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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抓了现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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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踏入酒吧的那一刻,一诺紧张得全身都在发抖,但更多的是兴奋得在颤抖,一下下撞击心脏的律动声让一诺整个人热血沸腾,她觉得这样高亢欢腾的世界才是属于她的。

    “来,为咱们宿舍第一次大聚会干杯!”甜甜高呼,舍友苗苗和小帆以及三位舍友的男朋友们也都共同举杯应和,唯独一诺慢了一拍。

    “小诺,第一次喝酒呀?”

    “啊?你说什么?”

    “我说,你第一次喝酒呀!”这里说话必须靠吼。

    “我不仅是第一喝酒,还第一次来酒吧,太嗨了。”

    一诺身体跟着音乐左右扭动,学着大家的样子,把酒盅里的酒一饮而尽,这一口犹如一条火蛇,刺溜钻进了一诺的肚子里,从嗓子眼火辣辣地一直延伸到胃里。

    “啊!好辣。”

    一诺抓起苗苗的果汁咕嘟咕嘟灌进了肚,还是觉得胃里火辣辣的。

    “哈哈哈哈哈,好酒量。”甜甜大喊着,对着一诺竖起大拇指。

    “慢点,一诺,你这样喝太急了。”小帆拍了拍一诺的后背。

    “她再喝几杯顺顺就好了。来,第二杯,走着。”甜甜又举起了酒杯,她这任男朋友第一个响应,两人嗨得频率都一样。

    大学开学不到半年,甜甜已经换了第四个男朋友了,之前那个都还来得及问名字,就被“辞退”了,说是酒量不行,因此这位能胜任肯定酒量了得。

    在一诺眼里,甜甜是个情场能手还是个酒局老手,人长得成熟不失妩媚,妩媚不失活泼,特别讨男生喜欢。

    跟她比起来,自己是刚入象牙塔嫩芽,差距大的离谱,显得自己幼稚得十分可以。这都怪先生这不让做那不让碰的,害得自己无知得一塌糊涂,一诺气鼓鼓地想。

    “唉,唉,这是做什么,今天,在这里不准秀恩爱。”甜甜指着苗苗男朋友,半开玩笑“怒斥”道。

    “苗苗酒量不好,我替她喝。”苗苗男朋友早已将酒一饮而尽,一副护定苗苗的架势。

    “这样没意思了,就像谁没男朋友一样。”甜甜挽着自己男朋友的胳膊,用更大的秀恩爱回击。

    “一诺还没男朋友呢吧。”小帆一句话把话题突然转到了一诺身上,一诺好好一个吃瓜群众,一种瞬间被曝在聚光灯下。

    “亲爱的,你们宿舍那个高高瘦瘦,很帅的那个,叫过来介绍给咱们一诺妹妹认识呗。”甜甜立马热心肠地为一诺操持起来。

    听到甜甜突然间要做红娘,被牵线搭桥的人还是自己,一诺立马摆手拒绝。

    “甜甜,不用了。”一诺是想说,这样众目睽睽之下当场相亲太尴尬了。一诺轻飘飘的拒绝完全抵不过大家的起哄附和。

    差不多半个小时后,一枚帅哥出现在一诺旁边,动物园的猴子当众亲热也不过如此。

    称那个男生为帅哥并不过分,那个男生长得虽然不像先生那么让人印象深刻,但是五官长得却很清秀,眉眼之间透着一股人畜无害的味道,这跟先生倒是截然不同。

    “你好,美女,我们之前是不是见过……”

    帅哥的开场白好尴尬呀,老土的撩妹套路!一诺心里这样想,勉强冲帅哥挤出个微笑,随后撇过脸去没再搭理他。

    虽然这男的又是给一诺倒酒,又是帮忙拿水果的,但是,一诺对乱点鸳鸯谱这种事情因为太过排斥,就一直当他不存在了。

    从小到大,一诺大事小事都被先生各种安排,导致一诺最讨厌的就是这种硬塞行为,只是她知道甜甜也是好意,不好对甜甜发脾气,那就把一肚子的不快全发泄在了这个不被欢迎的临时“男友”身上。

    酒过三巡,喝嗨了之后,酒桌上的气氛日渐热烈高涨,无论是新朋友老朋友,无论帅哥美女,都不顾了矜持与形象,跳进舞池大叫着、扭动着。

    其中,一诺是跳得最带劲的。她使劲地蹦啊跳啊摇啊晃啊,好像只有这样才能找回真正的自己,也只有这样,才能感觉到自己还活着。

    一诺这次真的喝了不少酒,“新男朋友”还挺尽职尽责,立马“上岗”,一直陪在一诺身边,让她少喝点,跳累了休息会,这肯定少不了遭受甜甜的“毒舌”攻击。

    “帅哥,进入状态挺快呀!好好对我们家一诺啊!如果哪天辜负了我们家一诺妹妹,我第一个饶不了你。”说着自己都一崴一崴地站不稳了。

    “走,一诺,再陪我去跳一会。”

    刚回到座位没休息多久,小帆拉着一诺又要跑到舞池中央释放自己,现在小帆和一诺热衷于跳舞,甜甜则热衷于和男友团喝酒。

    “走。”一诺挥着手臂,斗志昂扬地叫着,临时“男友”也站了起来,想要跟着她们去舞池跳舞。

    正往舞池走,一诺的头迎面撞到了谁的胸膛上。

    “哎呀,谁呀这是,走路不长……”一边揉着头,怒气冲冲地抬头,最后一个字却被硬生生噎了回去。

    “先生!”看着先生要吃人的表情,一诺瞬间酒醒,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完了完了,居然被抓现行,快让我晕死过去吧。

    一诺还没来得及装晕,就被先生拽着往外走去。

    “先生,先生……”

    一诺被拽得生疼,虽然身体本能地在抗拒,但是还是认命地准备被拽走,迎接即将来临的、避无可避的狂风暴雨。

    “这位先生,你这是在做什么?请您放开手。”

    尼玛情况!

