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七章：苏醒之后
天是灰蒙蒙的，身边全是雾气，能够瞧见的就只有手指能够触碰到的地方，空洞而又虚无，莱克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
是活着还是已经死去，如果真的死去了，是否会有人因此哭泣，大概是有吧？
毕竟自己也并非孤单一人的，还是有人爱着自己的。
一想到这里，矗立许久的莱克有了些动力，打算在周围看看，他觉得如果自己真因为失血过多而死亡的话，那么灵魂应该就是去面见泰莱神，然后在祂的公正裁决下寻找到属于自己的一个位置，等待着重新融入泰莱神的一天。
而现在的情况是，他被困在一片灰蒙雾气之中。
能够行走，却没什么用处。
因为他无论行走多久，踩在脚底的一直都是那片光洁且平整的不知名材质，像是乳白色的水晶，但是当他摸上去却又不像，没有水晶的触感，和远行者号的窗户还是有很大的区别。
又不知道走了多久，反正莱克是没有什么感觉，不知道是不是死亡之后人的肌肉不会感到酸疼还是什么？
莱克现在不仅没有疲倦反而还有些许兴奋，最离谱的是他还不知道原因，就是从心底莫名翻涌上来的兴奋刺激着他，让他的行走速度越来越快，到了后面甚至于快步奔跑起来，莱克彻底失去了对于自己身体的控制权。
莱克惶恐地想要去命令着身体两侧来回摆动的手臂，他失败了，现在的他就好似一个围观者，在一旁看着自己在这一片灰雾之中疾驰，漫无目的。
不，也许还是有一些目的。莱克不知道怎么的，隐隐约约从意识的深处感受到了一种感觉，仿佛是凌驾于这个世界的感觉，源于心但又超脱于此，给他一种极其别扭的差异感。
“离开，离开这里，去往灰雾之外。”
这个念头从细小的声音演变为剧烈的怒吼只花费了短短的几秒钟，亦或许是很久，反正莱克在这里待得已经无法分辨时间了，这些不过是他估摸着随便说出来的时间，用以让自己不会迷失在荒芜之中。
“离开，怎么离开？在这灰雾之外又是什么？为何要去往。”
莱克感受着自己奔跑中的身体，发现还是无法控制之后，便转变思路对着那个虽然是自己的声音但是却极其陌生的念头询问道。
他等待了一会也没有等到任何回复，甚至连其他的念头都没有出现，就仿佛他刚才听到的不过是自己的突发奇想罢了。
就当莱克还在思索的时候，胸口突然传来了一阵剧烈的疼痛感，莱克突然想起，自己在“死去”之前胸口就是被那只巨大的魔獾所击伤，而自己失去来到这里之前也是因为伤口得不到救治而昏迷过去。
“啪啪啪”
一声清脆响亮的巴掌声在莱克耳边响起，原本灰蒙的雾气突然间全部消失了，只剩下柔和的光芒在他的视线里出现，但是他能够明显感觉到无法控制的躯体停下来了，而且之前疯狂运动的疲惫全部从身体中释放出来，使其无法驱使身体做出任何的举动，和一个玩偶一样，维持着僵硬身躯。
“自来处来，往去处去。”
那个奇怪的念头再次在莱克的脑海之中出现，并以一种极为清晰明亮的声音回答了莱克的问题，这让收到回复的莱克不由得觉得这个念头的主人反应太过于缓慢，自己都等了有一段时间，他/她才作出应答。
“来处在哪，去处又在哪？”
完全听不懂话语的莱克再次提出了问题，毕竟他一向都是不懂就问，生怕错过任何可以增长见识的环节，特别是不知道自己还能够坚持多久清醒意识的时候，多思考一会就是多活一会的证明。
“我说啊！小伙子问题不要那么多，这种东西自己去想，我哪来那么多时间去给你解释？我一个连东西都找不到的人，哪有空给你解答？”
突然那个神叨叨的念头突然一转了风格，将语气变得极为活泼热烈，以莱克的声音说出了他绝对不会使用的语气。
“啊？”
莱克被这一长串的话给说的有些懵，当他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那一团柔和的光就已变成了明亮的阳光照射在他的身上，耳边传来了咀嚼食物的声音，眼前正对的是一块银白色的金属顶板。
他能够认出这是远行者号驾驶室的车顶，他平时无聊的时候就已经将远行者号的驾驶室研究透彻了，只需要看一眼就能够发现顶板角落边缘那个被自己用炭笔画上的五芒星阵。
