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46.谋害亲夫
阮语回到西苑的时候正好八点,书房前还有保镖站着,说明周辞清还在里面开会。
进了bar就没有不喝酒的理由,夙愿已偿的她更是放肆,把菜单上所有的酒都点了一遍,一轮喝下来,哪怕神智清醒,身上也全是难闻的酒气。
关上卧室的门,阮语将裙子解开扔在地上,边走边脱掉内衣内裤,等到双脚踏进浴室时,身上只剩淡淡的一层香水味。
一个人的时候阮语更喜欢用淋浴,低于体温的水打在灼热的皮肤上,游走在血液里的酒精并未能收起攻击性,反而一点点击退她以为坚定的清醒,耳边的声音忽远又忽近,水气烟霞变成舞动的轻纱,就像沉入一场迷幻的美梦。
刚把头上的泡沫冲干净,阮语听到有开关门的声音,知道是周辞清回来了,立刻拨开脸上的水珠,关掉水龙头就要出去。
手抓住浴袍的时候,阮语起了个坏心思,五指松开,洁白蓬松的浴袍立刻掉在湿漉漉的地上。
“哎呀——”她浮夸地叫了一声,然后软下嗓子喊,“哥哥,我浴袍弄湿了,可以帮我把床上的睡裙拿进来吗?”
浴室的门只是虚掩着,阮语听到周辞清从床上起来,磨砂玻璃上映着他挺拔的身影慢慢靠近,最后停在门后,只伸进来一只勾着睡裙肩带的手。
阮语静默了一秒,穿上拖鞋走过去,用力把玻璃门拉开。
门外的空调风吹走浴室湿热的潮气,阮语缩了缩脖子,也不看那条裙子,踮起脚尖落入周辞清怀里。
他似乎已经洗过澡,深灰色居家服下的躯体还带着流水的凉气,肌肉松弛着,是放松后的体现。
“外面凉,你先穿好衣服。”
阮语不满他这幅公事公办的模样,倾身嘟着嘴去亲他泛青的下巴:“哥哥进来,我就不用出去了。”
缱绻的吻并没有把石头软化,周辞清扯过放在旁边的毛巾披在阮语肩头,后退一步踩回木地板上:“我还有事情要忙,你擦干身体换好衣服再出来。”
怀抱突然落空,面前又变回冰冷的玻璃门板。
阮语不满地撅起嘴,随便把睡裙往身上一套,开门就要出去。
周辞清从不把工作带回睡觉的地方,现在也是。
他靠在床头,手里拿着一本书,哪怕身边就是温暖的橘黄灯光,他还是像一座光秃秃的石山,坚硬又突兀。
“你在看什么?”
阮语爬上床,抓起周辞清的手臂钻进他怀里。
而这次她并没有被赶走,周辞清碰到她还沾着水珠的手臂,顺手把被子盖在她身上,只不过眼睛却一直不离密密麻麻的书页。
他翻过另一页才有空给她一个回答:“俄语版《战争与和平》。”
阮语小时候就不怎么爱看书,看母语尚且能强行接受,看到乱码一样的文字,脑子也跟着天旋地转。
“书能比我好看?”
身上忽然一凉,周辞清从书页中抬眸,踢开被子的阮语身上只穿着一条吊带睡裙,没有内衣聚拢的丰满依旧挺拔,雪白之上还有他留下的齿印。
周辞清放下书,牵起她托在胸下的手:“很晚了,我帮你吹头睡觉好不好?”
