥机场起飞到日本去了,所以这封信是我在国内给你写的最后一封信了,你收到信后别再回信了,耐心等我到日本后,给你写第一封信,到时信封格式我会在信中给你说的。临行前,我还是要提醒你,我和你说的那两句话你一定要记住!我就是担心你,千万要记住!
孙荣然心里很感激鲁隽,他心里记着鲁隽跟他说过的,他也努力地按照鲁隽说的在做着。既然不能给鲁隽回信了,只能耐心地等着鲁隽从日本给他来信了,他心里默默地祝福着鲁隽,希望她一路平安,在日本一切都好的,虽然他有时有想给鲁隽写信的冲动,让她路上注意安全,保护好自己之类的话和她说下的,但这信又能往哪寄,只能按捺住这种冲动,耐心等鲁隽给他信息的了。
这个夏天,孙荣然在等待中度过,他猜想鲁隽需要安顿下来,一切都安排妥当后,才有时间给他写信的。日子在他的等待中是扯长了,而对于日月的轮替来说却似乎是缩短了。在父亲的喷塑厂匆匆帮工了一个假期后,孙荣然很快就又回到了学校读书了。
现在家里的情况已经明显地变好了,喷塑厂的业务已经不止局限于灯具厂和电子琴厂了,让喷塑厂一下子生意火爆起来的是喷塑厂所在地的新光邮电安装公司。
几年来这个公司仅凭着几把铁锹进入上海这个大都市后,农村人的吃苦耐劳和谦逊豪爽很快占领上海这个大城市的所有邮电通讯线路业务,从通信管道的铺设到电话线路架设再到电话机的入室安装,整个通信业务的一条龙生意都被新光邮电安装公司承揽了,公司很快发展成为了新光通讯集团公司,下面有通信安装公司,通信电缆公司,通信管道预制公司,通信交换设备公司,电力承装公司等等,这个借力上海大都市的人脉,业务很快遍布了全国,新光集团不仅在杭州出了名,而且在浙江出了名,作为一家从几把铁锹成长起来的一家大公司,这自然又是一个农村发展致富的奇迹,新光集团很快用一下子累积起来的财富建起了本镇的第一幢八层楼高的办公大楼,大楼周围兴建起了公园,小桥流水,亭台楼阁,风景宛如微型西湖,这大楼不仅仅是公司的办公楼,也是一些邮电方面专家的招待住宿楼。
公司老总章正祥现在也已经春风得意地兼任了新光村的书记了,他利用公司从邮电通信业务上赚得的钱规划好了新农村,让原先住在老房子地块的村民们都迁入到新农村地块建房,所有道路都拓宽硬化,两边种上了桂花树,香樟树,整个新农村一排排,一行行地整齐划一,每家每户都是统一大小的院子,统一的房屋样式,统一的车库,家家户户都有自己的门牌号码,俨然是农村里的城市了,不,是别墅化的城市,那气势和壮丽让整个浦沿镇的其它村庄老百姓羡慕不已,都在怨恨自己村的村干部的无能和腐化。
孙荣然姑妈家现在也住进了新农村,从地面到内墙都铺上了大理石,院子里种上了果树,整个生活一下子变化地让荣然姑妈都不敢相信怎么会有这么好的日子。但她的吃苦耐劳的本性依然没变,虽然孙荣然表哥徐金焕现在在安装公司的收入不菲,但她依然早出晚归地在孙荣然父亲的喷塑厂里埋头苦干,她不在乎工资多少,她觉得这个厂有她弟弟的份,她怕厂不好,弟弟会生活不了,她只有努力工作才是对弟弟最好的报答。
新光村的变化很快成了农村集体致富的典型,更让新光村在全省出了名,不断成长的村集体经济一下子破了亿元村这条门槛,让浦沿镇的老百姓们又羡又妒,昔日的穷村成了财大气粗的富村,姑娘们更是挤破脑袋想嫁入新光村。
国家邮电事业的大发展,也是新光村大发展的机遇,任何一个人,一家企业只要能紧跟国家发展的步伐,抓住国家所发展的产业机遇一定能够让自己也发展壮大起来,新光村的业务就是因为贴合了国家政策,和国家的脉搏一起跳动,所以村里只要和邮电通信搭边的企业也没有一家不红火的。
孙继刚他们的喷塑厂也近水楼台先得月,喝到了一点通信事业发展的汤汁。因为新光村的通信器材公司是一家专门生产室外电话交接箱设备的公司,这些交接箱都是被安装在室外的通信电线杆上的铁箱子,需要外表喷塑处理,而这个通信器材公司的负责人正好是孙继刚的记拜父亲的侄孙,每年正月里孙继刚去记拜父亲家拜年,自然是很熟的,他从辈分上要叫孙继刚叔的,这业务也就自然被孙继刚招徕过来了。
