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愈演愈烈
一场浩大的动乱在天繁木骤然发生,燃烧的战火与底部酝酿,硝烟愈发升腾,将象甲雀的门前染的一片漆黑。
“下层那群刁民又出什么幺蛾子了!这干扰到了上边的正常生活!”浓郁的黑烟已经透过门扉,蔓延到了办公室里,象牙色的翅膀猛地拍在桌子上,象甲雀极为气愤地转过身去,身体不断地起伏,显然是愤怒到了极点。
“他们似乎发现了什么,开始游行了,甚至有的开始打砸抢,要不是有机器人拦着他们就打上来了。”蜂王低眉顺眼的站在一侧沉声解释着,猛地抬头,“大人,要不我们早点逃出去吧!”
“逃?逃什么逃?你觉得就算逃出去了,更高层的那些人会放过我们吗?天繁木智脑会放过我们吗?”象甲雀转过身,心情稍微平复了一下,”我给你广播权限,你去安抚民众。“
”还真是不出我所料。“隐藏在蜂王身躯内的诺亚低笑,把广播权限和责任一并推给自己,出什么事了大可把自己割舍掉,换得乌纱帽保全。
处理的好,功劳是领导的,处理的不好,被停职罢免的是自己。
“一定不辱使命。”蜂王的金属身躯就这点好处,无论心里想的什么,表现出来的都一个样子。
“出去吧。”象甲雀不耐烦的挥挥翅膀,心里却在盘算如果要离开天繁木的话要带什么东西。
推开白玉色的大门,一股浓烟立刻扑到蜂王脸上,诺亚顿时一喜。
计划的第二步开始了。
由金属与天繁木顶尖科技构筑而成的鸟类清清嗓子,遍布整棵巨木的扬声器便随着他的声音齐声发出宣告。
“咳咳,上边的傻鸟下边的傻鸟,都听得见吧?”欠揍的语调经过特殊处理,让人分辨不出声音的主人是谁。
所有人都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无论是正在收拾东西准备跑路的象甲雀,还是烧杀抢掠的乌鸦麻雀,亦或是端坐在最高层的黑雾。
“告诉下边的傻鸟们一个非常不幸的消息:高层已经准备放弃你们这些废物傻鸟了:最下层逐渐石化的树壁就是证据。”蜂王愉快地道,活像一只歌唱的黄鹂,“同时也告诉上边的傻鸟们一个更加不幸的消息——”
“下边的傻鸟们已经开始造反咯~”
几乎是话音刚落,泛着象牙光泽的羽毛便撞破那恍若象牙铸成的办公室,铺天盖地朝着蜂王袭来。
而与此同时,负责拦截下层鸟类的机器人齐齐停止了动作,彻底变成了铁疙瘩。
羽毛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裹挟着巨大的力道向着蜂王袭来,几乎是一瞬间,便与金属的躯体接触。
毫无任何意外,那具浑身闪烁着银光的金属蜂鸟瞬间被象甲雀轰的肢体横飞,散落的零件掉得满天都是 ,而在露出的胸腔中,一颗小小的、微微跳动着的大脑在其中安置,无辜又可怜。
或许这颗大脑是蜂王体内唯一保持着忠心的器官了。
又毫无意外地,象甲雀赏了这颗大脑一根羽毛,让它在飞溅的铁光与玉光中炸开,像是放了一场红白色的烟花。
“快,来人拦住他们!”象甲雀冲出办公室,大声啸叫着,呼唤守卫们接替机器人的位置,为他争取逃跑的时间。
“傻逼。”隐匿于黑暗处的铁鸟双目闪起金光,发出不屑的嗤笑,逆着民众们激愤的身躯飞行,像是一条灵活的游鱼,同时扬声器中不断播放着煽动人心的语句。
“还我父亲来!”
“我的儿啊——”
“妈妈!我要妈妈!”
“天杀的高层,老子要报警抓你!”
“我们难道真的是消耗品!?”
“我们要讨个说法!铁板上的语句是否就是你们的真实想法!”
……
“一切都朝着预定的路线行走着。”刑岁低垂眼帘,目前发生的一切都在他的计算之中。
“那我们什么时候可以出去?”普拉有些急切地搓动双手,血魔鸩酒的效果还在,像是在血管中注入了一管鸡血,让他静不下来。
“现在就可以出去了。”刑岁微笑,朝着室外走去,挥手示意众人跟上。
外面的景色令众人大吃一惊。
原本生机勃勃的天繁木被蒙上了一层阴霾,最底层的树壁已然变得灰白坚硬,像是被谁抽走了色彩那般,失去了所有生机。
散发着恶臭的底层空无一人,想必是去上边反抗了。
战火没有在最底层蔓延,因为最底层的鸟类在明白真相的一瞬间,就朝着上方飞去。
而火焰与冲突主要在中层爆发。
这群鸟类相当一部分祖上来自下层,同时又想去上层做官,受着上层的恩惠多,被上层剥削的少。
不可避免的,这一部分鸟类成为了反抗者的阻力。
“大家听我说!高层一定不会放弃大家的!”一只信天翁鼓动双翼,大声呼喊。
“去你妈的!大家别听他胡说!他爸爸就是在高层工作!”一只脏兮兮的麻雀叫骂道,正是这只信天翁的远房亲戚。
“别忘了你祖宗就是从下层上去的!”一只年老的信天翁颤抖着鼓动双翼,歇斯底里地大吼。
“肯定是有人挑拨离间!”一只优雅的孔雀突然飞到某根树枝的枝头,皱紧眉头,且义正言辞。
“挑拨离间?那块铁板年份早了去了,你难不成认为它是临时放上去的?”起初发现铁板的几只乌鸦齐声道。
“这……”孔雀迟疑。
“不是你们高层的错,难道还是竞技场的异族挑的乱子!?”两只鹦鹉乘胜追击。
信天翁还想帮着孔雀辩解两句,却很快被最初的那只黄鹂噎了回去。
“跟这群上层的走狗讲道理也是白讲!他们受了上层的好处,根本不会听我们的!”
“你放屁!”信天翁下意识的反驳,但话刚出口,铺天盖地的恶意便将他淹没。
好啊,不仅不跟我们反抗,反而还骂我们?
好啊!好啊!好啊!
既然如此,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紧张的气氛开始在反抗者中酝酿,气压逐渐变低,一股令中层鸟类胆寒的感觉从脊椎涌起,一直到头骨,激得他们打了个冷颤。
“杀了他们!”不知是谁突兀的喊了一句。
“杀了他们!”乌鸦们下意识的重复。
“杀了他们!!”乌鸦们歇斯底里地怒吼。
“杀了他们!!!!”反抗者们声嘶力竭地咆哮。
卑贱的麻雀、恶俗的乌鸦、弱小的黄鹂、年老的秃鹫一拥而上,将雄壮的信天翁、优雅的孔雀、强大的老鹰淹没。
啄食他们的血肉!拔去他们的羽毛!踩碎他们的骨骼!
凭什么你们能受着高层的恩惠,安安稳稳的待在中层,老子却要在下层忍受破烂条件!
凭什么!凭什么!
浓郁的戾气使得反抗者的队伍更加疯狂,每个成员的眼中都隐隐闪烁着血光。
在将领头的信天翁和孔雀宰杀后,中层的鸟类们迅速萎靡起来,大多数中层或是因为害怕,或是存了反抗之心,都选择了顺从,成为了反抗者的一员。
一切,都在刑岁计算中推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