“醒了？”
坐在驾驶位的布提在听到躺在身边的莱克发出了迷茫的低吟声后，下意识地将目光投向了他，就发现莱克真的苏醒了过来，并非自己的错觉。
“我还活着？”
这是莱克第一反应，也是他开口说的第一句话。
“说什么呢，我可是拼了老命来救你，还叫上了一个专业医师作为助手，这再救不回你，我这个老家伙就得去找多卡赔罪了。”
布提听到莱克沙哑粗糙的声音沉默了几秒然后才语气高兴地说道。
“专业医师？老爹，你叫的支援来了？”
莱克虽然能够说话了，但是还是十分的吃力，说上几个词就得喘好几口气。
“支援？姑且算是吧！如果不是在我的威逼下，他们可不会在这个时候派出一堆特勤队的人来。”
从布提的语气来看，似乎他并不是很满意于前来帮助他的执法者小队，轻蔑之中又带着一些不满。
“那，结果呢？”
莱克并不想要知道过程花了多少工夫，只想要知道结果，那只再生魔獾还有修斯村长的结局是怎么样的。
“结果？你现在能够说话就是结果。魔獾被我杀死了，修斯被控制住，然后我就不知道了。在你昏迷的一天一夜里面，我倒是从每天来检查身体情况的医师那边打听到，风蛇群也是修斯引来的，不过数量太多反制手段无法使用，没有办法的情况下只好向上面求助，然后我们就来了。”
布提说到这里还笑了几声，算是给修斯的行为下了定义。
“那委托怎么办？”
莱克尝试着想要翻动身子，可是他一动弹，胸口的伤就在向他提示着自己的厉害。
“别动！这药上过之后，你应该就快要好了，让它安静地渗透进你的伤口之中，这可是我从他们那边抢过来的军用愈合剂。”
布提按住了莱克的肩膀，示意他不要再做挣扎，继续躺在临时搭建的床铺上面就好了。
“委托!”
莱克在发现布提丝毫不在意自己所提到的任务，有些着急地再次重复说了一遍，想要布提告诉他特勤队的处理结果。
“我听到了，嗓子不好就不要叫唤。”
远行者号并非在行驶过程中，而布提将驾驶室改造也只是为了能够更好地医治莱克。
他能够起身站在莱克身边，用手轻轻抚摸着无法动弹的莱克头发，安抚着他的情绪。
还算是敬业的莱克确实是想要知道他们此行的目的，在自己受伤之后，老爹为了照顾自己那么这风蛇群的问题就没人去解决了，所以他的眼神之中的意味还是很明显的。
“他们是特勤队专门负责异兽问题的，自然是能够处理占据溪河村水源的风蛇，不过我估摸着他们也是用暴力手段吧，毕竟我看他们的装备携带的还很齐全。委托失败就失败了，一次失败而已，又不是什么大事情，生命才是人最为重要的东西。”
布提将放在莱克脑袋边的木箱子往自己脚下拉了拉，确保自己膝盖不会碰到莱克的脑袋之后，他才安心地坐了下来，对莱克说着他在意的事情。
“那……”
莱克原本想要再去询问一下有关于修斯和再生魔獾的事情，可是又想到自己连跟最基础的情况都没有了解完全，又何谈其他的事情呢，所以话说了一半就又止住了继续下去的欲望，把布提听得焦急万分。
“不知道，你问什么我的都是不知道，你现在就应该好好休息，然后等明天差不多了，我们就回历法去。”
布提强制性地将莱克的双眼合上，又气又好笑地命令道。
莱克能够这么快苏醒过来，自然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值得喝一杯陈年葡萄酒，但是醒来之后就有一大堆问题朝着他袭来。
可真是，充满活力啊。
其实当莱克失去意识摔落在地上时，布提的心情就仿佛被提到了数千米的高空处，没有人能够抵达的高度背后代表着死亡。
这是他第一次有了徒弟，也是他第一次自己选择了一名值得培养的徒弟，原本是双重的喜悦拼接在一起的快乐，可是结果就因为自己的大意，差一点就将它失去。
不过好在情况都是比较好的，支援来了，莱克也被抢救回来，一切都是往好的地方发展。
除了在莱克体内神秘消失的混沌之力，其他倒是没有困扰布提的，但也正因为如此，布提也需要时不时地将秩序之力灌注入莱克体内，检查着这个小家伙的身上是否会出现什么异常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