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签文
路上,马车里。
“普陀寺现如今的主持是静远大师,他有个师弟,是静安大师。另外,在普陀寺后山,还住着一位息尘大师,是静远和静安的师父,隐世多年,本王只在年少时见过息尘大师一面。”
谢妤桉听完越清衍的介绍,点点头。
“昨晚大火丧命的,是何人?”
“是静安大师。”
“一个寺庙的师父总不能无缘无故就被杀害,这个静安大师身上,恐怕有故事。”
越清衍颔首赞同。
“但不论此事究竟为何,都要将其与林府一案联系起来。”谢妤桉闭上眼睛缓缓道。
越清衍看了一眼身旁人,继续道:“或许,本来就有联系。”
谢妤桉点点头。
两刻后,马车到达普陀寺。
谢妤桉刚站定,寺中就走出几人。
“阿弥陀佛,普陀寺很久未曾迎接贵客,贵客请。”静远说道。
谢妤桉稍作打量,就明白眼前说话的人是主持。
“静远主持客气了,本王今日携谢小姐前来,是为昨夜寺中失火一事。”
“二位为何而来,贫僧师父已然知悉,二位请随贫僧来。”
静远说完,转身向后院走去。
二人随静远走到失火处。
谢妤桉轻嗅几下,缓缓打量着这处禅房四周。
“昨夜寺中除了在大殿当值的几名小僧,都已休息了,结果静安的院子突然起火,众人匆匆赶到时,就已来不及了。”
谢妤桉听闻静远的话,点点头。
“自然来不及,有人洒了火油。”
越清衍点头:“主持,普陀寺出了此事,朝廷会彻查到底,主持安心,谢小姐和本王定会给普陀寺一个交代。”
静远摇了摇头:“阿弥陀佛,这是静安自己做下的孽。”
谢妤桉闻言,皱了皱眉:“静远主持此话何意?”
“谢小施主,万事讲究因果,静安他罪有应得,至于因为何事,贫僧不知,但贫僧的师父或许……”
“哦?息尘大师?他不是隐世多年,从不待客吗?”越清衍疑惑出声。
“师父今早出关,称今日有有缘人相见,贫僧想,可能就是二位。”
谢妤桉和越清衍对视一眼,谢妤桉说:“那就请静远主持带路,我们二人前去拜访一下息尘大师。”
“阿弥陀佛,请随贫僧来。”
谢妤桉让越清衍派人仔细搜查一下禅院,随后两人随着静远主持前往后山。
谢妤桉悄声对越清衍说:“我总感觉普陀寺怪怪的。”
“放心,一步一步查。”
谢妤桉点点头。
二人到了禅院,就见一仙风道骨模样的老者坐在院中。
“师父,人来了。”
息尘睁开双眼,看了一眼二人,微微一笑。
“静远,你先下去吧。”
“是。”
静远离开后,息尘的眼神一直落在谢妤桉和越清衍身上。
“数年不见,不知殿下是否还记得贫僧?”息尘缓缓道。
“本王对大师还有些印象。”越清衍微微倾身。
息尘点头:“殿下的名字,还是陛下请贫僧择的字,现如今看来,贫僧当时,并未窥得全貌。”
“大师的佛道一直为世人称赞,无人敢言其错。”
“阿弥陀佛,世事无常,无人能断定结果,就像贫僧根本看不出殿下身边这位谢小施主的命格。”息尘一双清明的眸子看着谢妤桉,却好似罩着一层薄纱。
“息尘大师,原谅我的无礼,我不信神佛一说,更不信命。”谢妤桉微微一笑。
息尘大笑两声,缓缓道:“无妨无妨,谢小施主还真是性情中人,与谢老先生还是有些不同的。”
“大师也认识祖父?”
“数面之缘,谢老先生与贫僧有缘。”
“静远主持说,大师也与我们有缘,不知大师想说些什么?”
息尘从案上拿起一个签筒,说道:“殿下前来抽一签吧。”
越清衍皱眉:“本王听闻,大师不轻易解签,今日是为何?”
“殿下,世事虽无常,可自有定数。今日贫僧看了看两位的命,发现一团迷雾,所以想请殿下取一签,贫僧与二位有缘,自是想尽绵薄之力。”
谢妤桉抿了抿唇:“大师,我虽然不信此事,可我也知道,窥天命之事对大师身体有害……”
息尘摆摆手打断谢妤桉:“无碍。”
息尘摇了摇手里的签筒,示意越清衍。
越清衍思考片刻,上前抽出一签,谢妤桉看了一眼,没说什么。
“自观相见好容仪,却论世事是与非。虽言天作难相合,莫做执念早抽身。”
越清衍看了一眼签文,脸色一变,将签紧握手中。
“大师,此签本王不解了,还是说正事吧。”
息尘看了一眼越清衍紧握签文的手,叹了口气。
“静安的事,具体贫僧也不是很清楚,只知道几年前他与人做交易,做了一些恶事,唉,贫僧也有错,没有看管好他。”
谢妤桉问:“他做了何事?”
“三年前林府的大火,与他有关,其余的,贫僧就不知了。”
谢妤桉点头:“如此,多谢大师了。”
谢妤桉看了一眼越清衍,向息尘福了福身,先下山了。
越清衍看着谢妤桉的背影,刚准备告辞,息尘的声音从身后传出:“殿下可以不尽信,但还是希望切莫强求。”
越清衍停下脚步,回了句:“多谢大师提点,不过万事万物总要争一争才作数。”
“唉,殿下留步,贫僧有一物相赠。”
息尘从身侧拿出一个盒子,打开,拿出了一串沉香木手串。
“殿下戴上吧,这是贫僧能做的最后一件事了。”
越清衍一愣,弯腰作揖后将手串拿来,戴在手腕上。
“多谢息尘大师,大师珍重。”
转身离去。
越清衍快步赶上谢妤桉。
“我刚才看见你看到签文后脸色不对,上面写了些什么?”
谢妤桉没有看越清衍,只是向前走着。
“没什么,说我们天作之合。”越清衍语气平静。
谢妤桉轻笑一声,挑了挑眉:“是吗,但愿如你所言。”
“自然,本就是天作之合,拆不散。”
“越清衍,你方才心乱了。”谢妤桉看着前方下山的路,缓缓道。
越清衍脚下一顿,随即恢复,笑着说:“无大碍,无论过程如何,结果只能有一个,事在人为不是吗?”
“你说得对,事在人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