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殴打婆母

    等宋家庄的里正宋丰田领着家里的婆娘匆匆到了村头的时候，灶屋里的宋婆子跟姜采正撕扯的难舍难分。

    姜采攒了许久的郁气终于有了发泄的地方，当下哪里肯轻易饶了她，但知道殴打婆母是要受世人谴责的，她还有女儿，不能如此不管不顾，因此倒是使了阴招，早上换衣时发现衣裳破了个洞，用大头针利索的缝好后针顺手别在了衣襟上。

    刚宋婆子进来前她偶然瞥到了针，当下心里一动，才决定今日无论如何也要出口恶气。

    当下她仗着年轻力壮身量又高，几乎是薅着宋婆子扎，扎得那宋婆子鬼哭狼嚎的，没有一点反手之力。

    如今听到外头的动静，知道是有人来了，当下心里一动，也跟着惨叫出声，还故意往那擀面杖上撞，拿捏着力道撞的自己鼻青脸肿的。

    宋丰田同自家婆娘赵氏一进门，就听到姜氏的惨叫声，还夹杂着求饶声：“娘～你别打了～我不敢了～我再也不敢了，以后我们母女俩就是饿死，也不敢在私下里张罗吃食了，我也不该熬姜汤～～～娘啊～我不是故意的～我今日落了水～大郎又不愿意请大夫，若是我得了风寒，那是会死人的～娘啊～都是我的错～你就饶了我吧～啊～～～别打了～～～”

    “你个心黑手黑的娼妇，我打死你，你竟敢殴打婆母，今日我就要打死你，打死你～～～”

    宋婆子正被姜采扎的嗷嗷叫，没听到外头的动静，此时见本来一脸凶狠的儿媳妇突然服了软，开口求饶起来，当下觉得自己又占了上风，本来惊惧交加的心被怒火焚烧，也顾不上身上的疼痛，开始反攻起来。

    姜采一脸轻笑，这个蠢货，当下一边利索的躲避着，一边嘴上叫的越发凄惨。

    惹得门口看热闹的众人都义愤填膺起来，里正宋丰田的脸色更是难看的如锅底一般。

    这宋婆子是真的不省心，他们宋家庄好不容易出了个秀才，结果这宋庆元不声不响抬了个平妻回来惹人非议不说，这宋婆子也不是省油的灯。

    如今这读书人最是看重名声，这宋庆元家若是传出个宠妻灭妾，殴打儿媳的恶毒名声出去，只怕整个宋家庄都会跟着抬不起头来。

    一旁的赵氏看自家男人脸色难看，也是轻叹一口气，真是老天不长眼，这姜氏长得清秀，人也踏实能干，嫁到哪家不是个利索的主妇，只是她运气不好，摊上宋家母子，都是没心肝儿的，才会被磋磨至此。

    宋丰田听着屋里的惨叫，当下再也忍耐不住，一脚踹向了屋门。

    姜采眼疾手快，听到动静麻利的躲了过去，宋婆子可没有那么好运气，当下被踹的“扑腾”一声爬在了地上，沾了一脸灰，当下哎呦哎呦的痛呼起来，嘴里还不干不净的骂着：“哪个王八羔子敢踹老娘，看我不扒了你的皮！”

    姜采看着一脸阴郁的里正，当下幸灾乐祸起来，但面上功夫还要做，她忙不迭的凑到宋婆子跟前一脸关切道：“娘～娘你没事儿吧！”

    “你个娼妇，少在这里假好心，我打死你，”说着，宋婆子就抬手朝姜氏打过来。

    “够了！”随着一声猛喝，宋丰田一把攥住了宋婆子的胳膊，提溜小鸡仔儿似的把她拽了起来。

    “三嫂，你就不能消停会儿，你知道大郎现在是什么身份吗？！你整日对着儿媳妇打打杀杀的，若是传出去，大郎的名声就完了！”

    宋丰田深吸一口气，一脸嫌恶的松开宋婆子的手，一脸恨铁不成钢道。

    宋婆子这才回过神来，见来的是宋家庄的里正，也有些讪讪的，但一抬头看到旁边似笑非笑看着她的姜采，当下是气不打一出来。

    “里正兄弟，我冤枉啊，我活了这大半辈子，还是第一次被儿媳妇堵着打啊，这哪里是儿媳啊，简直就是那夺命的阎王啊，若不是你们来的及时，我只怕要被这贱人磋磨死了，我不活了～这一把年纪了，还要被人打～死了算了～”

    宋婆子此时也顾不上身上的体面衣裳，当下拍着大腿委顿在地，唱念做打那叫一个委屈。

    此时除了宋丰田同赵氏两口子，还有不少看热闹的村民，看到这一切当下都一脸无语。

    这哭诉的宋婆子除了头发有些散乱，衣裳有些脏污，其他的全须全尾的，这叫骂的声音也是中气十足。

    反倒是姜氏，此时一脸怯懦，畏畏缩缩的站在角落里，脸上手上都是大块儿的淤青，配上瘦骨嶙峋的身板，看着可怜的紧。

    “没有～我没有～里正叔～我没有～～～”

    姜采一脸惊恐的颤声辩驳到，那声音很快淹没在宋婆子的叫骂声中。

    看到赵氏透过来一个安抚的眼神，姜采心里一松，当下冷眼看着宋婆子表演。

    “三嫂，你若是再如此颠倒黑白，就别怪我不讲情面了，我宋家庄家家户户向来和睦，只有你家，整日里摔摔打打的，姜氏的为人大家有目共睹，如此人品你还是不满意，你可想好了，如今大郎中了秀才，可不是一般平头百姓了，若是你还是如此不要脸面，殴打儿媳，只怕传出去大郎也难做人，若是因此坏了名声，只怕大郎以后想更进一步可就难了！你只有这么一个儿子，若是大郎知道是你断了他的仕途，你猜他会不会嫉恨于你，以后若是不给你养老，你可就没地儿说理了，毕竟这老话说的好，母慈子才孝，我话说在这里了，还要不要闹你自己看着办，总归影响的不是我儿子的名声！”

    宋丰田深吸一口气，毕竟都是同宗的，宋婆子一个妇人，他也不好叫骂，只能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希望她能明白。

    宋婆子听到宋丰田说了这么一大段话，别的没听明白，重点却是抓住了，自己这么闹可是会影响儿子名声的，若是因此惹怒了儿子，他不替自己养老，那就麻烦了。

    当下宋婆子脸色一僵，坐在地上再也嚎不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