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鱼酱的回忆

    “你是……小英吗？”

    店长愣了半刻，缓缓说道。

    眼前的这个少女竟与他记忆之中的那个活泼可爱的小女孩重叠在一起，唯一不同的地方大概就是小女孩穿着破烂不堪，打满补丁的粗布衣裳，而此时的少女穿着昂贵华丽的名牌服饰，脚踩着镶满钻石的低高跟鞋，使原本个子不高的少女也能有1米65的身高，步姿摇曳间，尽是光彩照人。

    鱼眼眶渐渐红润，她正想回答，此时，耳麦中传来vega冷漠无情的机械声：

    “禁止向普通人群泄露自己的重生人身份，违者当被组织囚禁，丧失终生自由。”

    鱼顿住了，刚到嘴边的话语无奈灰溜溜的逃入喉咙深处，那残余的满嘴的难堪的苦涩味道，使鱼无比失落。

    她沉默了。

    “哦……不好意思，是我失态了，她……毕竟已经不在了。”

    店长擦了擦眼角的泪水，换了一个笑容，以颓废的语气说着欢快的欢迎。

    店里的厨房附有玻璃，可以让客人欣赏寿司的成型以及认真而精致的做法。

    那双干枯而有老茧的手，一双卖相不怎么好的手，却仿佛附有来自西方的魔法，为朴素简洁的食材赋予活灵活现的生命力，手指宛若林间最为灵敏活跃的鹿，造出来了许多如同艺术品般的美食。

    “哇，鱼酱，这个老爷爷的手艺是真的棒！”

    懿凑到了鱼的耳旁，悄悄说道，手中的筷子伸向了碟中的一块寿司，往嘴里一塞，让本就有些鼓鼓的嘴看起来就像是鼓足了气的圆滚滚的气球一般。

    “是呐……”

    鱼漫不经心的扒拉着生鱼片，看着它在酱油芥末碟中翻江倒海，直至原本粉嫩的生鱼片变成深黄色的混合物后，呆呆的望着店长忙碌的背影。

    “鱼，怎么了？”

    “星姐，没什么，只是想起了些伤心的事情。”

    “鱼酱，和我们唠嗑一下嘛，我们会帮助你的。”

    鱼原本朦胧的眼神慢慢回到了她身边的朋友身上，原来在记忆中孤身一人无处藏身的自己，也能拥有这么为自己着想的朋友呀……

    她，自小便是灾难的象征。

    母亲生她是难产，自从生下她，便止不住的呕血，在她四岁时，母亲终究因为之前烙下的病根子，在一个夜晚悄然离世。

    那晚，她仍记得月光在母亲的眼眸中散发着琉璃色的光芒。

    父亲也是从那个时刻开始染上了酒瘾赌瘾。

    每天夜里，他都会带着一身的酒气与寒气从屋外走回来。

    屋内早已没有暖气，值钱的东西也早已被父亲典当换来些许微薄的钱财，得以获得短暂的来自酒精的麻醉与赌博的魔魇所带来的，欢乐。

    她躲在衣柜里，透过一个微弱的气孔，望着屋内所发生的一切。

    父亲左手握着一个空的玻璃瓶，翠绿色的玻璃瓶透过惨白色的月光，显得无比渗人；右手拎着一个短斧，斧刃上散发着锋利逼人的寒光，引人心寒。

    很明显，父亲是来找她的。

    “都是你！都是你！你这个天杀的扫帚星！灾难的源头！”

    “你来到这里，我失去了心爱的玛利亚！都怪你！”

    父亲很愤怒，这很明显。他嘴角泛起的酒沫子和他步履蹒跚的脚步就可以看出，他在发酒疯。

    这是常有的事情，这种剧情也几乎发生在每一个夜晚。

    等到父亲累了，困了，像一只疲惫的水牛般瘫倒在自己的泥塘一样躺倒在沙发上就好了。

    她心底默默想着。。

    父亲发疯似的拿起短斧砍向家中仅剩的木桌，木桌发出吱吱嘎嘎的声响，就像是暴风雨中的帆船，最终不堪重负，发出最后一丝呻吟，躺在了冰凉的地板上，四处遍及的碎屑是它的血液，仅剩的木架子是它的残骸。

    她不禁深吸一口气，然而正巧被喝醉的父亲听闻。

    望着父亲缓缓走来的身躯，她手心已被汗水浸湿，牙齿用力的咬住嘴唇，鲜红色的血液顺着她的嘴唇流进咽喉，微咸，微猩。

    一声响亮的犬吠打破了寂静，是母亲和她养的汤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