喷塑厂在接到这笔业务后,需要通过外表破坏关才能被通信器材公司录用为配套业务厂的。所谓的外表破坏测试就是在喷好塑的交接箱表面先用尖铁凿子敲击,看有没有掉塑,这个测试基本不大会有问题的,喷了塑的铁皮往往只是出现凹坑后不大会有掉塑的。关键的是将喷塑表面用刀横着深深地划几条刀痕,每条刀痕都间隔一毫米,然后再竖着深深地划几条刀痕,每条刀痕也是间隔一毫米,这样就形成了边长一毫米的一个一个小方块后,用强力胶粘在上面撕扯,看有没有小方块的塑皮被扯下来的,若有扯下来的或在用刀刻痕的时候就有塑皮掉下来的就是不过关的,好在喷塑厂的前道磷化处理工作做得非常好,根本没有这种情况发生的,这让通信器材公司很放心地把所有需要喷塑的支架,交接箱等产品交给孙继刚他们的喷塑厂加工了。喷塑厂的业务一下子忙得不亦乐乎了。
孙荣然现在在学校里也被列入了党员发展对象,一切都在变好,但孙荣然却一直在等待鲁隽的来信,不知道她现在怎样了,在没有鲁隽和他一起探讨文学诗词的日子里,他总觉得少了很多事情,少了很多原本的乐趣,而多了许多的牵挂和莫名的情感。他每天都会去学校的信箱转一下,看有没有他的信,却总是空手惆怅而归。
孙荣然现在感觉总是百无聊赖,干啥都提不起精神,唯一有兴趣的就是去图书馆,一坐就是老半天,尽管他有很多话可以写下来成为一篇长长的信,但又能往哪寄呢?只能在心里不停地想着明天信该到了,念着明天信该到了。
就在孙荣然恍恍惚惚中,鲁隽的信终于到了,她在信中问孙荣然这段时间还好吗?她本来可以早就给孙荣然写信的,但因为很多事要处理,不能静下来好好跟孙荣然聊一下的,所以一直拖到现在,好在现在已经彻底安顿好了,总算有空可以给孙荣然写信了。
鲁隽讲述了她这一次到日本的详细经历,到日本后,虽然在静冈读书,但她按照她姐姐的安排住在森町这边,所以从住的地方到读书的地方每天都要坐快线往返的,每天起早出门,很迟回家的,学校里面课程也排得很紧张,在这所国际语言学院,学习必须很刻苦的,为了未来留日继续留学的可能,她不得不每天刻苦用功的。但她没有忘记给孙荣然写信的事,所以以后只要一有空就会给他写信的。现在她在日本一切都好的,生活已经很有规律了,让孙荣然不要多挂念,也希望孙荣然好好完成自己的学业。最后她在信封里夹上了给她写信的地址和书写格式:
正面写收信人地址姓名
亍437-0215
日本国静冈县森町长谷寮
鲁隽樣
反面写孙荣然自己这的寄信人地址和姓名
并在信中告诉孙荣然信一定要拿到邮局去寄,因为要称重买邮票的,否则是寄不到她那的。
孙荣然总算能好好地向鲁隽倾述了这段时间以来的无聊和无所适从,一直在等待她的信,不知道她怎样了,很高兴终于收到了她的信,果然不出他所料她很忙,以至于不能给他及时来信的,现在收到了鲁隽的信,他也放心了,在信中他一再叮嘱鲁隽在国外要小心的,要好好保护自己并注意身体的,一个女孩子孤身在外,一切只能靠她自己了,他会耐心等待鲁隽的下一封信的。他也让鲁隽放心,他会努力完成剩下的这最后一学年的学业,尽快毕业。最后他小心翼翼地按照鲁隽交待的填好信封,并去邮局寄了信,寄出前,他反复确认了信封地址没有写错的因为这毕竟是他第一次写到日本的信,怕弄错了,鲁隽收不到信的。
信寄出以后,孙荣然一直忐忑着,不知道鲁隽能不能收到他的信的。没想到,孙荣然很快就收到了鲁隽的第二封从日本来的信。
鲁隽在信中写道:我知道你肯定在等我回信的,怕我收不到信而坐立不安的,所以我一收到你的信,赶紧给你回个信,让你也心安点,以后就按照这个格式写信封,不会错的。知道你现在在学校也很努力了,我也很高兴,彼此各自好好照顾好自己,完成学业吧,我空了就会给你写信,勿多牵挂。事多,就此匆匆数语了,你若空就多写点,盼回信。祝安好!
