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灰色雾气
在这纯白色的天地，时间和空间的存在似乎无意义了起来，无论刑岁走出多远的距离，一抬头，那不断扭曲流淌的汉字始终悬浮在自己视野正中央，想调动起全身的灵力去攻击那文字，能量却如同被焊死在了丹田之中一般，别说调动，抠都抠不下来一点。
经过数次尝试后，刑岁彻底放弃了调动体内原有灵力的想法，转而将注意力放在那灰白色光芒之上。
他清楚地知道，自己丹田内原有的那些灵力是有活性的、能够调动的，只是这灰白色光芒覆盖在上面，就好像被502胶水粘住了一般，几乎是牢牢地“粘”在了一起。
“调动灵力不行，那我调动这团光试试呢？”刑岁摩挲着下巴，精神力化作一只大手朝着灰白色光芒探去。
甫一接触，便好似将那灰白光芒煮开了似的，整个丹田都开始沸腾，原本稳定悬浮在丹田之中的内丹又开始躁动，并在那灰白色光芒的牵引下逐渐接触，融合，然后……
“嘣！”
刑岁的丹田炸了。
他清楚的看见自己脐下三寸在不断膨胀，红青黄三种颜色在灰白光的包围下迅速交融扩大，像是充气球一般迅速膨胀，最后皮肉承受不住如此之大的力量，一声脆响，肚肠和内脏淋漓撒了一地，染红了纯白的地面。
在生命的最后时刻，刑岁只来得及遥遥对着那黑色字符竖起中指。
……
“握草！”刑岁突然坐起，猛地抬头。
一个方方正正的汉字悬浮在他的头顶。
“序”
“我刚才不是死了吗？”大口大口呼吸着不掺杂一丝杂质的空气，刑岁从刚才死亡的恐惧中脱离出来，如同将全身冲洗过，大汗淋漓。
强行将刚才的恐惧压下去，刑岁这才慢慢想起了刚才看见的那个汉字。
“序？是这个空间的名字？”刑岁挠挠脑袋，想不出所以然来。
结合自己的“上一次生命”，死亡的回忆再一次浮现。
“刚才，我触碰到了丹田的灰白色光芒，然后就死了……”
“那这一次我换一种方式再试试，结果会不会不一样？”刑岁主打的就是一个大胆，精神力如同空气一般融入浑身的经脉之中，打算从内部调动起那灰白色光芒。
他持续加大力度，灰白色光芒也摇摇欲坠下来，微微流动，好像要滴落的蜂蜜。
终于，一滴灰白色的光芒被刑岁掌控，悬浮于丹田正中央。
“耶！”刑岁一激动，精神力出现了一瞬间的恍惚，那灰白色液滴像是受到了惊吓，又重新缩了回去，再次化作光芒的一部分。
与此同时，灵力又一次躁动了起来。
“艹！”
“嘣！”
……
如此死亡，刑岁经历了不少于五十次。
尽管对于死亡已经麻木，但是每一次死亡笼罩在心中的阴影却是丝毫未见，那神秘的灰白色光芒不止一次的将刑岁拉入深不见底的渊底，也似乎是这灰光不止一次的将刑岁从那渊底拽回来。
数次死亡的痛苦像是巨锤一般对着刑岁的大脑轰击，每一次在这纯白色的空间内醒来，刑岁都仿佛是从水里捞出来那般，浑身沁满汗水。
“呼……呼……”再一次复活，四肢传来抽离似的疼痛，刑岁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好似即将溺水的人刚从水下被捞起那般。
随着氧气的吸入，刑岁的大脑也逐渐从那死亡的阴影下回过神来。
那灰白色的光芒……自己好像找到操控它的方法了。
轻轻抬起右手，灰白色的光芒如同匹练一般席卷而出，顺着丹田之中的血管逆流而上凝聚在指尖，化作一团神秘的光球，只余下丝丝缕缕的光芒停留在丹田，护住躁动不安的灵力。
而刑岁的眼神也骤然犀利起来，为了掌控、调动这团灰光，自己只是“死”了不足十次，而余下近四十次死亡皆是在尝试体外调动所致。
