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大姑子为爱卑微如蝼蚁
后来文阳侯十八岁，要商议婚事了。
上官家才把他给调回京城。
那时上官清在边陲之地做出了不少政绩，足够升任正五品知府。
但回到京城后。
上官帝师只是让上官清进了工部，做了一个从六品的小官。
这就是清流！
别人都是想着自己家子弟，越出息越好。
甚至千方百计的，不惜浪费财力和物力的为自家子弟扑一条路。
但清流一派，就是使劲的打压自己家弟子。
就连原本应该得的官位和俸禄，都被削减了！
不得不说，清流一派这般培养自家子弟，是比那些纨绔子弟多了几分铮铮傲骨。
他们这一派的子弟，成才的也比较多。
但是死伤也比那些纨绔子弟多。
贺颜喜欢上官清的时候，上官清就只是一个从六品的小官。
且他还不愿意娶，甚至对贺颜避之不及。
其实这也能理解。
毕竟他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贺颜出身镇国公府，母亲又是淮阳郡主，自小就是娇宠着长大，吃喝用度都是极其华贵的。
上官清出身清流，最是看不起贺颜这样的刁蛮大小姐。
但有一次宫宴上，贺颜抱了上官清。
这倒不是贺颜故意设计什么的……
而是清流派得罪的人太多，上官清作为清流一派领头人的孙子自然少不了被报复。
有一次。
几个纨绔子弟折腾上官清，且把他弄到了三丈高的高墙之上。
上官清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一个没站稳，就跌了下来。
贺颜出身镇国公府，会一些功夫，恰好接住了他。
这就有了一出“美女救书生！”
清流一派最是注重声誉。
上官清本来是看不上贺颜，甚至极度厌烦她的。
但自那一次救命之恩，加上大庭广众之下的拥抱。
上官清竟然主动求亲。
贺颜当然是愿意的，甚至觉得拥有了全天下。
可她也赌错了一生！
清流一派，只有在妻子未有子嗣的情况下，才会纳妾。
可贺颜明明给他生了儿子，上官清还是纳妾了。
说是纳妾，其实上官清到底还是顾着清流一派的名声。
他只是把那女子养在外边。
从前上官清极度讨厌奢靡之人。
但对那外室，却是金贵的娇养着。
吃食和穿着，都是最好的！
甚至还为那妾室，贪污了银两。
明明自己所做，早就不配做清流一派的人！
偏偏他还一直以清流自居。
上官清养外室的那段时间，镇国公府已经参与夺嫡，上官清不站在姻亲这边，也可保持中立。
偏偏他还帮着镇国公府的死对头。
这还不算，后来那外室的身份暴露，还把她纳进门，真正的做到了宠妾灭妻。
后来怎么样，秦雨摇就不知道了。
毕竟她在夺储期间就死了。
不过那时上官清养外室的事情暴露，贺颜跑到她面前哭诉过一场。
贺颜在秦雨摇面前一向是高傲的。
甚至在京城所有贵妇面前都是高人一等的。
这份底气不是来自镇国公府，而是来自她的夫君文阳侯上官清。
她经常在人前炫耀：“我夫君才华出众，小小年纪就爬到如此高位，最为重要的是我夫君还宠我，没有妾室和通房。”
这一点倒是没有说错。
清流一派的人，大都才华出众，且是为百姓办实事的人。
上官清还是这其中的佼佼者。
在那外室没出事前，上官清也是爱过贺颜的吧！
但外室出现后，一起就变了。
贺颜被爱所伤后。
曾在秦雨摇面前哭诉：“你知道我嫁入上官家，过得是什么日子？他们家连一碗燕窝都吃不起，就连吃肉都得隔三差五……。”
贺颜说了好多。
秦雨摇总结了几句就是，清流一派真的穷，还故作清高。
比如上官家很是清苦，但每次有个旱灾和蝗灾的时候，捐款绝对是最多的那几位。
