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这些年苦不苦?
“怎么跑这里来了?”
傅瑾年下了楼后在客厅没找见唐初,听佣人说才知道唐初自他进了书房后便离开了客厅,好在她也没走远,就在庭院里面。
傅瑾年到来之后,坐在另一边的傅艺婉也起了身。
“你那相好的来了,还说是她让你带唐初来的,真是让人笑发财了。”傅艺婉甩了下耳边长发,微微上挑的一双狐狸眼,看向客厅里的目光泛着些微讽刺。
傅瑾年淡淡嗯了声。
从傅朝宗的书房出来后,他便看见了坐在楼下与那些莺莺燕燕说话的林湘云,林湘云看到他后也喊了他一声,他心情正不好,便没有理会。
林湘云这步棋行错了。
她以为和傅家人搞好关系就拉近了与傅瑾年的距离,殊不知,他讨厌极了傅家那些人。
看唐初沉默不语的样子,她在客厅里肯定受了那些人的欺负。
“人我交给你了,走了。”傅艺婉潇洒地朝傅瑾年挥挥手,甩着齐腰的波浪长发转身离开。
直到傅艺婉上车离开,唐初才知道原来这妹妹是出来找她的。
她刚刚一直都没反应过来。
实属傅艺婉的行为让她没想到这人是来找她的,方才她抱着小泓儿坐下后傅艺婉就来了,来了就往她旁边一坐,玩着手机也不说话。
刚开始她还以为傅艺婉是追来找她茬的,差点就要换地方了。
“回家。”
傅瑾年从她怀中接走小泓儿,转身,迈着长腿,高大身躯率先朝停车场走去。
唐初连忙跟上去。
小泓儿乖乖的也不闹,唐初抱着他坐进了后排,傅瑾年的车子开的很稳,稳到小泓儿不知不觉在她怀中入了睡。
可傅瑾年并没有回家。
车子一直开。
不知何时开到了江边。
车窗稍稍降落下一些,湿凉的江风顺着车窗涌入狭小的空间,傅瑾年透过后视镜看了眼坐在后面的唐初,忽然问:“要不要出去走走?”
出去走走?
唐初不由自主地看了眼怀中的小泓儿,小家伙睡的正香,显然出去走走并不是什么好选择。
“唉……”
傅瑾年轻叹一声,知道她被孩子困住了手脚,拉开车门下了车,随后钻进了她的后排。
唐初不解,“怎么了?”
“歇会儿。”傅瑾年看起来有些疲惫,往她旁边一躺,枕着她的腿,合上了双眼闭目养神。
唐初哑口无言。
就这?
就这。
不一会儿,傅瑾年就传出了平稳的呼吸声。
唐初不禁瞠目结舌。
车里有三个人,一个在她怀里睡着了,一个在她身边睡着了。
那她干什么?
湿凉的江风顺着车窗不时吹进车子,激得她脖颈发凉,不觉起了一层浅浅的鸡皮疙瘩。
她伸手想关上车窗。
可车子已然被傅瑾年熄了火。
她怕凉风吹到了小泓儿,想拿傅瑾年脱下的西装外套给小泓儿裹一裹,却不想她刚刚一动,傅瑾年便睁开了眼睛。
他的眼睛里充斥了浓浓的红血丝,一瞬不瞬地看着她。
唐初额了一声,指了指车窗,又指了指小泓儿,小声说:“我怕冻着他……”
傅瑾年了然。
他着手拿起旁边的西装外套,把小泓儿裹了个结结实实,做完这一切,他顺势又往唐初双腿上一枕,再次闭上了双眼。
唐初:“……”
咱就说,不能关一下窗户?
眼见傅瑾年有要睡熟的迹象,她小声试探:“傅瑾年?”
傅瑾年没有动。
唐初也不知道他要睡到什么时候,默默看了眼外面的天色,夕阳逝去之后的天空灰蒙蒙的,有几分沉暗的征兆。
小孩子晚上不宜在外面呆,他们的确该回去了。
可傅瑾年似乎睡的有点香。
男人枕着她的腿,她刚好抱着小泓儿,一大一小两张脸同框,倒让唐初一时有种找不同的感觉。
小泓儿越发像傅瑾年了。
刚出生时,小家伙没有张开,看不出来像谁,只是眉眼间有几分唐初的痕迹,可后来,他越长越像傅瑾年,尤其是一双眉眼与唇形,处处都能看出傅瑾年的影子。
正当唐初盯着傅瑾年和小泓儿看时,傅瑾年忽而睁开了双眼。
唐初猝不及防地对上他漆黑如墨的双眸,神色微微一怔,有种无处可逃的兵荒马乱感。
四目相对。
终究是唐初先撇开了视线,在傅瑾年的面前她根本不够看,不过现在比之前还好一点点,最起码她敢直视这个男人的眼睛了。
“我压到他了?”
傅瑾年问。
唐初微怔,反应过来后连忙摇头:“没有。”
“那你看什么?”
“……”
哥,大可不必这么打破砂锅问到底。
唐初默默把视线转到车窗外去,不想回答傅瑾年的话,假装根本没有听见傅瑾年的问题。
傅瑾年:“……”
又是这样。
遇到不想回答的问题就装死,还真是她这女人的特征。
傅瑾年没想再继续躺下去,坐起身看了眼手表,已经六点多,江边的路灯恰好纷纷亮起,散发着橙黄色的暖暖光芒。
有行人匆匆从车窗前路过,打着电话说要在天黑之前赶回家。
唐初闻言,趁机扭头朝男人看去:“傅瑾年,我们也该……”
一回眸,刚好撞上那双漆黑如墨的眸子,他眼中反射出了车窗外的朦胧灯光,璀璨而吸引人。
忽然傅瑾年向她倾身。
大掌裹住她的后脑勺,微凉的唇瓣轻轻覆上了她的唇瓣。
柔软与柔软相碰的刹那,酥酥麻麻之感在唐初唇边仔细而缓慢地蔓延开,犹如树末在地下生根,润物细无声,让她短暂性的宕机。
这个吻蛮浅的。
傅瑾年似乎是即时兴起,浅尝辄止,神色淡淡的放开了她。
唐初默默垂下了眸。
傅瑾年似乎还有点疲倦,再次躺下,枕住了唐初的大腿,深邃狭长的漆黑双眸若有所思地瞧着车顶。
“唐初。”
“嗯?”
“这些年苦不苦?”
……嗯?
唐初偏了下脑袋,有那么一会儿没反应过来他的意思。
她想了想。
直到看到怀中的小泓儿,忽然之间,想明白了。
傅瑾年问的是她的身份。
深埋的记忆浮上心头,仿佛回到了她要打掉小泓儿的那晚。
她预约好了手术,却被傅瑾年暗中操作中途喊停,回到家,她被傅瑾年按在门板上把脉诊断。
之后,傅瑾年便强行要求她把小泓儿生下来。
还说:生了,他来养。
那一晚,她像吃了熊心豹胆似的首次跟男人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