眼见着灰白色光芒在刑岁的注视下不断变换着形状，整个纯白色空间似乎也为之微微颤抖，悬浮于房间正中央的那枚文字不知何时已经消失不见，纯白的世界只余下刑岁和他手中的那一团灰光。
刑岁小心翼翼的控制着这团灰光，同时极力发散精神力，布满全身，将任何异常都尽收眼底。
“唔……”刑岁惊呼出声，手中的灰白色光芒突然不听使唤，骤然扩大后又迅速扭曲起来，不知过了多长时间，那团灰光渐渐回缩，并迅速又光芒实体化为雾气，又由雾气化作液体，最后，液体凝结，化作一颗完美无瑕的灰色珠子。
白色的底光只是能量逸散产生的假象，其能量本质的颜色正是刑岁手中这精致的灰。
而就在这灰色珠子凝结而成的瞬间，刑岁体内那需要小心维持的灰白色光芒突然变得顺从起来，像是得到了什么命令，一瞬间从狰狞的野狼化作了温顺的家犬。
静静摩挲着手中的这颗宝珠，刑岁再一次尝试调动起其中蕴藏的力量。
数不尽的灰雾从中井喷而出，仿佛在其中塞了成千上万颗烟雾弹似的，浓郁的灰雾很快便淹没了看似无穷无尽的白色空间，如同浓重的雾霾，能见度不足两米。
“凝！”刑岁低喝一声，雾气中凭空凝聚出数十把刀剑，这些刀剑通体灰色，不能反射出一丝光芒，散发出的气势并不算冷冽，顶多算是有些凉。
刑岁知道，这种现象就说明此种灵力的主要作用并不在凝聚刀剑上面。
“那……试试塑性？”刑岁心念再动，无穷无尽的灰雾迅速盘旋腾飞，好似灰色的龙卷风一般，而就在这龙卷风的底端，有一颗细小的雾气颗粒随着刑岁的心念，锚定在某个特殊的位置，随后第二颗紧随其上，紧接着是第三颗、第四颗……
而在刑岁眼中，眼前这呈漏斗状的龙卷风在疯狂旋转的同时，底端有规律似的不停抖动，不消多时，一个坚固沉重的底座便在刑岁的眼皮子底下“打印”了出来。
再挥手，塑性方式再变，遮天蔽日的灰色颗粒如同黄蜂似的，迅速凝聚到一起，微粒与微粒之间产生极其强大的引力，将刑岁心中那早已预想好的形象渐渐拼起来。
左上角的雾气中组装着一条健壮的手臂，右上角是一颗英俊的头颅，而中间则是悬浮着一个健美躯干的轮廓……
各个部件悬浮在半空之中，在不断显露出细节的同时朝着那底座上方缓缓移动着，最后，拼接完成！
“这什么鬼？”刑岁挠了挠头，有些不忍的打量着眼前这座畸形雕塑。
英俊的头颅明显过于庞大，安在相对瘦小的躯壳上倒显得有些突兀，活像过年贴的年画娃娃。
而两只健壮的手臂则是一只大一只小，极为不协调的装在那躯壳的两侧。
那躯壳的肩胛骨似乎也有些比例失调，远远看上去活像装了两个肩甲。
“以后还得多练练雕塑这块。”刑岁单手扶额，另一只手无奈的挥了挥手，灰色宝珠悬浮在他的身旁，将那畸形的雕塑尽数分解为细小的灰色颗粒，并如同长鲸吸水般吸纳。
不知道是精神力消耗太多还是怎么了，刑岁的头开始晕了起来，脚步摇摇晃晃，一个不稳跌落在地，这纯白色的空间里一无所有，而他的背部竟然出现了支撑感，好像是靠在了墙边一般……
“刑岁，刑岁你怎么了？”熟悉的机械合成音传来，一层淡淡的金色充斥了刑岁的视线。
“怎，怎么了？”刑岁睁开眼，自己靠在石质的墙边，入目尽是阳光灿烂，蔚蓝的天空上没有一丝云彩。
“刚才你晕过去有十分钟吧！”诺亚道，“在你晕倒的时候有没有发生过什么神奇经历？快点告诉我！”
“呃，也算是吧……”刑岁挠挠头，将刚才经历的一切娓娓道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