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八重灵装显现
回到寝室后，明逸不在，兰谦拉了把椅子坐下，心头久久难以平静。
梵星研有没有发现他这个秘密已经无暇去关注了，兰谦觉得自己应该好好调查一下这枚龙水晶，这东西好像不受自己控制。
第一次拥有龙之力的时候他正好处于半死不活的状态，骸骨的一记甩尾差点去了他半条命，结果歪打误撞的解开了龙水晶的封印，让它彻底的融合进身体内。
第二次变化较为巨大的就是前不久面对大地之龙而爆发，再龙化，用碧儿的话来说自己与龙水晶之间的共鸣更加强烈了，已经能够真正使用龙之力，也是一个巨大的突破。
那两次变化都有一个共同点，基本上都是当兰谦濒临死亡时才会爆发，与其说龙水晶是他的第二颗心脏，不如称之为保命符更合适点，但梵星研的试探并没有带着杀意，龙水晶的反应还是这么夸张，难道是被对方体内的神兽之力给惊醒的？
突如其来的敲门声打断了他的沉思，兰谦收回思绪，是明逸回来了吗？
他打开门，惊诧的看着面前这名有些扭捏的少女。
你怎么又来了？他差点脱口而出。
打扮得俏丽动人的少女看上去有点犹豫，右手握于胸前，小脸上写着挣扎，她看到兰谦后神色动容了一下，张了张嘴，声音细若蚊鸣：“对不起……”
“什么？”兰谦愣了一下。
“对不起。”梵姬的脸颊一红，她闭上眼睛，提高了嗓门。
其实刚刚那句话兰谦已经听到了，他只是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这个大小姐又走进了男生宿舍，还会跟他说对不起，向他道歉？他没出现幻听吧？
“我为我上次的行为和哥哥对你做的事向你道歉。”鼓起了勇气，梵姬再度开口，声音倒是响亮清楚了不少。
兰谦茫然的看着她，搞不懂现在的情况。
梵姬的心头自责又不安。
亲自过来道歉是她的想法，那天回家后被母亲一开导她也认识到了当时的做法也有点过分了，不管那块番薯干对兰谦来说有着什么样的意义，至少还是他的东西，是他拿出来请自己吃的，她根本没有理由对它评头论足更没有理由把它丢掉，还是当着兰谦的面。
难怪兰谦会发这么大的火，为什么当时自己没有认识到这个错误？
更让梵姬心惊肉跳的是她听闻驻守边境的梵星研回来了，还直接跑去了神炎学院，各种小道消息添油加醋的表述这名尊贵的少将一定是去找兰谦算账了，太了解梵星研性格如何的梵姬赶紧第一时间跑回学院，想着现在去阻拦或许还来得及。
结果她扑了个空。
等她赶到炎武会的会议室后梵星研早已离开，兰谦也回去了寝室，原先对她毕恭毕敬的炎武会干部一个个守口如瓶，死活不肯透露半点相关的信息，还表示若是梵姬不肯放过就跳楼以示决心。
无计可施下梵姬只好再往男生宿舍楼这边跑一趟，路上她还有些担心看到的兰谦会不会全身缠满绑带扶着拐杖，结果人家毫发无损的站在她面前，脸上的表情远远谈不上欢迎。
梵姬的表情有些困惑：“我哥哥，他没对你做什么吧？”
兰谦摇摇头。
梵姬悄悄松了口气。
“你还有其他事吗？”兰谦的眼睛眨也不眨。
梵姬的后背僵住了，她来这里能有啥事？无非就是道歉嘛。可相比于前段时间她的所作所为，恐怕一句简单的道歉分量还远远不够吧。
就在梵姬绞尽脑汁的想着要不要再做点什么弥补一下，就见兰谦已经满脸不耐烦起来了。
“我还有事，如果你没其他事的话我就先去忙了。”言外之意就是你可以滚了。
这句话里话外都是嫌弃的逐客令让梵家明珠又是诧异又是不爽，大小姐的脾气又升了上来，她有些恼怒的瞪了兰谦一眼，气呼呼的转身离开，靴子用力踩踏地板的声音哐哐作响引得不少学员都好奇张望，瞧见又是兰谦后满脸的羡慕嫉妒。
“真让人头疼。”打发掉这个令人费解的女孩后，兰谦摇摇头重新关上门，他拉上窗帘坐回到椅子上，沉默了一会双手张开放置胸口前。
心念的召唤下，一抹璀璨的亮光从掌心间开始绽放，伴随着一道道细小的金色闪电的扑腾，一枚菱形的水晶半沉半浮的在双手间出现，空气中回荡着低低的龙吟声。
龙水晶，龙族的秘宝。
和往常一样龙水晶没有任何奇异的变化，光是这么看着反而像是一枚发亮的光水晶，并无出彩之处。
就是这样一件引发千年前大陆战争的东西居然被他当成护身符戴了十几年，若是中间被某一个识货点的发现的话，只怕他连带着新月镇一起都化作飞灰了吧。
如今碧儿沉睡了，自己最大的保障就只有龙水晶，但这件东西太不稳定了，说爆发就爆发，根本不给他反应的机会，只怕多来几次就会引起其余高手的注意，到时处境就真的危险了。
