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同意合作
严宥一副早已知道了的模样， 没有说话，只是淡然地看着林茉。
以他聪明，猜到这些不足为奇，林茉并不意外。
“你不是不想与我合作。”林茉直言道，“是不敢，不敢相信我。”
严宥不否认，也不承认，只是轻笑了一声：“继续。”
“我也不是非与你合作不可。”林茉换了种表达方式，“不管你所求为何，我都不会干预，更不会拖你后腿。
“我只是希望，他日你不再需要相府女婿这个身份时，能放我离开。
“我要去寻我亲娘。”
林茉言辞恳切，说到最后，眼中还噙着泪水，只希望能打动眼前这位腹黑男主。
“虽然我不记得娘亲模样，也不记得为什么会和她分离，但我心里一直有个强烈的愿望，就是要与娘亲团聚。”
亲情，大概是唯一能说动他的理由了。
“以后我的茶，你来沏。”严宥终于开口，却平静无波。
他这是变相在拒绝。
林茉眼中期盼之色瞬间化作灰烬。
你都不同意和离，还要我给你沏茶？给你砌座坟墓，要不要？
“你若规矩，三年后，可以离开。”严宥抬眸，看着林茉，眼神冷冽，“若不规矩，你知道后果。”
“知道，知道。”林茉喜出望外，笑得格外灿烂，“不用三年，一年就够了。”
林茉想着，有她在暗中帮衬一二，说不定一年后，严宥就能把林相拉下马，顺利复仇。
严宥把她这些小心思看得明明白白，冰寒的语气中，暗藏着几分警告意味：“沏好你的茶，做好本分之事。”
“是。”林茉笑着应下。
屋外夜色已深，月光如水。
屋内烛光跳跃，温暖流转。
严宥手中拿着一本书籍，认真地看着。
他保持那个姿势已经半个时辰了。
林茉打着哈欠，在她面前摆的是原主的医书。
这本医书上都是繁体字，有许多林茉都不认识，看得极为困难，一直哈欠连连。
奈何严宥也不走，她只得半看半猜看着这本医书。
她突然想起，昨日破庙中，她答应了那个侏儒，会给他火凝丹解药。
于是拿起纸笔，对着这本医书，一味药一味药地找，然后把字抄在纸上。
孙大夫不在，她只能去别的医馆抓药，只是这繁体字写起来，实在是困难。
“芦根……”林茉一页一页翻着，“哪个是芦根啊？”
林茉的喃喃细语传入到严宥耳中，见她愁眉紧锁，严宥走到她身边。
她似乎是在开方子，拿了支硬笔在抄抄写写，嘴上还小声说着：“就还差个芦根了。”
“前一页。”严宥出声提醒。
林茉回到前一页：“有两个根字，哪个是芦根？”
“第一个。”
“蘆根。”林茉秒变小学生，一笔一画的抄着，“这也太难了。”
“你们怎么写？”
“我们简单。”林茉在空白处写下一个“芦”字。
写完后，突然意识到什么，猛地转头看向身旁边的严宥。
一脸诧然：“你……”
严宥仍是满眼的探究，定定地盯着她：“林茉，你究竟是何人？”
林茉几分不自然，躲开了严宥的视线，搪塞道：“我瞎写的，相公莫要在意。”
未等严宥回复，她又开始下逐客令：“相公，我困了。”
严宥也没有继续问下去的意思：“那便歇息吧。”
林茉等了片刻，也没见严宥有走的意思。
一双桃花眼猛地瞪大：“相公今日要住在微澜院？”
严宥挑眉：“怎么？”
林茉不明白，原书中明明说，这人不进女色。
眼下又是什么情况？
“我昨日着了风寒，今日身体不适。”林茉找借口推搪，“相公还是回去歇着吧。”
严宥却像是没听到一般，自顾自地到床上躺着。
林茉一脸生无可恋，她不会又要在桌子旁坐一夜吧。
“我突然想起来。昨天八宝受了惊吓，我得给她送药过去。”
未等严宥开口，林茉一溜烟跑八宝耳房去了。
严宥目送林茉离开，嘴角勾出一个若有似无的笑容。
他看向书案边的茶杯。
“严耿。”
严耿走了进来：“少爷。”
他刚刚看到，林茉跑进了八宝房间，大概猜到了怎么回事。
“少爷为何不与少夫人说明，你梦魇之事？”
严宥一直都有梦魇的毛病，自从来到京城后，就更严重了。
上次林茉给了一盒茉莉香膏，严耿将香膏放在严宥枕边，梦魇好转了许多。
只是那香膏现在已经挥发完了。
严宥并未回复，转而命令道：“叫夏纪明日去找林茉，让他且听林茉吩咐。”
“是。”严耿应道。
“派几人到林茉的庄子上，说是林茉派去的，每日收集煮茶之水。”
“是。”
严耿嘴上应道，心里却在嘀咕着，他家少爷何时连这般小事也管了？
第二日，京兆府衙。
“传人证。”公堂上一声高喝。
夏纪走到堂前。
“台下何人？”京兆尹问话。
“草民夏纪，是严夫人的护卫。”夏纪应道。
“你且将昨日之事细细讲来。”
“是。”夏纪恭敬一礼。
“昨日，我家夫人去城外庄子巡视，回城之时遇到了山贼。
“幸好遇见建安王世子，得其相救。
“奈何山贼穷追猛打，不得已之下，我们才躲到了山中的一间破庙，但期间并未发生任何逾礼之事。
“当时破庙之中，还有一对夫妻与一个孩子，他们也皆可作证……”
……
惊堂木一响。
“此案本官已然查明。”京兆尹沉声宣布。
“犯人田永福、许计多无中生有，造谣生事，毁人名节。按本朝律例，诽谤者，死罪。
“来人呐，把这两人拖出去斩了！”
那两个传谣言的混混大概从没想过，自己会因为传几句话而丢命。
这一判决，两人都吓得脸色苍白，连连喊冤，但也无济于事。
“退堂！”
林茉走出公堂，外面围观的群众还没有散去。
她上前对众人说道：“如今真相已然查明，京兆尹还了我清白，还请诸位莫要再被谣言欺骗。
“若再有私下传我谣言者，有一个我告一个！”
众人吓得一哆嗦，连忙散去。
谣言散播起来，一传十，十传百，在场中人有不少传过的，自然是经不起吓。
只剩下了人群后方两位书生打扮之人，一个胖子，一个狐狸眼。
胖子是郭允德，严宥的同窗，新科探花，同在翰林院当值。
狐狸眼是卫修远，户部侍郎之子，无业游民一个。
他冲着林茉的方向一笑：“严兄这新婚夫人，倒是有意思。”
郭允德似怕被人发现一般，拉着卫修远便走：“小声点，快走吧。
“可怜严兄，那般神仙人物，居然娶了这样一位女子，真是家门不幸。
“上次是南风天，这次又是破庙。她若是行为检点，怎会弄些这些流言蜚语来？
“这若是换成知书达理的林瑶，定不会是这般景象。
“哎，可悲啊！”
……
狐狸眼回头看向林茉背影：“我倒是觉得她比林瑶有意思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