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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10/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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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

    江漫看了眼小桌上的粥,又向她瞥了一眼。

    “没放枸杞。”

    他略略不满意。“没找到吗?它就放在…”

    回了血色的唇一张,一合。

    路柔盯着,有一段发人深思的沉默,盯着,盯着,听不进他的话了。

    她的焦点只是他的唇。

    润、嫩,唇珠丰盈,唇角两个漂亮幅度,唇瓣恰薄,一张在视觉上吸吮女人怜爱的唇。

    一副央求女人糟/蹋的唇。

    路柔:“没找到。”

    她坐在床侧,小心翼翼,向他挪近。

    手撑于床面,他左手附近。身高差距,使她只在他下颌处轻呼,慢吸。

    她说对不起。

    陌生的热气撩来,江漫往后倾。

    江漫:“在左边柜子第二层。”

    她的手指离他的指头只有一颗米距离。“是吗?”

    有些近,手便放远到另一侧,江漫不自在,而且不乐意她坐他床上,开口,要礼貌暗示她懂一些分寸。

    江漫:“你…”

    她说你要罚我吗?

    江漫睫毛很长:“嗯?”

    “因为我没放枸杞。”她的轻薄撩在他颈子上。

    一根发丝掠过他的锁骨,不协调的痒。

    她的声音又喝醉了,娇中落俏,媚中泛野。

    路柔俯低睫,看了他微起的胯/中,看这温和的利器。

    抬起眼,声音正经,又绵软:“你想怎么罚我?”

    江漫声调病哑:“嗯?”

    “做错事,就要惩罚。”她严肃地对视。“不是吗?”

    他偏头,不看她了。

    江漫想斥她远点,无奈没类似筷子等隔离工具,且身体发虚,说话些些有气没力,脊背往后倾。

    “你下次…”

    她截断他,声音虚得微妙。“下次不敢了。”

    利用他不近人肤的弱点,逼他紧贴墙面。

    继续一本正经,逗他:“如果,要罚,轻一点。”

    偶尔,她觉得该穿一件单/薄的吊带。

    再切一首发热的歌,用新鲜艳丽的身体赤诚诚地诱/笼他,锁骨、沟线开始有了目的。趁着酒劲儿,于月光,吻下去,窒息他,去发泄炙热的占有。

    让她为了吸引他眼球,独自燃烧。

    江漫看她一头粉色,亮眼。因为生病,脑子迟钝许多,没深究她话里有邪话,只想速决,不想理她太多。

    男人微阖双眸,周身泛着斯文的傲慢,轻掠她一眼。

    他说要我轻一点?

    一下,路柔怔了,又看了眼他的胯,闪躲眼光。“…嗯…嗯…”

    渐渐音调拔高。“嗯?”

    江漫侧了半身,指了指窗:“顺便去楼下浇下花吧。”

    唔。

    她瞟他一眼,撤离,耷下头。

    路柔突来的销魂种种,就这样,被他的不解风情镇压。

    回了神,她也对刚刚的行为倍感羞耻。

    红着耳,认命了,去浇花。

    ——

    浇了几支不知品种的花,她很谨慎。

    谨慎至这是牵牛花,她也认定,一定从海外锁进了运钞车,八个大汉看守运来的牵牛花。

    迈出腿,要上楼,茶几的手机铃突然响了。

    她看了眼来人——“徒弟余洲”。

    给江漫说时,他说挂掉就好,并帮他回个稍后回复的短信给余洲。

    一切安妥,路柔也该走了。

    站在床边不远,看他窝在被里,一个人露出个凄美的脸庞,脆弱苍白,四周又空荡荡。

    她心疼了:“需要我打电话给你爸妈吗?”

    他显然不愿多谈:“不用了。”

    一刹那的对视,她慢悠悠说:“那我,走了。”

    路柔将身体转了方向。

    他说谢谢。又说明天给她钱。

    走出一步。

    路柔又停了,慢慢折过身,眼睛里有着深深的幽暗。

    “你加我好友,是因为白江吗?”

    江漫仰了下颌,示意她继续。

    路柔:“为什么?”

