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保护
皮肤白皙的青年从面目上来看似乎是混血儿,下身只穿了一条亚麻色的裤子,一脸茫然的看着周遭的一切。
而站在他身边,神态自若的高大青年自然就是小城的最高管理者,刑岁。
“无事发生,倒是让诸位操心了。”刑岁朝着围观的众人拱了拱手,不咸不淡的说道。
躲在人堆之中的老鼠颤抖着胡须,狠狠地剜了一眼刑岁,矮小猥琐的身形隐没在人群之中,转瞬没了踪影。
而眯缝着一双狐狸眼的宴菲嘴角噙着一抹难以揣测的笑意,玉手轻掩嘴唇,不知道在想什么。
此时此刻,长得好像妖兽的老鼠和与人类无二的宴菲此时的想法竟出奇的一致:刑岁又添一员猛将,日后怕是难对付了。
“既然刑城主说没事,那自然也不需要我们这些人瞎操心了。”头发花白的老者挥了挥手中的拐杖,“都散了吧,都散了吧。”
老者在众人心中的威望显然不低,此言一出,好事的众人当即作鸟兽散,不消多时,空旷的场地之中只余下三人。
“英老,今天还是麻烦您了。”刑岁笑了笑,带着歉意对着老者道。
“不过为城主排忧解难罢了。”英老捋了捋胡须,一双虎目瞥向站在一旁的普拉,“这小子也算是我们这片区域的名人了,这下子在大家面前一亮相,之后的生活恐怕也不会如往常一般轻松了。”
“那是自然。”刑岁赞同的点了点头,顺手拍了拍身旁普拉的肩膀,灰色的气体在空气中涌动勾勒,一件灰色的衬衫覆盖在普拉的上身,“星空的力量本就神秘诡谲,不少人对他恐怕动了歪心思。我想把他安排到城主府附近的住宅,也好有个照应。”
“刑哥,现在是个什么情况?”普拉显然还没搞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在他的记忆里,自己似乎只是睡了一觉,再次醒来时,刑岁便出现在他的身边。
刑岁没有说话,只是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普拉,随后关照似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今后你就不要在这片住了,跟着刑城主去城主府,那里更适合你的发展。”英老捋了捋花白的胡须。
普拉还是怔怔的看着一切,事已至此,他又怎会察觉不到,在这短短的一夜,自己的生活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转过头看向身边高大的男人,普拉脸上流露出明显的纠结之色,数年前自己的邻家大哥,没想到如今却成为自己的顶头上司,他咬了咬嘴唇,想喊出刑城主三个字,但又觉得疏远了许多,终于还是没有开口。
“呃,普拉啊,以后还是叫我刑哥就行,喊刑城主倒显得有些别扭了。”刑岁微微笑道,“你我之间的关系相较之前并无不同,被人欺负了就跟刑哥说,刑哥给你撑腰。”
普拉愣了一愣,脸上旋即绽放出灿烂的笑容。
“好!”
……
“让你们去小城办事,你们怎么办的?”蛇王烦躁的在石座上扭动着身躯,峥嵘头角已经钻破皮肤,露出了尖锐的轮廓,此时麻痒感自他的头顶一圈圈扩散开来遍布全身,正是他最烦躁的时候。
轻轻摆动蛇尾,将身边一块巨石抽得爆碎,蛇王一双竖瞳眯起,看似是在责怪面前的两员大将,实则却一直在观察宴菲的微表情。
可那红狐狸聪明的很,只是低着头,单膝跪着,看不出来任何动作。
“属下无能,请大王责罚。”白狼沉声道。
“罢了,罢了,那刑岁又添一员大将,希望今后不会对我们万妖洞动什么歪心思。”蛇王烦躁的摆了摆蛇尾,“你们退下吧。”
而就在二人退去,约莫半柱香时间后,白狼却是孤身一人来到了蛇王面前。
“怎么说?”蛇王低垂着双目,强忍着额头的麻痒,传声道。
“见风使舵,但一路上并没有做出什么出格的行为。”白狼面色如常的坐在蛇王身边,同样传声道,“不过刑岁那边,倒是有很多东西可以说说。”
蛇王抬起眼皮看了一眼白狼,示意他继续往下说。
白狼摸了摸下巴,开始一五一十的向蛇王讲述自己一路上的见闻……
与此同时。
“神农架?消息确定吗?”鲸鲨抬起上半身来,皱着眉头问道,在他面前是恭恭敬敬的老鼠。
“消息确凿,是小城的一个女人告诉我的。”老鼠言简意赅的道,又似乎是怕说服力不够,想了想又加了一句,“那星光事发突然,有些修为的都去那房前聚了,想来那女人也算是有些修为,应是不屑于说谎。”
鲸鲨听闻,点了点头,单手扶着下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这几年来,流言蜚语也传了不少,是应该去神农架那边看一看。”鲸鲨壮硕的身躯如同一头人熊,瘫在那椅子上,粗犷的声音又一次响起,“为了给小丁报仇,就是刀山火海也去得。”
……
小城城主府地下百米深处,一处宽广的纯白实验室内。
“普拉,是吧?”流银穿着一身白袍,一边抖落满身银屑一边笑眯眯的朝着普拉道。
“呃,您是?”普拉对眼前这笑眯眯的青年不禁有些提防,视线越过流银的肩头朝着他身后而去,在那纯白空无一物的墙壁上,密密麻麻的能量纹路如同蛛网般遍布。
“我是流银,没见过我也没关系,我哥赤金你总有所耳闻吧?”流银整了整领子,不在意的挥挥手,虚空之中有银色的丝线长蛇般扭动,勾勒出一个小巧可爱的机器人。
机器人原地跳了跳,好像是示意普拉跟着他。
“刑哥说,你身上的秘密很多,比起我们也是丝毫不逊色。”流银自若的走着,步伐时快时慢,普拉也不敢乱动,踩着流银的脚印,小心的跟在流银身后。
“这段时间就暂住在我这里吧,吃喝会有人定时送来。”流银头也不回的道,“你的能力刚经过了那么大的波动,趁着这段时间稳定稳定也好。”
普拉点点头,他当然知道这些都是刑岁的意思,对于自己的这位大哥,他没有任何的怀疑,只是照着刑岁说的去做。
微小的变化在不经意间发生。
不知道何时,普拉脖颈上挂着的那串黑水晶项链不知不觉的消弭了,只余下孤零零的一条铁链搭在锁骨上。
也不知何时,普拉的念头变得顺畅通达起来,往常很多令他咋咋呼呼的小事都不放在心上了。
他内心沉静,像是星空那样广阔无垠,时而天马行空的思绪闪过脑海,一如璀璨的流星划过星云。
而在接下来的一周,这方白色空间就是二人的居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