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背黑锅的小鬼
两个老头离开过后，陈炎显得心神不定，我以为他担心惹火烧身，当天晚上才知道实情。
按照大家所说，两根混凝土柱子断掉，两个冤魂跑了出来，不出意外化身成小鬼，接连害死四个人。
如果大家的推测没错，两个老头就是罪魁祸首，绝对逃不出小鬼的魔爪。
不管两个老头多么可恨，毕竟已经痛失亲人，算得上是受到惩罚。
陈炎不想听到两个老头遇害，于是叫我带上引魂幡，要去回收站外请鬼。
看见陈炎拿着一个铜铃，当然我会感到好奇，问他用来做什么。
陈炎严肃的跟我说，鬼和冤魂不一样，如果身上带着冤屈，很有可能不好对付。
一旦两个小鬼露出本性，只能用三清铃对付它们。
这是收鬼的节奏吗？
我的心里有点害怕，考虑到陈炎是个高人，所以没有瞻前顾后，和他来到回收站外。
拉出伸缩式铁杆，达到两米高度擦进泥土，将条状形引魂幡挂在顶端，算是做好请鬼的准备。
陈炎点燃香烛，对着天地拜了拜，点燃纸钱扔向旁边：“荡荡游魂，何处留存，三魂早降，七魄来临……若有冤情，速速现身。”
一阵夜风吹过，引魂幡飘动几下，依然挂在铁杆顶端。
周围没有异常，一切那么平静。
陈炎看了周围一眼，再次念诵引魂诀，接下来却毫无动静。
陈炎没打退堂鼓，紧接着又念诵引魂诀，希望能把小鬼召唤出来，可惜四面八方静悄悄的。
确定两个小鬼不会出现，陈炎叫我收拾好工具，慢腾腾的走进回收站。
陈炎掏出手机，按下老杨的号码：“你在哪里？”
“家里。”
“陪我去趟殡仪馆，我要看看四具尸体。”
老杨顿时会意：“你是指被吓死那四个人的尸体？”
“对。必须看看尸体，才知道有没有猫腻。”
“殡仪馆见。”
陈炎挂断电话，关掉回收站的大门，带着我钻进面包车，发动车子赶往殡仪馆。
陈炎关门那会儿，我在无意中发现，他投落地上的影子，居然恢复正常状态。
要知道前几天，陈炎的影子很淡，看来近乎透明一样。
怎么会这样？
我不相信之前看错了，等到进入寂静的殡仪馆，再次观察陈炎的影子，确定没有任何问题，真的弄得一头雾水。
我站在陈炎身旁，原本准备打听这件事情，想起这是他的隐私，却不知道怎么开口。
正当我在为难的时候，老杨从接待室出来，先和陈炎聊了几句，然后朝着停尸房走去。
老杨利用自己的特权，叫人打开宽敞的停尸房，总算站在几排停尸柜跟前。
“四具尸体放在13号至16号停尸柜。”
老杨早已做好准备工作，一边向我们透露消息，一边拉出四个停尸柜。
总共四具尸体，躺在停尸柜里，其中两个中年男人，另外两个十几岁的孩子。
四个人，两对父子，来自于风水师家，以及包工头家。
四人的死相差不多，脸庞由蜡黄色变成青色，面目表情十分扭曲，眼球突起吐出舌头，浑身上下许多爪痕，像被人类的手指抓伤。
四人的胸口上，分别出现一个窟窿，比成年人的拳头更小，像是小孩弄出来的。
陈炎微微弯腰，观察尸体很长时间，又将鼻子凑上前去，像在辨别什么气味。
尸体放在停尸柜里，在低温的保护下，决不可能产生气味。
看见陈炎举止怪异，我和老杨对视一眼，免不了会感到好奇。
“你闻气味还是观察致命伤？”陈炎的脸快要挨到尸体，当然老杨会故意影响他。
陈炎没有说话，慢吞吞的挺直身子，然后靠近其它尸体，折腾挺久才开口：“我既在观察致命伤，又在闻尸体的气味。”
“尸体有气味吗？”老杨耸了耸肩膀，以为陈炎在开玩笑。
陈炎满脸严肃神色，斩钉截铁的说道：“一旦活人变成尸体，不管是在任何时候，都有浓度不同的气味，只是你们闻不着而已。”
我尝试着问了一句：“尸体什么气味？”
“尸气。”
陈炎回应一声，发现我们不明所以，不慌不忙的说道：“人有人气，尸有尸气，鬼有鬼气。大家都说四人是被小鬼弄死，不过尸体上没有鬼气，或多或少有点猫腻。”
老杨有点惊讶：“四人不是小鬼弄死的？”
“我敢肯定不是小鬼杀人。”陈炎的语气十分奇怪，似乎是替小鬼打抱不平，觉得它们被人冤枉了。
死的时候带着冤屈，死去那么多年了，居然又被活人冤枉，真他妈的毫无公理。
这一时刻，我站在陈炎那边，同样替小鬼打抱不平。
老杨打起十二分精神：“尸体上有没有妖气？”
“我敢断定，尸体上除了尸气，再也没有多余的东西。”
老杨若有所思的说道：“看来有人打着小鬼的旗号行凶。”
“你觉得是什么人？”
提起歹毒的凶手，不用脑子想都知道，正是两个小孩的亲人。
正如我的想法一样，老杨说出心里所想：“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打生桩这件事情，过去不止十年了，想要查出小孩的身份，绝对会有很大的难度。”
陈炎勉强的笑了笑，明显是给老杨施压：“没有难度要上，有难度也要上。”
“谁叫我干这行呢？”
两人相视一笑，小心关上停尸柜，不慌不忙离开停尸房。
跟老杨分别以后，陈炎冷不防的冒出一句：“难怪之前请鬼失败，原来和我的判断没错，或许两个亡魂没有化身成小鬼。”
我乐呵呵的说道：“既然不是特殊事件，那就不关我们的事了。”
“这件事情不是想象中简单，我们绝对会牵涉进去。”
陈炎望着昏暗的夜空，神情变得有点复杂，像在思考什么事情，又像是在暗自担心。
认识陈炎不算久，但我心里非常清楚，他是一个洒脱的人，通常不会顾虑重重，今天晚上却不一样，明显是有一堆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