“不好。”她把手拉到两边脸颊,反手让周辞清的手背贴上自己脸,“今天我太开心了,你肯定不知道我有多开心。”
这是周辞清第一次看见阮语喝醉,有些可爱,不由得弯弯抿了一整个下午的嘴唇:“我知道。”
“你才不知道!”阮语大声打断他,然后又软进他怀里,眼巴巴地看着她,直到笑容漾出一丝狡黠才再开口,“你只有这样才会知道我有多开心。”
说完,她往后一倒,黑色的长发铺散在洁白的床上,裙子太短,浅粉色的皮肤大片露出,就像akoya珍珠莹白动人的皮层,碰一下都是一次损伤。
“哥哥……”阮语一双眼睛从未有过的柔媚,就像刚刚学会化为人形的雪白狐狸,动作青涩又带着天生的媚意,怎教人不去动心。
她将裙摆卷到腰上,一只腿岔开踩在床上,另一只伸到周辞清膝上。
周辞清不为所动,拿起遥控把风速调低:“我要在书里找新报关单的填写暗号,你乖乖别闹。”
说完就真的拿起放在床头柜的书,翻开继续找寻。
“周辞清,你不想来尝尝我吗?”
阮语撑起上半身,一头长发散落肩头。
禁果在树上摇摇欲坠,引诱旁观的他伸手接住。
周辞清还是不动,眼睛有欲|火升起,但身体还是不动如山。
阮语不禁相信,就算欲|火有实体,包围他全身,此刻的周辞清宁愿被烧死,也不愿起身。
她起身爬到周辞清腿间,一手将放在床边的书踢到地上。
“你是不是在生我的气?”
周辞清瞳孔微扩,闭眼亲了亲她的肩膀自证:“没有,只是开了一天的会,有些累。”
阮语当然不信他的鬼话,这人三天不睡觉还能生龙活虎,开个会怎么可能让他累到清心寡欲?
“我不信,你肯定在跟我耍脾气。”
周辞清这次没有否认,勉强地扯了扯唇角:“那你觉得我为什么要生你的气?”
阮语翻身躺回自己的枕头上,望着天花板上的斑驳的昏光思索了几秒,十分确定:“没有。”
房间是有真空了一秒,声音被完全隔绝。
“那不就行了。”周辞清弯腰把掉落在地上的书捡起,“时间不早了,我到书房去找,你自己乖乖睡觉。”
“周辞清!”
他刚要起身,阮语猛地从床上弹起,双手箍住他要离去的腰。
“你气我跟许时风去吃饭了?”
“没有。”他还没有幼稚到这种程度。
“那你是嫌弃我在书房时做得太过了?”
周辞清沉默了几秒:“什么太过?”
“指责得太多,暴力得太过。”阮语连忙起身将他抱紧,“你要是敢嫌弃,我就敢谋杀亲夫。”
手中的书啪嗒一声掉在柔软的地毯上,阮语臂间一空,下一秒就被人压在了床上。
“你刚才说什么?”
面前那双眼睛浑浊得像山野里一潭绿得发黑的死水,怕他真的会离开,刚才的话完全是脱口而出,她得想一想才能捋顺。
等想起了,她唇角立刻勾起,分毫不怕面前那双眼睛浑浊得像山野里一潭绿得发黑的死水,双手搂住周辞清的脖子软软叫到:“老公……”
尾音拖得极长,而后全部被周辞清吞进唇舌里。
他泛青的下巴擦过阮语娇嫩的皮肤,她故意去躲,然后被无情地拉回来,阮语便忍不住闷哼出声。
“诶呀,疼……”阮语气他方才的无动于衷,恼怒地推他,“你别弄了,刚才不是很嫌弃吗?”
周辞清眼中那层薄薄的云雾消失不见,直映心底那团烈火。
“再叫一声?”
“不叫!”
阮语翻过身就要爬走,结果没走几步,又被他拉住小腿拖了回去。
“诶诶诶!你温柔点!”阮语报仇似的要去捏他的手臂,用鼻音哼了一声,委屈地别过脸,“看你的书去吧,我要自己睡觉。”
周辞清愉悦极了,躺在她身边温柔地亲吻她的脸颊:“没有男人在看见春色无边后还能心无旁骛的。”
他侧身强硬地抱住阮语,一个翻身,那软玉生香便趴在了他怀里。
“乖一点。”见阮语还想溜走,他立刻打同情牌,“再动我就要找邵震换药了。”
果然,阮语立刻不动,但也只是直挺挺地趴着,脸也埋在他的颈窝,一动不动。
“周辞清。”
委屈的声音闷着,更显可怜。
“你真的想娶我吗?”