    他看她疑惑,便把眼睛落下来,落很低。

    “她和我有矛盾。是我唯一的知音,我很欣赏她,所以不舍得失联。”

    “嗯…”

    蓦地,那块儿被狠狠揪了下。是狠狠掐住那块肉,顺时针,一百八十度,扭曲得血肉模糊的揪。

    她好嫉妒能左右他情绪的人。

    路柔艰难地扯出一个笑。

    我和她走得近。我是好让你接近她的,一条被踩的路。

    她有意让他也疼一下:“她有男朋友了。”

    他很自然,谈家常般:“我知道。”

    她与他眼对眼,就那么一会儿。

    路柔便后悔了,又不舍得他疼,不舍得他难过了。他难过,她也没多开心。

    她轻轻垂低眼,掐着指尖。“如果,你想找回她,我可以…”

    “找回?”

    她抬头,慢吞吞:“就是…做她男朋友。”

    “为什么做她男朋友?”

    她顿时不解了,看着他,呆若木鸡。

    “你不是,不舍得?”

    江漫不喜了:他不乐意他人将他与女性牵上一点“爱情”关系。更不乐意他人将贞洁的灵魂交流,看作是淫/乱的男女媾和。

    头晕目眩中,也一点点给她讲清原委:

    高中两人同桌,因为古筝越走越近。那时白江提出谈恋爱,他并不理解。白江说伯牙子期知道?这种关系叫谈恋爱。于是他同意了。他的心思全是古筝,白江想让他更在意她,想让他牵手,亲吻,做情侣该做的事。

    可他无法接受相碰,更不接受伯牙去牵子期的手,甚至嘴贴嘴…

    后来两人散了。可白江的古筝造诣无人能及,他找不出第二个人能替代白江与他商讨古筝深造。白江拉黑了他,于是才发生加她的事。

    起初,白江知道他只为古筝而来,坚决不理,后来有了新男友,两人才稍微和缓。

    江漫认真说:“谢谢她男友,不然我就损失她了。”

    这句话对路柔来说,很不知滋味。

    “有人说我是和尚。”江漫笑了笑。“我对男女那些,没兴趣。”

    偏了头,他摸着床柜摆的一副小型古筝模型,深情凝视了小会儿。

    “我是它的。”

    猛地,她心口那儿突然被蹬了一下,莫名其妙。

    他对古筝的专情认真,一时气质浓郁、浑身性/感。

    路柔低下头,干巴巴地说:“和尚…”

    所以,古筝演奏会大过一切,无论和谁看。谁,不重要,不在意,他不在乎会不会给这个谁带去幻想。

    这样一摊,她回想以往偷窥他的生活细节,光顾欣赏他,却忽略人堆中,他既夺目,又离群,社交总点到而止。

    经常这样:你觉得某事怎样?他说可以。话就断了,不愿接起。和蔼交谈,却从没与人分享的兴趣。绝对疏离、事不关己。

    这一刻,她居然病态地宁愿他沾花惹草、泛滥多情。

    药劲缓缓来了,有点困。他闭了眼,说:喜欢,很麻烦。

    他瞟向她,眼眸发沉,笑了下:“还好,你不喜欢我。”

    “我本来就不喜欢你。”她忙接话。

    背过身,她要转移话题,于是快速谈起别的:“听说大四毕业有舞会,我还没跳过交谊舞呢,是不是每个人都要参加…”

    很久,没有声音。

    她慢慢转过来,看过去。

    江漫,睡着了。

    站了很久,窗外雨下,雨歇。

    她起步,慢慢,无声向他走近。

    再轻轻蹲下,双手趴在床边,认真寸量他的睡颜,还有他放在被面上的一双手。

    骨节清晰,指尖血粉。她纳闷,怎会有人的手能是粉色,还粉得这么清艳、贵气。

    轻轻,虚空地牵了下他的食指。只是一层温度,她也发栗。

    她才看到他的手掌,一条横纹横贯其中。记得小时奶奶给她算命,谈到了此类型的掌纹:断掌。

    说这种人,天性能忍,不忍则暴。

    就那样,慢慢地,她的眼睛顺着往上爬。

    看江漫因沉睡而显温润的脸。

    第一次来他家,他体贴入微,礼节到位,从不说重话。他把温情表现得这么合情合理,不掺任何旖旎之情。是唐僧吗?温良又绝情。

    他真对女儿国国王没半点感情?

    路柔把目光长长地放在他阖得紧紧的唇,这唇,像密封他体内人欲的那个开口。

    他是个密封罐,得用致命的劲儿才能拧开他。

    时间漫过,这地方,看着看着,她心头,莫名越来越慌。

    一股熟悉感在她脑里无尽延伸。

    等大脑颞叶把那晚记忆尽数还给她时,她已经捂着嘴,无声尖叫。

    她对江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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