堂堂一品大员的家里，竟然连肉都吃不起。
这过的连普通百姓都不如。
秦雨摇觉得这也太过把自己当一回事了。
大夏王朝，又不只是你们清流一派的天下。
人家大夏皇帝，整个王朝的主人，都没你们操心。
一品大员的俸禄，虽说不少。
但要是分散到数万百姓上，还真的是杯水车薪，甚至连半个馒头都买不到。
还要弄的堂堂一品大员，活成连下人都不如的样子。
反正秦雨摇是想象不出那种日子的。
秦雨摇来京城时，是从五品官员的女儿。
可是在这满京城，身份真的很低。
要不然，也不会有嫁到镇国公府，被满京城当成笑话这么一出！
京城，真的随便拉个人出来，就是当官的，或者是皇亲国戚之类的。
但她这么低的身份，也是锦衣玉食的。
秦雨摇原本的身份更低。
那时在瀛洲那边，她爹只是个六七品的小官。
可秦雨摇却从未为吃喝的事情犯愁过，甚至跟在她身边的贴身丫鬟，也是可以天天吃肉的。
堂堂镇国府嫡长女，连吃顿肉都要斟酌再三。
可想贺颜这样的人，为上官清牺牲了多少？
从贺颜断断续续的哭诉中，秦雨摇知道，她付出的远不止这些。
哪怕上官府过的如此艰苦，可贺颜还是给了上官清最好的。
她是带着丰厚的嫁妆去上官府的。
上官家清贫，但自从贺颜嫁过去，上官清的穿着打扮和京城的众贵族子弟无异。
就连吃食方面。
贺颜也经常拿自己的私房，给上官清开小灶。
可上官清非但不领情，还一直训斥她：“贺颜，我可没你那么娇贵。要改善伙食就大家一起吃，你没必要给我单独开小灶。”
贺颜苦涩的对秦雨摇说：“你可知道，我自己都舍不得吃好东西，专门给他进补。可他是怎么回报我的？”
秦雨摇知道贺颜所受的苦远比这个多。
比如贺颜虽然嫁人，却经常来镇国公府，每次都要带点东西回去。
她这种行为，最是让人看不起。
如果周氏不是当家主母的话，贺颜怕是早就成为了笑话，连进国公府的资格都没，
贺颜之前经常和秦雨摇闹别扭。
倒也没多大的坏心思，只是想从她这里得到一些衣服首饰。
其实，与贺颜相比。
秦雨摇觉得自己上一世还算幸运。
最起码在镇国公府，锦衣玉食。
贺枫的心里虽然藏着一个人，但自始至终都只有她一个女人。
最起码直到秦雨摇死的那一刻，贺枫是清白的。
在外人眼中，贺枫给了秦雨摇独宠，给了荣华富贵，给了权势滔天。
秦雨摇嘴角勾出一抹甜腻腻的笑：“她家贺枫好着呢！”
——
她走神了一会，又回归到这场宴会中。
此时贺颜也跟镇国公府的其它几位打过了招呼。
其实除了自己家亲妹子贺倾，别的几位真的很不待见贺颜。
和贺颜交谈了一会。
镇国公府一行人和上官家便分开了。
毕竟两家人的圈子不同。
上官家以及和上官家交好的人，都是清流。
可镇国府是权臣！
和镇国公府交好的人，有很多趋炎附势之人。
跟上官家的人真不是一个派系。
而且上官清现在是正三品的吏部侍郎，是拥有实权的。
前不久刚拿两个依附镇国公府的势力出头。
可以说上官清的上位，有一部分真的是踩在镇国公府的头上。
当然他的所做，都是根据朝堂律法。
可也太不近人情了些……
在两家攀谈的时候。
秦雨摇忽然看见了肖若云。
今天的她，打扮的很是明艳动人。
在秦雨摇的记忆里，肖若云鲜少打扮的这样妖艳，她喜欢素雅和端庄的打扮。
也不知道今日这般是为何？
或许是之前被算计了。
肖若云想在今天吸引贺枫的注意？
又或者是想和太子妃一争高下？
但不管肖若云是为何，秦雨摇都不认为她有什么好心思？
说不准肖若云在憋着什么心思对付自己呢！
说到肖若云。
秦雨摇忽然想起来。
上一世在这冬日宴上，张若若没有嫁进来。
肖若云也是出力的了！
她知道以秦雨摇那样的身份，就算不圆房，也翻不出多大的浪来。
