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第074章
坠落的凤蝶被云奚一把搂住。
讲真的,云奚就知道今个他俩中间必须倒一个,都做好二次赴死的准备了,结果卿长渊倒得比谁都利索。
…好吧,倒了,但也没全倒。
瞧着怀里身子颤抖得不停,还试图站直的人,云奚各种手足无措,“你、你怎么了?”
卿长渊咬牙,“滚开。”
凶得云奚一抖。
卿长渊眼皮半垂,神情痛苦而阴戾,似乎在克制着极大的痛苦。
寻常时很凶,现在更凶。
云奚松了松手,把人搂得更紧,求救似地看向四周的侍人,“他、他怎么了?”
卿长渊继续咬牙:“滚开!”
染了血般的狭长眼眸扫过,原本缀在后边的侍人们四散而开。
望财站得远远的,急道:“陛下犯病了,娘娘快过来!”
云奚:“…?”
他犯病了?
他犯病了为啥一个个躲那么远?
又不会捅人。
很好,会捅人的卿长渊已经颤抖着手提起剑了。
眼看着那剑就要往云奚身上戳,人群间的扶贵急成了夹子音,“娘娘听话,娘娘快过来!陛下、陛下他手里有剑…!”
眼看着就要把贼人给戳成死人,扶贵话音未落,剑就被云奚劈手夺下了丢远了。
叮地一声。
云奚皱着脸,一本正经地数落,“都犯病了还玩剑!”
众人吸气声中,卿长渊手里一空,身形一顿,看向云奚的目光更为凶狠毒戾。
云奚脖子缩了缩,“玩还不让说的,你你你这什么表情啊…”
跟要生吃他肉似的。
很好,想生吃他肉的卿长渊就一口咬上了云奚的脖子…外的衣领。
他身量不及云奚高,微微踮脚,脖子后仰,云奚就看着骤然逼近的苍白鼻尖,和更显乌黑透亮的眼珠。
凶巴巴,喉里还有着呼呼的气声,好似一只凶神恶煞的狼,只可惜更像幼狼,吓人之外,还有点诡异的凶萌。
离得好近啊,怪教人害羞的。
云奚娇羞地扯了一把卿长渊的后衣领,没能扯下来。
改而很不好意思地去捏卿长渊的脸,清瘦苍白的脸颊被捏得微微嘟起,眼神阴鸷中带着些疼痛导致的恍惚。
扶贵抽气都快给自己抽过去了。
望财的冷汗也冒了一大把,“娘娘,皇后娘娘,奴已经遣人去热药了,还劳烦娘娘将陛下送到宫里去。”
云奚应了一声。
卿长渊咬着他衣服不松口,云奚就直接把人像抱孩子似的给端起来。
送到宫里时倒是松了口,眼睛也闭上了,神情依旧痛苦。
一路行来,侍人们都低着头,好似在捡即将掉在地上的脑壳。
只望财冷静些,哪怕瞧见卿长渊的长腿被搂在手间,腰和臀被理所应当地扶着,也是一副“只要我装得像我就是天底下最见过世面的侍人”模样。
但看着云奚将似乎晕过去的卿长渊放在榻上,伸手预备去扒他衣衫,望财还是忍不住阻止。
望财艰涩开口,“娘娘,娘娘,陛下,陛下真会杀了你的。”
云奚:“我不怕。”
望财肃然起敬。
唰唰唰便剥掉潮湿的衣衫,不过看着望财扶贵二人在不远处张望着,还是将被子蒙上,再把里间衣物通通换下来。
但很快,冷汗还是将干燥的衣物变得湿润。
唇间也被咬出点点血痕。
虽然知道卿长渊会头疼,但这还是云奚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看到卿长渊发病时的样子。
躺在榻上,眼尾好似染了血,嘴里嘟囔的不是杀人便是滚开,显然整个人都不怎么清醒了。
微微有些意识,便绷成一张弓,似乎怎么都痛苦,怎么都不能消减痛苦。
云奚把人搂着,心疼极了,“他平常犯病时,也这样吗?”
望财答道:“不是的,陛下寻常头疼病症稍犯,便会喝药,不至昏迷…陛下今日,犯得有些突然。”
云奚:“…”
不用说,肯定是被自己气犯病的。
他心虚地咳了咳,往屏风外看看,“那药怎么还不来?”
难不成是现摘现熬吗。
看天看地看门口,突然,云奚想起上次浴宫门口,很好,也不是第一次气犯病了。
望财连忙宽慰,“不过也亏得娘娘送来的药,陛下的症状才会好了许多。”
皇后送来的药治皇后气出来的病,也算量身定制了。
云奚:“…?”
他怎么不记得这茬?
望财感慨道,“娘娘有心了,相国说,您亲自上山,花费了七七四十九天采摘,八八六十四天晒干…”
云奚:“…?”
不记得这茬才是正常的。
没来得及深究,药便呈来了。
云奚先是闻到一股奇异的花香,还没细闻,就捂住鼻子。
他闷声闷气地评价,“好难闻。”
再瞧卿长渊双眼紧闭,嘴唇紧抿,“他晕着怎么喝呀?”
