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5章 冤种老二罢工了（22）
虽然寒假时间短，但是完全没作业啊，学不学的，全靠自觉了。
网络还没有，电视也就有限的几个台，没什么好看的。
而且她家的电视还是老宋被“杀熟”的结果。当时买的时候，老宋吹着牛皮说他的朋友就在百货大楼卖家电，他去买还能给优惠。
事实证明，他买的比别人还贵了十几块不说，而且这个电视貌似是个残次品，打从买回来就问题不断，修都修不好的那种。在修理店待的时间比在家里待的时间还长。
除了一个省台是清晰的，其他台全是雪花，有时候还是上下跳动的横道，你想光听声当收音机使都不行，因为它的声音断断续续滋滋啦啦，就连本市电视台都收不清楚。
有时候把天线调到特定角度就能多收一个看不见名字的台，但是偏偏那个天线也有问题，它固定不住，想看的话就得有人专门扶住天线。
可以说，自从买了这台电视，全家人都不看电视了。
它摆在那里，唯一的作用就是告诉外人：瞧，我们家也有电视机！
以前家里没电视的时候，还能去邻居家看。现在自己家有了电视，反倒不好意思去看了。
去了就会被人调侃：“电视都买了，还在乎这点儿电费啊？”
大家都闲着无聊，晚上总是会追两集电视剧看，第二天聚到一起讨论剧情，每当这个时候，老柳就很暴躁。因为她没看嘛，完全插不上话，跟同事就缺少了很多共同语言。因为这个，没少跟老宋干仗！
买了这台电视的老宋，很长一段时间在家里抬不起头来。
安宝从地上爬起来，跟着她往外走。他走的慢吞吞，还边走边叹气，可见是撑狠了。
安然恨铁不成钢：“你闲着没事儿去找同学玩儿啊，找小伙伴出去疯跑，干点啥不行？别从早到晚的在家里吃吃吃，照这样下去，等到开学你就吃成个大胖子了。更没有小姑娘喜欢你了。”
宋安宝立刻就支棱起来了。腰板挺得笔直。嘴里却小声嘟囔着：“肤浅。”
安然：“……我的错，不能歧视胖子。人有高矮胖瘦，都很正常，但是人的审美也是主观而且多样性的，大概率来讲，喜欢身材匀称的人会比较多一些。”
安宝：“不对吧，我们班老师最喜欢的同学就是个白白胖胖的男生。我们班数学老师每次路过他身边总是会捏捏他的胳膊捏捏他的脸。”
安然：“……”
那就是个rua大胖猫的心态吧。
她转移话题：“弟弟，你既然这么爱吃，又这么能吃，我听说，在大城市有一种餐馆，叫什么自助餐的，每个人交的都是一样的钱，然后进去就随便吃，吃多少都行。像你这样的，就得去大城市，去吃自助餐啊。”
“骗人的吧？还有这样的？”
“有。我有一个同学，她去过首都，那边就有，沪市也有呢。你以后好好学习，到大城市去上学，去那里吃自助餐。”
这货绝对能吃到扶墙而出！
现在是91年底，其实真正的自助餐还没有兴起，但是某披萨店的自助沙拉已经有了。等到安宝上大学，那都是98年了，真正的自助餐厅也不少了。
不算骗人。
宋安宝虽然撑得慌，但不影响他对自助餐厅的向往。他一边打着伤食嗝一边点头：“姐，为了这个自助餐，我一定努力学习。”
安然：“……”
小小年纪就看出会注孤生了。
小姑娘在你心里还没有自助餐重要呢？
原主被逼嫁人的时候，宋安宝还小，初中生而已，后来原主离婚回家，他已经高中毕业没考上大学去外地打工了，根本不在家。原主对这个弟弟没什么恶感，但也没太深的感情就是了。
安然把他当合租室友，闲着无聊能一起逗闷子。这孩子的性格不招人讨厌，二哈似的。
俩人溜溜达达，走到离家最近的小诊所的时候，安宝已经好了一点了，安然又买了两颗大山楂丸给他吃。
他们这儿的药可以拆开卖的，不一定非得买一盒，医生给开药也是按顿开。经常就是从药瓶里倒出几片儿装到一个小纸袋里，或者直接用一个小纸片包起来。要是那种一板一板的药，医生就用剪刀剪下几粒。吃多少给多少，大家都没有囤药的习惯。
大山楂丸算是中药，配料简单，就是山楂、六神曲和炒麦芽儿，据说有的人超爱吃，把它当零食，但是安然觉得它的味道颇为一言难尽。远不如吃鲜山楂。