    一诺眼睛大得都要瞪出来了,她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幕:“临时男友”,呃,名字是啥来着,竟然拽住了一诺的另外一个胳膊,拦住了先生和她的去路。

    “该放手的人是你。”

    先生打量了一眼眼前这个男学生,又狠狠地瞪了一眼一诺,一副这人是谁的表情,那么一会居然还谈了个朋友,来这么一出英雄救美!

    “先生,先生,这是我学长,学长。这是,这是我……那个,我,我哥,对,我哥,呵呵。”

    在介绍先生的身份时,一诺竟然一时语塞,好在她激灵,临时胡诌了个“哥”,想想,也就这个称呼比较合适了,也不会让别人产生疑问,不然,他俩之间的关系,估摸得解释一会了。

    一诺见如此剑拔弩张之势,立马出面调停,不调停一诺怕先生万一像电视上□□老大一样,再把这个帅哥打废了。

    一诺可是被先生身传过防身术,还无数次领教过先生的拳脚功夫,当□□老大,拉着一大帮小弟出去干群架绰绰有余。

    先生今天一身黑西装,虽然看着有些微皱,但被先生强大的一丝不苟的气场压得一点都看不出来,怎么看都像是个□□老大,更是与这个喧嚣而肆意的地方格格不入。

    “我先走了,跟他们说一声,你们好好玩。”这下,换一诺拽着先生往外走了。

    一口气走到车跟前,一诺却突然间泄了气。

    “还不上车。”

    车里,先生的声音传来,叫醒了瞬间失神的一诺。

    其实,刚才拽着先生走出酒吧,一诺脑袋就瞬间耷隆下来,灵魂再次被抽空,浑身写满了不情愿地被先生硬拽到车跟前,听到先生的声音,只能机械地钻进车里,全身僵硬,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坐在车上,一诺又习惯性地看着窗外有些失神,回想刚刚在酒吧看到先生的第一眼,一诺觉得自己是发生了错觉。

    她看见先生除了满眼的愤怒,居然还闪过其他情绪,疲惫?无奈?生气……好像都不是,是……不安,的确是不安。

    在先生看到自己的一瞬间,确实是有那么一丢丢担心和不安,还有舒了口气的感觉。

    想到这,一诺心中觉得挑弄先生的意愿达成,居然还有一丝丝得意,她这只调皮的小猫再次成功挑拨了先生的底线,如果再有一副“就喜欢看你看我不顺眼却干不掉我的样子”就好了。

    但是她哪敢!

    先生刚才确实满心的担心和不安,但也就只是一瞬间,立马又恢复了他以往的坚韧淡定,还有难以掩盖的心中的愤怒无比,车里气氛冷到冰点,何叔默默开着车,先生一言不发。

    他这次肯定是气炸了……吧!一诺暗暗地想着。

    一诺艰难地往外稍微稍微挪了挪身体,看来今天肯定是在劫难逃,索性已经嗨皮过了,也算是没有遗憾了。

    一诺打了个哈欠,朦朦胧胧地看着窗外,看着路边稀稀拉拉的行人,看着早早开门的早餐摊,看着准备上学的高中生,看着还亮着霓虹灯的高楼大厦……

    这辆车,这个位置,她坐了数以万遍,这个窗户也是她凝视这个城市的一个小窗户,望着窗外,她总能天马行空、乱七八糟地想很多,而这次,她靠在椅背上准备睡觉。

    因为,回到院子还有一段时间,还有一场硬仗要打,与其惴惴不安,不如先养足精神,其实主要是酒劲上来了,一诺头晕晕乎乎的想睡觉。

    一诺窝在车上睡着了,但是眉头还是皱皱的,一诺从小到大睡觉总是喜欢皱眉头。

    因为一诺还是小孩子的时候心里就藏了太多的悲伤、孤独和无助。

    小小年纪的一诺,她想不明白,也不知道,爸爸妈妈为什么不来接她,是不是不要她了。但是一诺却没有问,也许是害怕听到恐怖的答案,也许是怕先生从此不要她了。

    先生有时也会看见一诺坐在角落里,偷偷地掉眼泪,但是她没问,先生也就没有说过,他更多的是不知道如何开口。

    某天,何叔也看到了一诺躲在角落里哭,他把这事告诉了先生:

    “黎先生,前几天我看见阿诺一个人坐在天台上哭,问她她也没说为什么。昨天又碰见阿诺一个人偷偷哭,好像还说‘爸爸妈妈为什么不要我。’黎先生,阿诺父母的事情,你打算什么时候告诉她?”

    “等她长大成人吧!”先生说完,望向窗外,那么沉甸甸的往事,先生每每想起都觉得压得难受,他怕一诺承受不住。

    这次,一诺又在睡梦中喃喃地叫着“妈妈,爸爸。”双手也在四处摸索,想抓住什么,但抓来抓去都是空气。

    先生把手伸了过去,握住了一诺到处摸索的手。

    一诺紧紧地抓住先生的手,抱在怀里,甜甜地睡着了,眉头不再紧皱,嘴角还挂着满足的笑。

    但睡梦中的一诺怎会知道那是先生的手。

    先生看着眼前的人儿,猜想她在梦里也许抱住了妈妈的胳膊,爸爸的手掌。先生看着睡得正香的一诺,一颗悬着的心才算放松下来。

    只有这个时候,一诺才会沉沉得一直睡到早晨,不再噩梦连连,大声呼喊,睡不踏实。

    一诺却不知道,她的多少个好梦外,有先生默默的守护和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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