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我们快结婚好不好
夜晚八点。
唐初已经醒来。
她也不说话,呆呆望着洁白的地板砖面,丢了三魂六魄似的,若不是翕动的睫毛看不出来她是个真人。
病房里只有方珂和高词。
不见傅瑾年。
再醒来,唐初已经知道了答案,可是傅瑾年他凭什么?
只要他明说。
她绝不会纠缠。
他何必非要把她父亲送进去,他凭什么对她用这么卑鄙的手段?
“小初姐,先吃点东西吧……”
方珂心疼她的状态,端着白粥,舀了一勺,轻轻送到了她嘴边。
粥香早就弥漫了病房。
唐初吃不下,扭了下头,方珂轻叹一声,无奈地把粥又收了回去。
方珂扭头瞪向高词。
都怪这人,要不是这人,他们家小唐总怎么会躺这?
高词很是冤枉。
可到底是自家老板作的孽,他当狗腿的也只能跟着挨骂,但该澄清的还是必须得澄清:“太太,唐董此事真的与傅总无关,全是林湘云个人行为,傅总根本不知情。”
唐初没动。
高词见此,不得不加大攻势:“太太,您也跟在傅总身边将近两年,应该知晓傅总为人,他根本不屑那种上不得台面的伎俩。”
傅瑾年是想跟唐初离婚。
那就按照他们协议上说的,他帮唐文清东山再起,以此来换唐初跟他离婚就好了啊。
帮唐氏对他来说又不是难事。
至于那么麻烦把唐文清整进去?
他们家傅总是记仇,尤其是唐文清曾逼他娶唐初,让他刚回傅家一上任就栽了这么大一个跟头,这事甚至成了他一辈子的耻辱。
但是,他不至于无脑报复。
他还没有心狠手辣到把一个年过半百的住院老人送去法院。
“……”
高词说的这些大道理,唐初也能想到,所以傅瑾年为什么不亲自出面跟她说?
“让他亲自来见我。”
唐初深吸了一口气,压下胸腔中的所有疑问,长长吐了出去。
她终于有反应了。
高词本还欣喜,听清楚了唐初说的话后又犯起了难:“傅总这会儿有重要事情耽搁了……”
“高秘书,你不会说谎。”
“……”高词愕住,也不再隐瞒,点头说:“是,是林湘云那边动了胎气,傅总在陪她。”
唐初的手一下子缩紧。
指甲刺进了掌心,让她的脑袋一点点变得清明,清楚地告诉她,她和傅瑾年现在已经完全是两个陌生人。
高词于心不忍。
“太太,你放心,我们会尽力把你父亲捞出来,请您相信傅总。”
唐初闻言呵了声。
相信他?
她就是太过相信他,才会害得她的父亲一大把年纪了又遭横祸。
“对了,您看下这个。”
高词说着,又把一份刚拟好的合同递到了唐初面前。
是份合约。
“为了弥补您和唐董事此次受到的伤害,傅总为您牵了隔壁东城市的合作,可以巩固您在唐氏中的地位,有这份合约,林湘云和她姑妈那边想把您挤走,没那么容易。”
厚厚一份合同塞进唐初手中。
唐初望着上面的条条款款,顿时笑的更加讽刺了。
这算什么?
高词知道她心有不甘,抿了下唇,干脆把话挑明:“太太,有时候不能较真,见好就收也有它的道理。”
唐初抬头看向高词,眼尾泛红,“这算是对我的警告吗?”
高词很不想承认。
但还是点了点头。
事实的确如此,唐初没有反抗能力,傅瑾年给她开哪一条路,她就只能走那一条路。
不然,就原地等死。
“好,我知道了。”
“好的。”高词怕她不清楚,又补充:“那这份合同您就先收着,等您身体恢复好了,需要您亲自去东城区找对方负责人签的。”
唐初点点头。
跟人家求合作,想赚人家的钱,自然要她过去对方城市。
“该说的话你都说完了?”
方珂早已不悦。
见高词还不走,方珂干脆直接起身,走到门口拉开了门:“高秘书,请吧?”
高词看了眼唐初。
唐初垂着眼帘没吭声,安静地躺在病床上,手里摩擦着新合同,好似已经坠入了新的合作里。
高词也暗了眸。
转身,在方珂嫉恶如仇的视线离开了病房。
房门嘭一声关上。
“都是一群狗东西!什么补偿不赔偿的,说的那么冠冕堂皇,真觉得愧疚,那就让林湘云过来道歉啊!”
方珂不甘地朝门口啐了口。
饶是不忿。
唐初抿唇未言
傅瑾年连面都没出,摆明了是想将此事息事宁人。
也是,林湘云现在怀着孕,是他捧在手心里的宝贝,他怎么舍得让林湘云来跟她道歉?
与此同时,医院另一边。
蓝白相间的病房内弥漫着消毒水的味道,林湘云躺在病床上,手上也挂着点滴,苍白脸上是显而易见的虚弱之色。
在唐初昏倒时。
她突然也出了事。
无人知晓她是真是假,只道她在傅瑾年抱起晕倒的唐初时,突然紧紧拉住了傅瑾年的手说她肚子疼,硬是逼得高词接走了唐初。
输液瓶里的水点点落下。
病房中安静的令人心生不安。
忽然坐在她对面沙发中的傅瑾年起身,走到床头,抬手拿起她的输液瓶翻看了下,清冷目光淡淡朝她斜来。
林湘云呼吸一紧。
傅瑾年的目光极具不可抵挡的穿透力,朝她袭来时带着浓浓的压迫感,令她甚至有些不敢直视他的双眼。
可她不是唐初那个胆小的。
恰恰她喜欢的就是傅瑾年这一点,正是这个男人的强势与魄力征服了她,让她一眼爱上他,忍不住为他痴迷。
她也断定傅瑾年会更喜欢她这种大方优雅的女人。
不似唐初,一股小家子气。
“瑾年,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林湘云扯出一抹苍白的笑,故作可怜地轻咳了声。
傅瑾年淡淡看着她。
也没有回话的意思,也不说挪走视线,就那么凉凉地看着她。
林湘云略微尴尬。
想起出方才唐初晕倒时傅瑾年从大班台后匆匆冲出去抱住唐初的画面,她控制不住地攥紧了棉被,眼底一片阴郁深暗。
可能连傅瑾年自己都不知道。
他当时的步伐是多么快,眼底的焦急又有多么浓。
将近两年的相处,唐初还是走进他的心里了吧?
不过没关系。
就算是养条不太名贵的狗,将近两年的时间也会产生感情,她就当唐初是那条狗,是一条傅瑾年暂且不舍得丢弃的狗。
一条狗怎么跟她争?
可她也该争一争了。
“瑾年……”
林湘云再抬头,眼眶已是通红,沙哑嗓音饱含委屈的说:“我实在受够这种见不得光的日子了,你不知道我每次被人骂小三的时候,我的心有多痛……
我不是小三,站在你身边的人明明本就应该是我。
……我们快结婚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