但张若若不同。
你要么不娶，娶了就要负责，否则无法对当朝的一品大员交代。
肖若云自然是不想让心爱的男人，和另外一个女人有关系。
更何况上一世的贺枫没和秦雨摇圆房。
肖若云也认为贺枫不爱秦雨摇，只是把她当一个替身。
还经常帮着秦雨摇说话呢！
在冬日宴上。
肖若云也是暗示了贺枫不要娶张若若。
也不知道这一世，会发生什么？
秦雨摇总有一种直觉。
肖若云恨上了自己，甚至嫉妒她。
这一世别说是帮着秦雨摇对付张若若了。
只要肖若云不对自己落井下石就好。
太子府别院。
今年的宴会，比往常的冬日宴都盛大。
当然，能来这宴会的，也都是身份贵重之人。
如果今年的冬日宴，不是太子妃亲自操办，那所宴请之人，可能没那么严格。
但太子妃举办的宴会总是不同的。
今日来参加宴会的，大都是正四品官员及以上品级官员的嫡子和嫡女，和他们夫人。
秦雨摇随着镇国公府的女眷们应酬了一会，便独自找了一个地方呆着。
她不喜欢这么热闹的地方。
谁知，秦雨摇越是想安静。
有人越是让她不如意。
肖若云走到她的身边警告道：“秦雨摇以前是我小瞧了你，但是以后我一定会让你后悔你之前对我所做的。”
秦雨摇冷笑：“我对你做什么了？”
“做什么？”此时的肖若云不见端庄优雅，只有嫉妒和愤恨：“你不知廉耻，明知道贺枫爱的是我，还要抢我的男人。”
噗嗤一声。
秦雨摇没忍住笑了出来。
肖若云这个女人真的是。
又不是自己让她不能嫁给贺枫的。
她也是在肖若云和贺枫分开后，甚至彻底没希望后，才开始追人的。
虽然是她主动。
但她追人的时候，肖若云已经被赐婚给太子殿下了。
反而肖若云的人品真不行。
她明知道自己和太子定了亲，也明知道贺枫成了亲，还一直和贺枫牵扯不清。
真的水性杨花，甚至是犯贱！
其实当年肖若云被指婚给太子。
贺枫虽然痛苦，也是真的想和肖若云划清界限。
否则也不会一直纵容着秦雨摇追他，甚至给外人一种他们是相互爱慕着的。
但肖若云却不愿意贺枫忘记她，一直勾着他。
可以说贺枫对肖若云真正动情，是在被肖若云被赐婚后。
毕竟那时他们只是爱情的懵懂。
可就是在秦雨摇追贺枫的那三年，肖若云一哭二闹三上吊，真的是十八般武艺都用上了。
甚至多次利用太子，让贺枫吃醋。
就是这样深的牵扯，才让贺枫深刻记住了肖若云，爱她入骨。
秦雨摇不想和肖若云说话。
因为肖若云不配！
她主动避开，又找上了镇国公府的女眷。
大概是这一世秦雨摇在镇国公府混的还行。
所以几位嫂嫂还是对她很照顾的。
最起码面子上，是做到了对她的照顾。
甚至大嫂安阳郡主还带着，到处和那些贵夫人攀谈，隐隐约约有和她交好之意。
不过秦雨摇没多大的兴趣。
上一世，她被这些所谓的贵夫人和大家闺秀们都奚落过。
哪怕重活一世，一切都变得不一样。
她心里还是有芥蒂的。
容不进去的圈子，她不容。
就算要容，也得等到自己在镇国公府站稳脚跟再说。
现在去，没一个人会看得起她。
秦雨摇觉得冬日宴会真是没意思，就是攀交情。
她又应酬了一会，又找了一个僻静的地方赏花。
张若若主动过来给她打招呼：“秦姑娘？”
上一世。
这个女人过来跟自己打招呼，她还受宠若惊呢！
毕竟上一世秦雨摇被排挤，连镇国公府的人都不待见自己，更不要说别人。
秦雨摇傻乎乎的和张若若问好。
这是她在宴会上，第一主动愿意交好自己的人！
秦雨摇高兴的不行，不过三两句话的功夫，就要和张若若做姐妹。
谁知这宴会刚开始。
太子妃，就开始给自己夫君做媒了，还说她和张若若相处的好。
真真是恶心死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