周辞清梳开她湿发的手顿住,然后落在她□□的香肩上:“我妈都兴致勃勃结束环球之旅回来见儿媳妇,你说我是不是想娶你。”
阮语哼了一声:“那也只是阿姨想儿媳,而不是你想要阮语。”
房间又陷入沉默,阮语在书房里说的每一句控诉还在周辞清脑海里回荡,时不时刺痛他的神经。
非人折磨。
原来她是这样看他的吗?
他第一次反省自己和阮语的关系。
那天在邮轮露台他就怀疑过,阮语对他的感情是不是只是一场戏。
他逼阮语一同坠入他所在的地狱,恶劣地想让她成为和他一样的人,这样的周辞清,真的配得上阮语的爱吗?
他不知道。
所以他才懦弱地用根本不紧急的工作逃避这个答案。
然而为逃避开辟的道路也并没有让他好过,章正辰告诉他,警方掌握了周家这些年走私和军火贩卖的的证据,确凿得能把他送进监狱。
最糟糕的是,他们安插在警局的卧底都不知道证据是什么,更别说证据放在哪里,完全无从下手去销毁,或者是为自己做无罪推定。
那个无主的窃听器又浮现在他眼前。
多疑与他共生,每时每刻都在侵蚀他的思想,心里那把天平又开始左右摇摆,寻求一点平衡。
“阮语,下午阿辰……”
他低头,撞入阮语懵懂的眼睛里,当视线接触的时候,她眼睛莫名一弯,自己噗嗤的傻笑了起来。
“对不起。”看出他的怔忪,阮语害羞得又躲回他颈窝,懊恼又羞赧腻着他,“看到你就想笑了……”
也许是酒精还在发挥作用,阮语撒娇似的抱住他:“你继续说,我不打扰你了。”
周辞清说不下去了。
阮语教会他的那些慈悲,现在又及时地帮他踩下刹车。
这么好的气氛,为什么要提煞风景的事。
他抱住阮语的腰起身靠在床头,让她整个人靠在自己怀里,不知不觉中换了个话题。
“下午阿辰告诉我,他要结婚了。”
这不是他说谎,章正辰说完坏消息后,或许是为了缓和气氛,笑嘻嘻地给他递去一张请柬,上面写着他和阮语的名字。
并排的。
“咦?”阮语咻地坐直,难以置信,“哪位菩萨大发慈悲肯要他这头野猪?”
自阮语进来开始,她和章正辰的口舌之争就没有停过,哪怕有过再大的龃龉,都极快握手言和,继续插科打诨。
周辞清才不禁自我安慰,若他是当局者迷看不清,那章正辰这种旁观者也觉得阮语没事,他还计较什么呢?
他从书里拿出请帖递给阮语:“奉子成婚,委屈那位姑娘了。”
阮语翻开请柬,看到自己的名字和周辞清放在一起,正要窃喜一番,忽然又想起什么,扭头贼兮兮地看着抱住自己的人。
“我好像知道你为什么生闷气了。”
周辞清挑眉,这答案连他自己都不知道,阮语还能知道什么?
请柬被扔到枕头上,阮语□□坐在周辞清腿上:“你是不是气章正辰比你先结婚生子?”
从未想过的答案。
周辞清噗嗤失笑,双手扯她还带着红晕的脸颊:“在你心里我是会计较这些事情的人?”
捏扯的力度并不大大,挠痒痒一样。
阮语嬉皮笑脸地凑上前去亲周辞清的嘴唇:“那不然还能是什么?”
周辞清没有回答,张开嘴任她鱼肉,然后一寸一寸入侵,手也一点一点将她纳入自己怀里,点燃欲熄欲燃的火焰。
“周辞清。”
“嗯?”
阮语睁开眼睛,脸上的红云似乎在积聚,团团浮在她眼下,坠得她不得不垂下明亮的眼睛开口:“不如你去复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