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战兽大发神威
一片翻飞的银色浪潮席卷了这片森林,所到之处草折木断,肃杀的气息弥漫在此处,裹挟着金属摩擦的刺耳声响。
“象甲雀向上面申请,动用了一些技术扩大星门。”乌雀皱着眉望着远处散发着紫色光芒的星门,“蜂王,我总是感觉不对劲。”
“有什么不对劲的?”蜂王呆立在一旁,好似一尊纯粹由金属凝聚的雕像,“我连‘蜂巢’里珍藏的千万具克隆蜂鸟都用上了,鸟海战术,就不信拿不下他们!”
“好好好,你稍安勿躁。”乌雀眯着双眼,似是自言自语的道,“要不要亲自去战场看看……”
……
明明是黎明时分,小城附近却还是像午夜般黑暗。
远处的金属翅膀铺天盖地,遮天蔽日,好似将所有光芒都吞噬殆尽,一片翻飞的银色海洋正在远处滚滚而来。
小城内,普拉悬浮在正上方,双目白炽,眉头紧皱,四肢却没有任何动作,像是被牢牢镶嵌在空气之中。
流银见此情况,心中似是有了底气,不过紧皱的眉头依然没能放松。
“战况如何?”一阵银屑爆起,刑岁的身形出现在流银身侧,声音却带上了一层凝重。
“蜂鸟正在急速接近这边,顶多十分钟路程,李安平那边……”
一道剑光急速飞闪而来,化作一柄纯白小剑悬浮在流银身前。
李安平听不出情绪波动的声音从其中传出:“城卫队万人已经布防在城墙附近,蜂鸟突破大阵后可以第一时间进行防御。”
“如此甚好。”刑岁点点头,轻轻挥手,附近的街道裂开一道大口子,数十只战兽倾巢而出。
他单手捋了捋头发,一抹淡淡的血红即刻附着在他的发丝根部,并顺着发丝走向迅速蔓延,与此同时,遮盖在万木春下的胸口处也似是有血泉流淌,血红的颜色顺着四肢百骸迅速扩散。
“刑哥……”流银想说些什么,但想了想终于没有说出来。
“你别闲着,去找你哥,让他禁止民众出门。”刑岁稍微活动了一下筋骨,血肉挤压下,浑身筋肉如同雷霆发出爆鸣声。
随着衣物的撕裂声响起,六条血红的手臂穿透脊背,张牙舞爪。
“让他们看见我这副模样,我还怎么当城主啊……”
正在这时,城主府一抹莹白色光芒闪烁,一柄骨枪对准刑岁背后,即刻飞射而来。
刑岁侧身躲过,嗔怪道,“你怎么来了。”
那骨枪直插入街道石砖缝隙,浓郁的白光迅速覆盖其上,转瞬间变化为白沫的模样。
她依然是一袭雪白长裙,此时却抱着双臂,不满道,“你啊,事事都瞒着我,小城这次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你还想不让我出马?”
刑岁神色稍缓,“我那是怕你有危险……”
“有危险?你有事我都不一定有事!战术有变,一会我先上,你垫后。”白沫背过身去,不想再面对刑岁,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态度。
大军压境,只有知情人才觉出凝重的意味,在赤金的通知下,普通民众只当这是刑岁与流银在搞什么实验,安心回家睡大觉去了。
“今日一战,伤亡在所难免。”李安平声音淡漠,他立于万人前,翻涌的剑气托着他的身躯,像是在浪潮之中屹立的礁石。
数年风风雨雨,大灾小难,从妖兽入侵到外敌攻城,皆是李安平与眼前这万名城卫队员共同努力才抵挡下来的。
但今日不同往日,这场灾难来的太汹涌,敌方战法悍不畏死,即使是李安平也不由得眉头紧皱,想不出一个好的方法来。
深吸一口气,脚下的剑气浪潮也微微鼓动,李安平似是有些艰涩的道,“数年风雨,安平早已将各位视若亲人,但战场瞬息万变,安平不能保证每一位兄弟的安全……”
“死了只当是技不如人罢了,又何须怪罪队长照看不周!”一名大汉哈哈笑道,他的异能是自愈,每每冲锋必定身先士卒,但他的性子却是阳光开朗。
“杀一个够本,杀两个赚了!”一名背着长刀的汉子附和道,“更何况上个世纪,先辈们面对那些扶桑的士兵,不也是这种态度吗!”
