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借东风
“姜娘子请说，愿闻其详～”
沈掌柜闻言也是精神一振，从当初让百味居帮桃花凹做宣传时他就知道，这妇人可不是个平常的乡下妇人，她颇有些想法，不然这桃花凹默默无名这么多年，怎么她一个操持就游人如织了呢。
不用想桃花凹的村人这段时日也要赚个盆满钵满了。
对此，沈掌柜是由衷的佩服眼前的妇人。
“沈掌柜只是想用我们的烤肉拉拢老客，而我们姐弟想到镇上摆摊子卖烤肉，若是沈掌柜同意，我们可以借百味居门口的一小块儿地方摆摊，若是楼里有老客要烤肉，只管遣了伙计过来，我们优先给百味居做，到时候热腾腾的烤肉直接端上了桌，既拉拢住了老客，又让我们姐弟有个营生！也算是双赢吧，沈掌柜倒是不用再出一笔买方子的钱，也不用再雇人手烤肉串串，这岂不是一举两得？！”
姜采一边娓娓道来，一边观察着沈掌柜的脸色。
说到底，这还是她们占便宜了，白得了个好位置，她知道那百味居门口，若是不经过掌柜的允许，是摆不了摊子的。
而百味居若是买了自己的方子回去，卖价肯定是要翻上一翻的，总归是有利可图。
如今她这么提议，面上看着是合作共赢，其实对她们更有利。
沈掌柜很快就琢磨出个所以然了，顿时有些啼笑皆非。
直赞这姜娘子还真是滴水不漏，明明是自己占了便宜，还硬要说是双赢，不过细细想来，也不能说他们吃亏了。
沈掌柜似笑非笑的看着姜采，姜采也没有心怯，说到底百味居是被动的一方，只要自己不卖方子，他们也无可奈何。
沈掌柜也是在姜采意味不明的眼神里很快想到了这一点，当下也是一愣，的确如此，主动权在别人手里，他根本没有选择的权利。
罢了罢了，不过是个烤肉方子而已，百味居也不靠这个立足，只要能稳住老客就行。
想明白其中的关节，沈掌柜倒是浑身一松，气氛重新融洽起来。
成了！姜采轻松一口气，就连一旁的姜磊姜巧两人，虽然没有想通中间的关窍，但在刚刚两人对峙紧张的气氛中还是忍不住提起了心。
如今见两人不过几息时间突然同时缓和了脸色，紧张的气氛也消失殆尽，当下忍不住都深松了一口气。
“姜娘子真是巾帼不让须眉，有姜娘子当家做主，这姜家早晚都会红火起来的！”
沈掌柜这话倒是说的情真意切，没有任何恭维的成分在。
“那就借沈掌柜吉言了，若真是有那么一天，定不会忘了沈掌柜的扶持之恩！”
姜采有些动容，知道自己这次的确是借了沈掌柜的东风，当下也十分承他的情。
“姜娘子严重了，毕竟这锅子不能白吃不是～”
沈掌柜指着眼前一扫而空的锅子笑眯眯的说道，屋里顿时融洽起来。
两人商定了再等半个多月，等桃花盛会结束，她们就去镇上百味居门口摆摊。
“到时就把炉子什么的放百味居后院，就不用来回拖着走了！”
送佛送到西，沈掌柜大手一挥说道，倒是惹得姜家人感激不已。
“就是一同摆摊的还有个卖烧饼的，到时候只能一起麻烦沈掌柜了！”
想到春花婶子，姜采又不好意思说道。
“听那老客说了，这倒是不妨事儿，到时候一起来就行，我百味居门帘大，平日里专门打点了官衙，不许在门口摆摊，所以地方倒是宽绰的很，摆你们两家不成问题！”
反正一家也是摆，两家也是摆，还不如大方点，这姜娘子还能承自己的情，念自己的好。
此番话一出，果然惹得姜采感激不已。
此时的沈掌柜也不知，不过是萍水相逢，同姜家交好也属偶然，但以后自己的人生却会随着姜家改变，达到了他想不到的高度。
但此为后话暂且不提。
两人商定好了随后的摆摊问题，今日春雨绵绵，不到申时中，天就暗沉下来，雨还是丝毫没有停歇的样子。
见事情已经商量好了，天色也不早了，沈掌柜就提出要告辞了去。
“今日来的仓促，也没带什么好东西，这是百味居的点心，给孩子们甜甜嘴儿吧！”
这沈掌柜长得白白胖胖的，整日见人三分笑，最是和善，又长袖善舞的为人亲和，因此姜巧同大丫都十分喜欢他。
此时见他递了点心过来，俱都是一喜。
“每次见沈掌柜都要拿您些东西，真是不好意思的很，不如沈掌柜再等会儿，我做个零嘴儿沈掌柜拿回去尝尝，很快的～你先坐一会儿～”
姜采想到自己腌制好的肉沫，本来下午是要做猪肉脯的，倒是因为沈掌柜的到来耽误了。
但此时见那厚厚的几封点心，顿时有些不好意思，当下不等沈掌柜拒绝，就匆匆出了屋子，往灶房奔去。
那猪肉沫只需要用油纸压成薄片，抹上蜂蜜，撒上芝麻，再用炉子烤熟，切成大小均匀的方片就好了，倒是不费什么功夫。
看着姜娘子匆匆离去的背影，沈掌柜叫了两声都没叫应她，当下也是哭笑不得。
“沈掌柜多歇一会儿吧，我姐说她做的零嘴儿如今镇上都没有见过，好吃的紧～您一定要尝尝～”
姜巧卖力的劝说道，还真得引得沈掌柜起了好奇心，他也算见多识广，啥零嘴儿啊，镇上都没有！
当下倒真的耐下心来等了起来，可能是做这一行的缘故，他对吃食总是有种常人无法理解的热爱。
而灶房里的姜采，由姜磊帮忙，倒是利索的很。
姜家没有专业的烤炉，只能用烘烤的方式，好在味道调制的好，虽然有些影响，但依旧美味。
姐弟两人配合默契，很快就把那一小盆肉馅擀压成肉片，又烘烤成劲道美味的肉脯。
等肉脯晾干，再切成大小均匀的肉片，这就大功告成了。
“好香啊～”正屋里头的姜巧同大丫同时抽动着鼻子叫嚷道。
若不是此时两人身负陪客的重任，只怕要第一时间冲进灶房了。
沈掌柜也是鼻头抽动，这香味倒是新奇的很，像是炙烤的肉香，但又甜津津的，说不出的好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