正要掐人中将卿长渊掐醒,望财便拿出了汤勺,演示了一番。
很好,舀一勺,漏半勺。
云奚算是知道为什么旁边有两碗了。
到这个时候了,还用想吗?
云奚当机立断地伸手,“还是给我吧。”
望财一怔,“娘娘喂?”
云奚点头,这不就是经典桥段了吗?
还有比此时此刻更好更恰当的剧情吗?
嘴对嘴喂一喂什么的,话本子又不是白看的。
接过药汁,云奚深吸一口气,端起碗雄赳赳就喝了一口。
下一秒,“噗——”
讲真的,口吐莲花都可能没他吐得这么均匀。
细密的水雾喷了卿长渊一脸,给本就因为疼痛而阴云密布的脸雪上加霜。
望财:“…”
咯噔一声,旁边的扶贵终于在抽了第不知道多少次后,晕了过去。
望财也想晕,他赶紧给卿长渊擦擦,“您、您,若非陛下晕着,您这可是灭九族的大罪…!”
云奚咳咳嗓子,“意外,意外。”
他重新低头,喝了一口在嘴里,覆上卿长渊的嘴唇。
微凉,柔软。
卿长渊咬他领子的时,嘴唇就在云奚脖子上蹭了几下,软得惊人。
而双唇相叠,也更让云奚感受到那惑人的触感。
陌生的触感令卿长渊在熟悉的药味中艰难地睁开了眼。
纤长的眼睫近在咫尺,随着唇上的触感消失,云奚的脸南风独家也慢慢远离。
卿长渊惨白的脸被气得通红,“孤要杀了你…唔…”
云奚又是一口药渡下,“好好好给你杀给你杀。”
卿长渊愤怒:“白无尘…唔!”
云奚又又是一口药渡下,“你还是喝药吧你。”
一口两口三口。
起初云奚还能因为卿长渊的嘴唇意乱神迷,后面就是,赶紧结束吧。
好苦呜呜呜。
终于,云奚嘴苦麻了,一碗药也好歹灌下去。
卿长渊的神情也慢慢变得恍惚,仿佛置身梦境的恍惚。
见状,望财擦了擦鬓边的冷汗,“陛下这也算好了,您…”
人家的意思是让他走。
云奚明白了,“你要走?”
望财一愣:“不是,奴…”
云奚很认同,“那你走吧,我看着他…你顺便把扶贵扛回去。”
望财:“…”
望财到底还是决定守着他们。
也是守着了,才明白为何每次陛下用完药后都要一人呆着,才后悔为何自己不听云奚的劝,赶紧走。
卿长渊整个人好似喝醉酒了一般,云奚悄咪咪趴在枕上看他。
他也不恼。
就盯着屋顶看。
云奚就盯着他看。
许久没这么仔细地看过这张脸了。
卿衡之清浚文气,卿蓝清冷孤傲,卿长渊淡漠阴鸷。
但都是这么一张脸,原先是怎么瞧怎么想坑他,如今是怎么瞧怎么喜欢他,好似眼睛鼻子嘴唇,只这样排列才最好看,最理所应当。
云奚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卿长渊微微蹙起的眉心。
将来回去了,或只能悄咪咪地爬在帝君殿的窗外去瞧他了。
卿长渊侧过脸看他,一本正经,“你摸我。”
云奚:“…”
摸都摸了,摸一下也要挨刀子摸两下也要挨刀子,不如…指尖飞快地碰了碰纤长的眼睫。
卿长渊皱了皱鼻子,“你又摸我。”
瞧着却没有动手或者暴起的意思。
眼睛雾蒙蒙的,倒像个吃了亏的小孩子。
云奚将卿长渊的手将被子中掏出来,贴在自己脸边,大言不惭,“你有本事摸回来。”
望财眉心一个劲儿地跳,欲言又止,旁边凳子上才醒来的扶贵闻言嘎吱一声,又抽过去了。
卿长渊认真地想了想,也不知想了什么,说道:“你摸了我两下,我…摸你三下才行。”
语气凛然,正儿八经。
云奚笑得贼兮兮,凑得更近,“呐,给你摸。”
三下之后,云奚又捏了捏卿长渊的耳朵。
再三下之后,云奚又碰了碰卿长渊的嘴唇。
再再三下之后,云奚又戳了戳卿长渊的眼尾。
再再再三下之后,云奚又…他还没伸手,卿长渊的掌心就贴着自己的脸颊,睡着了。
这是云奚时隔几个月,第二次在这个宫里睡着,他睡得很香,醒过来后也很懵。
谁好端端睡醒发现自己躺在个轿子里,轿子停在白府前,谁都很懵。
然后随着一声锣响,就听望财喊道:“皇后娘娘省亲归府——”
很好,卿长渊这是趁他没醒,悄咪咪把他直接打包送回老家了。
前边还是失宠,这会儿就直接是发配了?
作者有话要说:
云崽:刺激
——
年底了年底了!看云崽可不可爱!云崽想要营养液!
(话说旺财口味好特别,它叼着我的袜子睡着了…?
——
云崽抓起一瓶营养液,喝了
曹乐铭是15瓶营养液
神奇的二狗子2瓶营养液
瑶、諗影硃^1瓶营养液
卿长渊:我…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