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3章
谢菀童逆光而来,一身黑色紧身衣,方才又练刀出了一身汗,衣服完全贴在身上,显出她优美的曲线。
脸颊上一滴晶莹剔透的汗水,顺着粉色的脸颊滑落,又顺着脖颈滑入衣领内。
她浑然不知自己举手投足都对床榻上的人存在致命诱惑,随意地抹了一把汗:“这回,真醒了?”
男子的喉结可疑地上下动了动,冷声问:“你是何人,这是何处?”
一开口就是酸腐气息,谢菀童勾唇一笑:“这里是卫家寨,小爷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卫家寨大当家谢菀童。”
男子此刻感觉不错,只是想起自己是怎么喝下去的那碗药,他就觉得下巴疼。
他道:“在下易知。”
谢菀童挑眉一笑,端的是明朗飒然,“易知……一枝花?是个好名字。”
易知:“……”
院子里的招财、进宝:“……”
大当家果然是独树一帜,正常人谁会叫一个男人“一枝花”?
易知大概也是第一次被人叫这个名字,一时有些发懵,面色越发阴沉。
谢菀童突然神色凝重起来,她抬手制止招财进宝的笑声,走到院外转了一圈。
师父从小就训练她的敏锐力,此刻她觉得院子四周有陌生的气息。
招财低声问:“老大,怎么了?”
在招财问出这句话的当儿,屋内易知的手已经抬起,就要落下。
突然他感觉到有人来了,便收回手坐好。
谢菀童老远瞧见来人,笑着问:“月姨,今天怎么这么早?”
何明月淡淡一笑,格外端庄:“菀儿,月姨有件事要你与香竹去办。”
“香竹”即李香竹,是何明月的女儿。
“我与香竹?”谢菀童有些诧异地问。
让她去也就罢了,香竹那个娇滴滴,只会刺绣的小姑娘,能做什么?
何明月交给她一张地图:“你去这里取一样东西回来,这是卫家寨的秘密,切莫叫外人知道,至于香竹,她与你一起,也好有个伴儿。”
能出寨子,谢菀童自然是格外开心的,也不嫌弃李香竹这个小累赘了。
她当下十分痛快地应了:“行,月姨,我去跟我娘说一声。”
何明月忙拦住她:“我昨晚给你娘推针,她腿上的湿寒之症又犯了,不碍事,你别去打扰她,还是快去快回。”
谢菀童疑惑地看着月姨,总觉得她今天怪怪的。
“快去吧。”何明月催促,“你娘有我和你师父照看,你还不放心吗?”
卫文盛是卫家寨的前大当家,也是谢菀童的师父,如今将寨子全权交给她,自己整日逍遥快活去了,人影都很难见到。
说别人还成,说她师父,谢菀童一百个不放心。
这时,谢元香从□□深处走来,她除了腿脚不利索以外,其他的看起来都正常。
因为半边脸的烧伤,她平日一直戴的面纱,无人看得出她此刻唇角发白。
何明月却知道她在硬撑,忙过去扶着她。
谢菀童忙迎了上去,扶着她的另一边,温声问:“娘,腿感觉可好些了?”
谢元香颔首:“没事了,你且快去快回,寨子里有我和你月姨,你放心。”
谢菀童放下心的同时,想起另一桩事,转头给招财进宝使了个眼色,便扶着娘亲往后院走去。
谢莞童乖巧地说:“娘,你腿刚好些,还是快回去歇着吧,我这就收拾东西和香竹一起下山。”
见她肯去,谢元香与何明月相视一眼,终于放下心,一起往后院走去。
谢菀童这才抹了一把汗,幸亏没让娘亲发现里面的人。
她回到院子,招财进宝一边收拾东西一边看着床榻上的人:“老大,他怎么办?”
谢菀童走过去,轻佻地用食指抬起易知的下颌:“这么标致的人儿,路上也好给小爷解闷儿,带上。”
易知一抬眼皮:“银子这两日就会到,大当家这是要破坏规矩?”
谢菀童越发觉得有趣,凑近了些,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勾着唇角说:“在卫家寨,小爷就是规矩,你既进了我的屋,就是我的人,何时放你,小爷我说了算。”
谢菀童笑着用食指在他脸上划过,恋恋不舍地捏了捏他的耳垂,直到搓红了才罢手。
她的眼神极具侵略性,不知那易知的耳朵是被搓红的,还是被她的目光看红的。
招财进宝一边收拾东西,一边恨不得自己的耳朵聋了,眼睛瞎了。
很快收拾好了东西,谢菀童直接抄手抱起易知往院外走去。
昨晚他是闭着眼,今天睁着眼睛被抱,他内心十分抗拒,却挣扎不出她的钳制,额角青筋直跳:“我自己会走!”
谢菀童挑眉:“一个榻上都睡了,抱一下还害羞?”
易知:“……”
当他被谢菀童强制抱出院子时,抬头看了一眼屋顶,眸中蓦然迸射出寒意,转瞬即逝。
躲在暗处,等主子下令的那些人一瞬间齐刷刷转身,恨不得自己的一双招子全都废了!
谢莞童就这么大喇喇地抱着她的“压寨夫君”,到寨子门口,昨日的汗血宝马已为她准备好。
她翻身上马,将易知禁锢在自己怀中,朗声道:“一枝花,小爷骑马很快,你可要抓牢我哟。”
这时,一个咋咋呼呼的声音响起:“童姐姐,我要跟你坐一起!”
听到这个声音,谢莞童一脸无奈:“招财,交给你了。”
说完,她已经带着“一枝花”走远了。
李香竹看着她一骑绝尘,委屈地快要哭了,纯澈的大眼睛里盈满了泪水,尖瘦的下巴紧紧绷着。
眼前姑娘十六七岁的年纪,身子十分瘦弱,背着的包袱好似能将她压得弯下腰,乌黑的发丝扎成两个麻花辫垂在胸前。
招财掐了掐眉心:“香竹小姐,我们……”
李香竹一跺脚,转身费力地爬上招财身边的那匹马:“童姐姐带的那人是谁?凭什么他能和童姐姐同乘?”
“嗯……”招财挠了挠后脑勺,“他是……一枝花。”
“一枝花?”李香竹的声音十分尖利,“一个男人叫一枝花,这么不要脸?”
招财、进宝:“……”
两人不再多言,翻身上马,带着李香竹追老大去。
老大的马是汗血宝马,她们的普通马自然追不上,只能远远坠在后面。
这一路往东,天色暗下来之前,他们到了一个叫萨合的镇子,准备落脚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