兰谦飞快往周围张望了几眼，正欲将龙水晶收回去，目光忽然注意到了它的表面。
在这璀璨的光焰笼罩下，龙水晶晶莹剔透的表面好像绘制着一道道复杂的花纹，不仔细看根本察觉不了。
刚开始他还以为这是碧儿施加在上面的精灵印记，但转念一想模样不对，而且精灵印记根本不会缠满龙水晶全身，这些花纹反而更像是枷锁将它牢牢捆住似的。
很像是术式……但若真是术式为何碧儿从未提醒过……还是说这些花纹一样的东西是最近刚出现的连碧儿都不知道？
兰谦心头纠结了几秒，还是抱着试一试的想法张开右手五指，指尖浮现出了细小的术式花纹。
他不确定用这种方法能不能触发龙水晶表面的花纹，但除此之外他也想不出其他好法子了。
这些最基本的一级术式光芒暗淡，只是靠近龙水晶都要被吞没，兰谦屈指一弹，五道普通至极的术式花纹快速射向龙水晶，如水滴落入大海中转眼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兰谦耐心等待了几秒，松了口气，什么都没发生嘛……
这个念头刚冒出脑海，来不及庆幸也来不及失望，一股强烈的震荡就席卷了他。
待他好不容易才勉强住身体的平衡，眼前出现了一副奇特的景象，一片金红色的海洋，上面飘满了无数只奇形怪状的术式，漫天都是璀璨的银河，好像倒挂的银色瀑布。他在海洋中行走，发现那些看似毫无联系的术式全都有着微妙的相同点，有无数道浅浅的细线将它们连接在一起，最后形成了一个足以覆盖整个天地的无限术式。
兰谦站在巨型术式的中心位置，看着空气里飘满的银光尘埃，心头有些恍惚，这似曾相识的画面他好像在哪里见到过，但又想不起来。
他尝试着向前走，一步一步地前进，金红色的海水在他面前分开形成一道笔直的道路，眼前是无穷的光芒，没有目的地也没有尽头，好像时间都在这里停止，无论他怎么走都走不到这个边缘。
这里到底是哪儿？他停下了，自言自语。
有声音从天而降，仿佛潮汐在天地间回荡。
“术式对你而言是什么？”
兰谦抬头，只看到无数道银河瀑布，那道声音仿佛来自更高的地方，超越天穹顶上。
是谁在说话？对方想了解什么？
还没来得及困惑，兰谦就听到了自己的声音：“术式，是借助心灵的力量，绘制出万物的轮廓，创造出想象之外的奇迹，是生命共同生存与相伴的存在。”
话音刚落他就猛地捂住嘴巴，心脏扑通直跳。
这根本不是他的意思，他也从未考虑过这个问题，只是莫名其妙的就脱口而出，自然而然似的。
他的声音不大，却在这片天地里久久的回荡，银河瀑布和银光尘埃似乎也给他的话给震撼，竟然同一时间静止了一般停滞，海面霎时间平静下来，开始泛起无痕的涟漪。
先前那道声音也沉默下去，如同消失一般再也没有回应，也让兰谦暗暗戒备，提防不知会从哪里冒出来的鬼东西。
前方的空间一个扭曲，形成一个庞大的漩涡，诡异的吸引力轻而易举地将没有任何防备的兰谦给拉扯进去，消失在了无边的时空隧道里。
等他从这变化莫测的时空隧道里回过神来，发现自己还坐在桌子前，龙水晶一动不动的悬浮。不同的是，自己脑海里多出了一样奇怪的东西。
这是一个庞大到让人咂舌的超级术式，跟他在那片海洋里看到的一模一样，一样的庞大，一样的复杂，让人看一眼就足以目眩，他还看到，这个术式足足有八重，这绝对是灵装显现，这种由无数种术式组成的灵装显现也刷新了他对术式的所有认知。
在他的了解中，术式也是有重数的，能够配得上重数的术式被称之为灵装显现，而重数越多就越高级。但是有关人类记载的最高等级的灵装显现也只有七重，但这种灵装显现也是无数附术师心目中最高的境界，不知多少圣附术师终其一生都在这个领域上前进，想要触摸到七重术式进入神的门槛。
七重就是神了，那八重又是什么？
在这些犹如蚂蚁巢穴般复杂又庞大的术式中，他在角落里发现了几个闪烁着微亮光芒的小光点，精神力凑近一看，才发现那是两个一级术式。分别是闪着淡红的红色摇篮和淡绿色的风行者。
这两个术式挤在角落里，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
“这是千海星痕。先还给你。”那道声音又在脑海里响起，带着满足和叹息，还有一丝丝难以分辨的缅怀和颤抖。
如遇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