孙荣然很高兴这么快能收到鲁隽给他的回信,能确认他和她的邮路畅通的。自然又是很快给她回了信,自此,两个人之间的通信联系又恢复如初了。
这一年不仅孙荣然家的变化很大,整个永兴大地都出现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了,永兴有了国家级的经济技术开发区,有了这把尚方宝剑,永兴的经济发展也在突飞猛进,遍地的外资引进,企业兴办在上马,靠近杭州沿江一带的永宁,永昌地块成了热火朝天的大工地,大企业,大电厂,大公司一个接一个地划地而建。
六和塔对面的荣然他们的浦沿镇因天时地利之便,自然也成了开发区的一部分。新明村首当其冲成了开发区的前沿,整个村的土地不断被征用了,杨家墩村的棉场,九甲等这些沿江地块也很快被征用成为开发区用地了。
九甲这一块地面积最大,澳门的和田公司看中了这块土地,已经下了一百六十八万的定金,寓意一路发,这钱可不是小数目,杨家墩村人在知道了这件事后,都紧盯着村委领导的安排了。
隔壁的新明村老百姓都或多或少拿到了一点土地赔偿金的,但杨家墩村却依然如一潭死水,毫无动静,村民们已经开始蠢蠢欲动向虞盈铿他们要个说法了。土地毕竟是种田人唯一生存的依靠,没了土地,这日子不知道该怎么过了?
人们对虞盈铿的怒火在地下不断地积聚着,犹如火山下面的岩浆在不断的沸腾,滚动,寻找着突破口喷发。但虞盈铿却对此丝毫没有在意而依然不知收敛地在村里我行我素,特别是孙荣然堂兄他们四人偷砍了他家的桂花树后,不仅被拘留还赔偿了他远比桂花树本身价格还要高的钱,这远比桂花树长大卖的钱来的快,他更是感觉背后有政府的撑腰而为所欲为的了,这个村的一切都是由他说了算的了。
火在地下燃烧,而穿着靴子的虞盈铿隔着靴子不会感觉地面的滚烫的,但温度达到足够的时候,管你是铁靴子还是什么靴子都要被熔化掉的。
人们在树底下,店门口,桥上,只要有人聚集的地方都在窃窃私语的,话题都是村里的财务,村里集体企业的资产流失,特别是曾经火旺的内衣厂的没落,吴显璋的蹊跷死亡。很显然,只要一丁点火星都会引爆这郁积的怒火了。
内衣厂的形势是越来越糟糕了,孙荣然的母亲也从厂里被减员辞退了,好在孙荣然父亲他们的喷塑厂业务在搭上了通信行业的大发展快车后,生意是越来越红火了,她也到喷塑厂上班了,
虞晁骅老婆的妹妹也同时进了喷塑厂,工厂的业务到了添人员后还要加班的地步了。孙继刚每天一早总是第一个到厂里,发火生炉子,等到大家赶到工厂上班的时候,锅炉里的水已经烧开了,蒸汽管不停地在磷化缸里喷汽加热了。
天越冻,他起得越早,因为炉子要烧开的时间也更长。虽然那长满了冻疮的断肢总是被假肢套擦得快要流血而疼痛难忍的,但他依然忍住了,这种痛只要厂里业务兴旺都能忍受得了,反而是厂若不景气让他难以忍受的。
现在这样红火的业务,这点痛在于他根本算不了什么,反而是一种幸福,他感觉自己终于有了用武之地和生活的意义了。从开业到现在半年多来,每个月都有不菲的利润的,到年底,不仅他和虞晁骅两个人的投资款可以拿回还能分到一笔数目不小的钱了,想想心里都开心,什么天寒地冻,那都是对懒人才有吓唬作用的,对于勤劳的人都只是过眼风尘,一吹就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