她看着安宝毫无防备的塞嘴里就开始嚼，就在一旁幸灾乐祸的等着看他龇牙咧嘴呢，结果这家伙不愧是个吃货。他觉得大山楂丸真好吃！干脆捏开另一个蜡丸，也塞嘴里了。
安然看着直冒酸水。
“姐，还有这么好吃的药呢？咱们再去买几丸呗。这样我可以多吃饭，吃撑了就吃山楂丸，消化完了就能接着吃，吃饱了再吃山楂丸。”
安然：“……你真是个人才！”
安宝嘻嘻一笑：“我也觉得我很棒！”
安然：“……”
我竟然被整无语了！
寒假过的很快，吃吃喝喝，走亲访友。年还没过完呢，安然就开学了。
同学们一见面，立刻就开始了表演：“哎呀，我整个假期连书包都没打开，一道题也没有做，我完了，之前学的我都忘了。你呢，你一定好好复习了吧？”
“哪有！我光顾着玩儿了。放假了嘛，谁还记着学习啊，开学再学呗。”
安然差点被这帮戏精逗死。
放假之前他们就开始演：“我放假就好好玩儿，就不学了，书都留在学校。”
结果每个人走的时候都把书和练习册装走了，课桌光秃秃的。
开学回来还接着演，一方面用“自己没学”迷惑对手，试图让对方放弃努力，另一方面打探对方虚实，制定新学期的学习策略。
而且在演戏方面还特别有敬业精神，做到了逻辑自洽。
刘玉珍凑过来问安然：“你寒假学了吗？”
安然：“学了呀，我做了好多题呢。我好不容易才成绩进步了，可得稳住名次，坚决不退步。”
刘玉珍：“……”
太可怕了！
安然：“你们这样可不行啊，咱们都上高中了，哪怕是放假也不能放松啊。”
都给我光明正大的卷！偷偷摸摸的干吗呢？
刘玉珍：“……”
啊啊啊！我竟然输了。我也刷了很多题，但是看这个样子，安然刷的比我还多。可恶！我绝不认输，我还得再多刷几套卷子！
刘玉珍一秒斗志昂扬。
周围旁听的几个同学也瞬间都坐了回去，拿出课本开始学习。
她们班的学习风气一提上去，就再也没下来过。上厕所都带着小抄去背诵。老师们都感动坏了，流动红旗进了她们班就再也没出去过。
现在的学生是真的苦。寒冬腊月，教室里连个炉子都没有，更别说暖气了。早读课的时候，整个教室除了同学们的朗朗读书声，就是跺脚声，没办法，不跺一下的话，脚就该被冻的失去知觉了。
这时候喝水用的杯子也不是保温的，接来的开水如果不及时喝掉，很快就冷了，大家都是现接现喝。一下课，一堆同学就往开水房跑，或者往有暖壶的孔锡军同学身边凑，要通过喝热水来取暖。
有的同学使用的是装罐头的玻璃杯子，这种杯子不能承受乍冷乍热，经常会发生大冬天杯子炸裂的惨剧。好在这种杯子裂的方式比较神奇，就瓶子底儿完整脱落，不会碎。顶多挨下烫，不会有玻璃渣子伤人的情况。大家全都见惯不怪。
寒假之前，冬天特别冷的时候，高一年级还组织了一场篮球比赛，在学生们的课外生活特别贫瘠的现在，这场篮球赛获得了空前绝后的重视。
正式比赛之前，大家还花了好几天时间来练习。平时吃完午饭和晚饭就马不停蹄的回教室刷题的同学，这几天都在操场上集合了。
参赛选手讨论策略，练习技巧，不参赛的同学探讨如何更好的提供后勤服务。
为了班级荣誉，为了赢得比赛，大家各抒己见，馊主意一个接着一个。
有同学表示：“参赛选手最近都不要再剪指甲了，比赛那天把指甲都剪成三角形，留个尖，对手来抢球的时候，就给他/她一爪子，让他们知难而退。”
安然：“……”
她竖起耳朵听了听其他班的策略，很好，大家的篮球水平和做人的水平都差不多。馊主意都是类似的。
这个剪指甲的主意最终也没有执行，大家也就是说说过瘾，真把别人抓个鲜血淋漓，那还能善了吗？而且也没有这么狠的心。
其他班也是一样，全都是口花花，真这么干的，一个也没有。
负责后勤的同学倒是真热心，在场边准备了洗脸盆，里面装着热水，旁边备着几个暖壶，随时往里加热水。打篮球的同学手冻僵了以后就来泡一下，暖过来再接着打。一场球赛下来，参赛同学的手全都冻得跟猪蹄儿一样。
这场篮球赛纯粹就是打着玩儿的，赢了也没奖品，除了收获一堆猪蹄儿，倒是意外的增强了班级凝聚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