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纵死不悔
长安城头，苻秦继承人，紫阶英雄棋灵【秦帝苻丕】正站立于如今秦国最后的希望，那位呕心沥血、满头斑白，哪怕前路渺茫依旧顽强的以信念和责任支撑下来的丞相王猛。
就在苻丕看向王猛之际，这位人仅中年，却已经无论从外形还是声音都是一位老者状态的丞相缓缓开口：
“陛下，开始了，此役我等不可退，也无路可退，成则天下可缓图，败一切皆休，天命，就让猛，最后来见识一次。”
王猛的声音之中，有着前所未有的果决，以及最为丧心病狂的豪赌，哪怕是身后的苻丕，在知道全盘计划之后，依旧有些颤抖。
这个计划对于苻丕而言，还是和他的性格有些不符的，而且王猛给他一直的感觉也不是能做出这一个计划之人。
可，最终王猛还是出手了，而他要做的仅仅是配合，做好那一枚棋子。
长安城外，大汉的旌旗铺天盖地，在大汉之主刘裕御驾亲征之下，北伐百余战，汉军从无败绩，之前还势均力敌的伪秦在如今的大汉面前变得不堪一击。
如今大汉兴复已经不再是那一句口号，传说中的还于旧都也近在咫尺，眼前这座雄城固然高大，可对于汉军而言，根本没有放在眼中，一路北伐，有了大汉大势的加持，各地被汉时代影响的民众纷纷箪食壶浆喜迎王师。
北伐军从最初的三十余万，一路连战连捷之下，此时聚集在长安城外的将士就高达五十多万，更别说已经开始安抚四方的各路偏师了。
这种情况下，别说是这些将士们，就是高高在上的执棋者、教练们也很清楚，大势不可逆，苻秦灭亡也不过是时间问题。
就在这时，一直没有再度出手的孙若冰动了，奇谋道境的兵书快速展开，然后在仅存的大势之力的见证下，与那一条同样奄奄一息的大势巨龙同时开始焚烧，旋即一股和孙若冰奇谋道境截然相反的道境之力凭空出现。
那被焚烧的兵书化为一道道支离破碎的片段，似乎在和从前告别，又似是阴阳两面。
逆转道境！
孙若冰竟然在这个时候，以自身可以掌控的最后底牌和势力化作逆转道境的养料，在汉军攻城之前，彻底完成逆转道境。
奇谋不在，正合守城！
原先一触即溃的秦军，战略撤退的王猛，也都在这时候开始展现出自己的实力，整整三个月的时间，纵是刘裕亲自督战，纵是北府精锐以绝对的位阶优势作为先锋，但都没有踏入城墙一步。
顽强，血腥！
在这三个月的防守战中，王猛也正面向天下展现出他作为顶尖统帅的一面，特别是守城军阵之上，没有诸葛亮那般的八阵图玄奥，却有着独属于王猛的连环不决。
每一个城墙片区都是王猛亲自设置的小军阵，然后数个片区再度融汇成为一个大片区。
每一个基础小阵是红色位阶，而整个长安城的城防最终竟然组成了一个金阶的防守军阵，甚至超脱了王猛此时的虚金位阶。
以一位虚金英雄棋灵，凭借弱势兵力，硬抗数位金阶精通兵道的英雄，再加上大势上的绝对劣势，三个月不破城门，已然是一种奇迹了。
长安城虽是巨城，可同样无险可守，并不是什么关隘险要，进攻方数十万人每一场都可以投入十余万从四面八方持续不断的进攻，这就是守卫巨城的困难之处。
城防固然不弱，可需要分散精力的地方，也确实太多了。
故而，面对这种决绝的守城方式，无论是刘裕还是诸葛一，并没有放在心上，这一悲壮的行为终究是有极限的，汉军的损失也并没有伤筋动骨，刘裕需要的是一场完胜，或者至少是一场酣畅淋漓的大胜。
在后方无忧的情况下，些许围城时间，并没有被他放在心中，反观守城的秦军，战斗力在明显的下降，第四个月开始，汉军已经可以冲到城墙之上捉对厮杀，那守卫长安的金阶军阵也已经降格为了虚金。
不要小看这一点的变化，对于整个战场而言，这已经是致命的，因为此时的汉军战斗力不仅没有减弱，反而有小幅增加，对于绝对优势方而言，以战养战，正是正合用兵奥义之一。
越打我越强，越打敌越弱，则战必胜。
“哎，可惜了，孙若冰棋手尽力了，王猛也尽力了，可惜！”
“绝境中的绽放，这数个月的守城已经足够精彩，看样子秦军还撑得住，不过王猛已经油尽灯枯了，他耗尽了命数。”
“燃烧命数，强行突破自身的位阶限制，发挥出了金阶的全部实力，只不过三个月的时间终究是极限了。”
巨大的星空棋盘之上，教练们此时无不为孙若冰和王猛的殊死一搏感到惋惜，也有敬佩，这种不放弃的精神，对于每一位棋手而言都是至关重要的，想到这，有几个教练突然用余光和棋魂力瞥向了如今天下仅存的三位执棋者之一，然后立马感到污了自己的眼睛，重新看着王猛最后的绝唱用以洗眼。
人力有时尽，终于，在所有人预料中，却依旧遗憾没能坚持更久的心情之下，长安城门洞开。
苻秦自皇帝苻丕以下，全部裸露上身，膝行请降，那个一统北方的秦国，那个曾经投鞭断流的秦国终于在这一刻，丢弃了他最后的尊严，而也就是在这时，城门之上，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眼神中带着些许遗憾，更多的却是决绝和疯狂的看了一眼正缓缓倒下的大秦旗帜，旋即挥剑自刎于正对秦国君臣请降的城楼之上。
他缓缓坠落了尸首，与匍匐跪地的秦国君臣仿佛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一切都结束了。
刘裕在看到自己最大的对手王猛以这种方式落幕之后，命人在确定无误后，收敛厚葬了王猛的尸体，至于请降的秦国君臣，在王猛的衬托下，显的是多么可笑。
汉军进城，光复在即！
只不过，谁也没有注意到，那个跪在最前面，最恭顺的原秦帝苻丕，低垂而下的眼中有着一股凌厉的杀意。
而在王猛下落之处，一枚以血写就的布条正在被缓缓焚尽。
依稀可以看到上边的血色文字正在飘扬，只不过并没有人注意到，也不可能在此时被注意。
[猛愿一赌天命，纵死不悔]
-------------------------------------
《天弈百科》高级术语篇：“透支命数”，透支命数和燃烧命数类似，不过与后者在棋手的作用下短时间内燃烧献祭命数达到巅峰不同，透支命数是完全由英雄棋灵的行为决定，是灵性的表现之一，棋手不可控，也无法轻易中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