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意外来客
沧溟宗上一次采到龙珠是什么时候呢？
据二叔所说，是清高宗乾隆年间，有门人侥幸在渤海一带，采到了一颗‘蛟龙涎’。上贡时，被和珅贪墨，后不知所踪。
换而言之，人们已经有几百年，没见过所谓的龙珠了。
二叔牛皮吹的很大，又是探龙穴又是采龙珠的，一问才知道，他也没见过所谓的龙穴和龙珠，这些年也没采过什么像样的珍宝。
至于世界上是否真的有龙嘛，二叔说他也不知道，姑且就当是有了。
当时我一听，顿觉不靠谱。
毕竟我从小就在海边长大，每天闲来无事，不是去赶海，就是下海玩鱼。确实，海里有些生物长得奇形怪状的，比如飞鱼、海兔子、小海马，但上网一搜，大家还是认得出来的。
至于像龙那样的生物……我想象了一下，一个巨大的、用爪子在幽暗无光的海底快速爬行的怪物……
嗯，确实挺恐怖的，但丝毫没有威严可言。
二叔也承认，是他本事不济。家传秘籍当中，寻龙探穴的部分，不说学了，他看都看不懂，甚至不知道祖宗传下来的说法是真是假……
但是，海里那些不可言说的诡异存在，他能用性命担保，是真的不能再真。
当我问及是什么东西的时候，二叔神秘一笑，说是等我和他一起下海历练一番，亲眼瞧瞧，就知道了。
二叔所言不假，海里面真的有无法理解、超出常理的存在。
我第一次和他下潜历练的时候，就看到了我一生难忘的景象，也遭遇了可怖难言的诡谲之事……
当时，二叔低估了深海幽冥的凶险程度，海域每一天都在千变万化——他第一次带我历练，就出现了意料之外的凶险状况。
我和二叔都是南粤人，二叔对我第一次下海历练极其重视，他不惜千里迢迢，也要带我去‘最神秘、最古老’的海域。
“掏一百次海窝，都不如下一次海斗。干我们这行，练的就是胆色和反应，要是循序渐进，反而会钝化你对危险的感知。”二叔说道。
所谓的海斗，就是海底墓穴。华夏自古盛行土葬，海葬墓穴那是少之又少，但每一个都必定是奇诡大墓。正因为藏有太多奇珍异宝、里面躺着的是奇人异世，才有以水为林之求、以海为盖之能。
说是这么说，但海斗哪是那么好找的？
二叔托以前道上的朋友打听，他们知道二叔要复出，喜出望外，但一听要找海斗，都纷纷摇头。
这一拖，就是大几个月，不知不觉就到了过年春节。
南粤地区鲜有下雪，多是降温和下雨。过春节的时候，会有返乡潮。先是海上的船工走了一大批，空荡荡的，没过几天，又会有一大批北漂的乡亲回来，村子又变得热闹。
二叔很少离开村子，也不允许我随意出门，所以我一直对外面的世界很向往。
同时，我们也和村里的人最熟，每户人家有几口人，二叔都一清二楚。按二叔的说法，这叫‘打窝’，住的地方不一定要隐蔽，但街坊邻居一定都得熟悉。
大年初一的中午，二叔弄了一大桌子的菜，叫来亲戚邻里，热热闹闹的吃饭。席间，我往嘴里旋白斩鸡的时候，听到二叔提了一句：“村里新来的那几辆车是谁的啊？够阔气啊！”
“车？什么车？”
“皇冠啊！我都瞅见了，十二代皇冠，落地价得四十万！”
“是李老头他儿子的吧？听说他儿子之前是大学生，现在工作了。”
“哎唷夸张了，我儿子存款都没有，咋买得起。”
饭桌上邻里乡亲一下就聊开了，所有人七嘴八舌问了一圈，发现谁也不知道这车哪来的。二叔眉头一皱，疑惑道：“村子过年来了生人？”
“估计是哪家女娃子要嫁人了吧。”其它人不怎么在意。
大伙继续吃吃喝喝，一两个小时后，亲戚邻里酒足饭饱，给我塞了不少红包，一边说着客套话一边离开了。
我不用打开看都知道，里面铁定都装的五毛一块的。没办法，南粤这边过年风俗就这样。
二叔拍了拍我的肩膀，说道：“别吃了，你去村里打听打听，哪家喜事办的最热闹，再问问新郎是什么人。”
以前二叔老是吩咐我去做一些莫名其妙的事，我都习惯了，这一次也没多问，叼着牙签就出了门，扭头就把隔壁的堂弟喊出来打牌。
过年时节，我才有机会和同辈玩耍，一般都是打牌。
和我同辈的年轻人，家里都隔辈亲，爷爷奶奶给的压岁钱不少。我和他们在街边茶摊上打个几轮牌，能赚几百，权当压岁钱了。
打牌的时候，我随口说道：
“对3。你爸不是包丧喜事的吗？村子里最近又有哪个漂亮姐姐嫁人了？”
堂弟反手甩出一对2，说道：“哪有，村子里才几个女的啊！今年没喜事，丧事倒有，村长他大舅死了，说是中风，夜里不声不响就走了。早上侄女起来一看，尸体都僵了。”
我没想到是这么个回答，仔细一想，能开得起四十万的车，车主肯定非富即贵。又不是来嫁娶，怎么就跑到我们这个小穷渔村来了？
难不成是村子赶上拆迁了？
正当我幻想着拆迁能分到多少钱的时候，堂弟又接着说道：“办丧事的时候，村长领来了一伙人，说是要看看尸体，半夜把我爸给薅起来，非得帮他们开棺瞅一眼。要我说，纯纯有病，那不是有遗像么？一对四。”
“你二比吧，我出对三你对二接对四？”我骂了一句，随后问道：“那伙人是谁啊？来咱们村干嘛的？”
“不知道，但看着挺那啥的……挺洋气的。”
说完，堂弟对着我身后一努嘴，“说曹操曹操到，喏，就那边，那三个人全都是村长领来的。”
我回头一看，只见巷子口的餐馆坐着三个穿着风衣的人。两男一女，都戴着墨镜，旁边村长跟个狗腿子似的，忙前忙后给他们端饭端菜。
“我爸说他们应该是在找人，但偏不说名字，非得一个一个去翻花名册，死人都给翻出来了。”堂弟压低声音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