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死胎
德妃扫了一圈这产房内的情形,不由得皱起眉,同时也皱起了鼻子,这产房的气息和画面都是那么的血腥。
除了,木桶里那个,游得欢快的“怪胎”!
木桶当然不是透明的,德妃和潮汐站得远,木桶又高,她们虽然听得到隐约有水花声,但,完全看不到木桶里面那,与这血腥的场面,分外违和的画面。
看到三个产婆,都横尸当场,潮汐也很害怕,不由得紧紧地扶住了德妃的手臂,才勉强不让自己跌倒。
感受到对方手臂上传来,坚定地支撑的力量,潮汐不由得看向德妃:这位德妃娘娘,倒是镇定得很……
德妃的确镇定,她不但扶住了潮汐,还轻轻地拍了拍对方的手背,以示安慰。
德妃沉默了一会,见李畅风还是抱着那个昏迷着、湿透了的芙蓉夫人,呆滞在那里,心中叹了口气,又小心翼翼地问了一句:“皇上,不如,让潮汐先扶芙蓉夫人去休息吧?这产妇,这样泡在水中,怕是会伤了根本啊!”
李畅风闻言,似乎清醒了一些,但,神情还是有些茫然。李畅风对德妃点了点头,又向潮汐看去。
潮汐虽然心中害怕,但也看得出来,皇帝此刻已经没有了杀意。
潮汐走过去,想扶徐曼舒起来,可是,徐曼舒的人已经完全处于昏迷状态,凭潮汐的力气,她一个人根本搬不动这位“身高马大”的芙蓉夫人。
李畅风想了想,直接将徐曼舒打横抱起;潮汐立刻将一旁准备好的绒毯,将浑身湿透的产妇,妥帖地盖好。
李畅风也似乎瞬间恢复了冷静,也了一眼德妃,冷冷地吩咐道:“德妃,你在这里看着,别让任何人进来。还有,你也站在那里,不准走动,更不准动任何东西!一切等朕回来,再做定夺。”
李畅风这么说的目的,自是不想让德妃靠近那木桶,看到里面那条,此刻改为半游、半爬的,“有四肢的小鲸鱼”。
李畅风又示意潮汐:跟朕来!
徐曼舒布置这产房时,早就考虑到了,为方便转移产妇,已经打造了一条不透风的通道,直通旁边的主寝殿。
李畅风便从这通道,直接将徐曼舒抱回了寝殿的床上,然后,又冷冷地睨了跟在身旁的潮汐一眼。
潮汐立刻了然地,跪下向皇帝磕了个头,坚定地说道:“皇上放心,今日产房中发生的事,奴婢,一个字也不会说出去的。”
李畅风点了点头,留下潮汐照顾那个昏迷的产妇,自己转身,即刻回了产房,李畅风看见德妃果然听话地,还站在原地,仿佛都没移动过。
德妃本站在原地发呆,看见李畅风回来,立刻走上一步,唤了一声:“皇上?”
李畅风立刻一挥手,示意她站在原地不准动。
李畅风则直接走到,一个产婆的尸体旁边,拔下了刺在对方心口的那把匕首,然后,李畅风手执匕首,重新跃入木桶中,准备“捉鱼”。
李畅风本就红着的眼中有杀意漫出,他这是要:“杀鱼”!
那条“小鱼精”此刻大概游得累了,李畅风很容易地,就将“它”抓到了手里。
本在休息的“小鱼精”,似乎觉得自己有被打扰到,所以,不开心地,用它的那颗大鱼头,在李畅风手上使劲蹭了蹭,身子扭了扭,还发出了两声“婴儿般的啼哭”。
但,这样的挣扎对李畅风的铁腕,明显无效,“小鱼精”只得顺从地,依偎到李畅风的怀里,还抬头看向自己的“父亲”。
看到那条“小鱼精”,两只圆溜溜的大眼珠里,弱小无助的小眼神,李畅风眼中刚才的杀意,骤然褪去,心中一软:这!它是我跟舒儿的孩子啊!
李畅风手中举着的匕首,不由得,慢慢地放了下来。
李畅风眼角的余光扫到一旁的德妃,正死死地盯着自己刚才举着匕首的手。
但李畅风不会知道德妃此时心中所想,他不知道,德妃刚才已经在这里转了一圈,粗略地检查了一遍。
……
刚才,李畅风一走,德妃便迅速地,绕着这木桶看了一圈,看到木桶里的那条长着四条“小短腿”的“小鲸鱼”,德妃只稍稍顿了顿,多看了几眼,脸色却是一点诧异的表情都没有。
反而,当德妃看到,其中一个产婆心口上的那把匕首时,德妃大惊失色,心中警铃大作:这!这是一把——现代的军刀啊!
这匕首,不止造型是军刀,一侧带着齿口和血槽,材料也肯定是精锻出的不锈钢,特别是那刀柄顶端,还有一个小小的、大写的、字形特殊的英文字母!
这“匕首”,绝对是现代工业的产物啊!
德妃完全控制不住脸上那巨大的惊色:这刀,这产房内,不会有“匕首”,所以,这刀应该是李畅风的!李畅风!他怎么会有一把现代的军刀?
还有,这上面这标记,那个,特殊的,大写的“s”!它是……的标志啊!
……
此刻,李畅风见德妃死死地盯着自己握着匕首的手,只以为,她是见到自己要在这里“杀鱼”,而怔惊了。
于是,李畅风立刻收起了匕首,冷冷地,对德妃吩咐道:“德妃,就对外面的人说,芙蓉夫人生下了一个‘死胎’,而,这三个稳婆,伺候芙蓉夫人不力,所以,被朕,亲手处死了。”
李畅风边说着,边从水里捞起那个金黄色的襁褓布,将怀里的“小鱼精”温柔地裹好,然后,轻轻地抱着它,缓缓地跨出了木桶。
李畅风把那条“小鱼精”紧紧搂在怀里,又从旁边拉过一条干净的绒毯,把那襁褓严严实实地盖住,完全不让德妃看见里面的那个“死胎”。
李畅风缓步走向门口,最后吩咐了德妃一句,他冷声道:“这个死胎,朕,会亲自处理,其他的事,德妃你,就不用朕教你怎么做了吧!”
德妃还在站在原地,微微屈膝行礼,轻轻地应了一声:“臣妾明白,臣妾遵旨!”
德妃看着,李畅风缓步离开的那个背影,似乎显得有些凄然。德妃的心里,好像也不好受起来。
德妃目中略有愧疚,轻轻咬了咬牙,在心中暗道:你们,别怪我!这孩子,他必须……
只是,德妃的眼中的愧疚,也就一闪而过,随后替代的是猜疑的精芒:
可是!李畅风你!你,为什么会有一把,刻着“时”指挥官标记的军刀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