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2章 身后之人

    林孤在现实世界里找不到固回因，他原本猜测，固回因可能存于其它的时空。

    因为何小光书里写过，固回因是时空的粘合体，只有它所在的那一层，才是真正的时空。

    其余所有的时空，都只是存在，是背景，意义不大。

    就像小说里的炮灰一样。

    也许，他们所在的世界，对于固回因来说，是个没有意义的世界。

    所以，他才没能找到它。

    但是，林花儿之后的一系列变化，叫他看出了端倪。

    林花儿忽然变得强大，变得不可控制，背后一定有股庞大的力量支撑着她。

    他原本想过，这股力量可能是屎思冥给的。

    但是，屎思冥的能力他是知道的，看似不可一世，实则花拳绣腿。

    屎思冥惯会制造假象，笼络人心，实际的实力很小。

    所以，就只有一种可能。

    庞大力量的来源，是固回因。

    固回因是大地之母，是时空的粘合体，它无限强大，它的认知达到宇宙，人类的悲、喜、善、恶于它并没有什么区别。

    通常，它都是以旁观者的角度看世界，而不参与世界。

    所以，它可以被其他生物用作良好的容器。

    它不持看法，不发表意见，你给它注入什么样的灵魂，它就表现成什么样子。

    也就是说，固回因一旦被恶人利用，后果不堪设想。

    所幸，林花儿只纠结于小的事物，坏得不够彻底。

    她的思维不够宽广，心胸狭隘，所能做到的，也就是对付他和何老师。

    林孤有想过将固回因从林花儿的身体中逼出，但是，占用固回因的林花儿跨了虚拟和现实两个世界，需要更高一层世界的力量，才能控制住她。

    林孤原本不知道在真实的世界之上还有更真实的世界，他所能想到的，就是毁灭大半个世界与林花儿抗争。

    但是这样的代价实在是太大了，所以他迟迟没有动手。

    没有动手，并不代表他不会动手。

    沈叔一直在外界看着他们，一旦林花儿有异动，他就会启动终结计划。

    用半个世界，换另半个世界的安宁和一个固回因，这是他们不愿去做，却也无可奈何的事。

    现在，固回因和林花儿剥离，他们终于可以松了口气。

    林花儿那边是没有什么可担心的了，可是——

    林孤抬头看佛头：“你要把它拿走？”

    佛头不动如钟：“你跟我走，我们一起研究。”

    林孤不咸不淡地笑了一声：“跟你走？去做什么？这二十几年你不把我当人，难道跟你走了，我就……”

    他不知道该怎么形容。

    他不仅是人，他还创造了人，而上层世界的人却不把他当人。

    既然不把他当人，把他带回去又能做什么？

    他又能以什么样的形态呈现在那个世界？

    如果把程序里的何小光拎到现实世界，他同样不知道，何小光将会是以人的姿态呈现，还是会变成什么。

    下层世界与上层世界本来就是不一样的，跃迁可能会简单，但是跃迁之后的日子，就不好过了。

    佛头：“明明，我拿到了固回因，你不用担心自己没有实体。”

    林孤轻笑：“你拿到了它，你确定自己就能使用它吗？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就是上面的一条狗！”

    “你！”佛头怒了。

    他在真实世界里的孩子都不敢这么跟他说话，他区区一个半人，居然这么不知长幼尊卑，没有葵藿之心。

    难怪上头想要灭了这个世界，道德沦丧、人心败坏，灭了重开。

    佛头平息了会儿，才道：“你若执意呆在这里，我也没有办法，但我要告诉你，你所处的世界以及你所创造的世界，都将会被上层世界清理，呆在这里，就等于灰飞烟灭。”

    屎思冥慌了，当年，上头给他们分派任务时交代过，说三十年之期，不管能不能找到固回因，这个创造出来的世界，都将灭了重启。

    上层虽然厉害，却也有不足之处，一个程序连开三十年，已经是他们的极限，必须重开。

    而一旦重开，之前的所有数据，都将不复存在。

    上层世界创造了很多世界，不仅仅是他们这一个世界。

    上层世界里有一种职业，就是进入每个下层世界，体验环境，为后续的服务做准备。

    或者是像冯钦垣和屎思冥这样，寻找某种东西。

    当年，冯钦垣决定离开，说这里没有固回因，他要去别的世界碰碰运气。

    屎思冥却觉得，固回因一定就在这里，而且潜在学校里。

    它可以是某个学生，也可以是一块黑板，或者是一把座椅。

    所以，他来到了这所中学当教导主任。

    许多年过去了，屎思冥毫无发现，但他依然坚持。

    直到，他发现了冯明明。

    冯明明和冯钦垣年轻时一模一样，见到他时，屎思冥还以为是冯钦垣回来了。

    待查了他的资料，屎思冥了然，他不是冯钦垣，他是冯钦垣与虚拟人物生的儿子。

    当时，屎思冥冷笑一声，心里有了主意。

    他表面上收招冯明明，培养他进行秘密研究。

    可以说，冯明明关于虚拟世界的设想以及实验，都源于屎思冥的引导。

    渐渐地，屎思冥发现冯明明的点不对劲。

    起初，他只当是冯明明受冯钦垣的影响，思维优于常人。

    但随着时间的推移，他意识到，冯明明身上的不对劲不完全来源于冯钦垣。

    他的背后，一定还有其他人。

    屎思冥想，那个其他人的力量优于绝大多数的数据人，很有可能就是他要找的固回因。

    为了逼出那个人，屎思冥试探了冯明明很久。

    但冯明明的口风很紧，他决定从林花儿入手。

    林花儿的资料他是了解的。

    林花儿原本比冯明明大一届，因一些小事想不开，休学了一年。

    不知道她休学的这一年都做了什么，再回到校园，她开始努力奋进，很快就能与冯明明齐头并进。

    但是林花儿的本性，屎思冥是知道的。

    所以，他一直盯着林花儿，就盼着她出点错，好抓住她的把柄，以此来威胁她。

    他，屎思冥，就是这么个小人。

    当初，他追何湘，用的也是这种方法。

    可惜，这个方法不太理想，两个被威胁的人，都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