此话一出,像是一柄重锤敲在每个人的心头,将压抑的气氛锤地粉碎。
“老张,你要是提抗扶桑战争,我可就不困了!”
“当年先辈们面对外敌,不也正是这种态度吗!”
“嗐,那还有什么可怕的!”
“干就完了!”
在汉子们的心中,像是有什么东西被燃起,紧接着迅速扩大,在万人之中瘟疫似的传播。
不消多时,汉子们已群情激昂,恨不得直接冲出去宰杀那群金属蜂鸟。
而李安平看着这一幕,抿了抿嘴,群情激昂下,他的情绪也不由得为止波动。
紧蹙的眉头随着汉子们的呼喊声渐渐舒展开,在李安平眼中,一层淡红色的血气似乎从军阵上方升起,并逐渐变得浓郁,与此同时,远处某地似是有金光遥相呼应,许是将士们的话语与某些东西共鸣了起来。
“安平,让城卫队的各位准备好吧。”刑岁的声音突兀的传入李安平的耳中。
在刑岁的视角之中,护城大阵和那银色的浪潮首次接触。
翻飞的银色浪潮撞在护城大阵上,如同海浪冲击礁石那般,迅速碎裂,但金属蜂鸟终究不是水滴,护城大阵也不会一直屹立不倒。
好在护城大阵的存在将蜂鸟们的冲势稍稍缓解,为接下来众人的行动争取了时间。
“战兽,去。”刑岁手掐剑指,指向城外,围拢在他身边的数十头战兽便听命,一个个毛发乍起,朝着城外冲了过去。
战兽,悍不畏死。
作为这些战兽们的创造者,刑岁自然是知道这其中的道理。
五年来积攒下的血液虽然强大,能量固然浓郁,但同样的,驳杂不可避免。
人类的血液带着灵性,妖兽的血液带着野蛮,金属蜂鸟们的血液失去了这些,不可避免的就沾染上了死气。
而由这些血液构筑出来的战兽们,每时每刻都承受着无法想象的痛苦,灵性与野蛮互相冲突,一股死气流淌在身上,宛若生了虫,扰得脊背麻痒。
更何况,每个人的异能不同,每个妖兽身上所携带的属性不同,各种驳杂的能量互相冲突互相结合,更是麻烦。
对于战兽自己来说,生存在这个世界上,本身就是一种痛苦。
因此,它们需要杀戮来发泄自己的不适,若是能死在战场上,那对它们来说将是无边的解脱。
肢体被斩下就丢掉肢体,血肉被毒害就割去血肉,毛皮染上虫害便剥去毛皮!
以食铁兽为先的力量型战兽,宛若在战场上开启了绞肉机,甫一接触便开辟出了真空地带。
此时刑岁才从那貌似大熊猫的身躯上,看到些许不同。
白色的毛皮已然染上鲜血,看不清晰,但黑色的毛皮上却毫无征兆的裂开口子,露出其中隐藏的獠牙。
森森獠牙,血口大张,发出无声的咆哮,与之相比,飞舞在空中的金属蜂鸟倒像是银色的蚊子,分外渺小。
食铁兽只是微微活动筋肉,那遍布黑色毛皮上的血口便齐齐吸气,巨大的吸力使得空中大部分金属蜂鸟都跌入其中,并在不断咀嚼的大嘴之中化作铁泥。
以幻影螳螂为代表的敏捷暗杀型战兽则隐没身影,肉眼只能看到黑色的、灰色的光芒在战场上不停闪烁,大片大片的金属蜂鸟好似断了线的风筝,从空中坠落。
可尽管战兽在战场上大发神威,但蜂鸟的攻势却依然凶猛,远处乌压压的银色云彩好似无边无际,依然往小城方向包围。
说到底,战兽也只是兽,是碳基生物,也终有力竭的那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