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争吵
这个人景余并不认识，他微笑着回应：“您好。”
男人笑道：“这个场合说这件事可能有些突兀，我女儿一直很喜欢您，如果方便的话，不知道可不可以要一个您的签名。”
这样的场合，直接要签名的很少，作为景余的老板，段辰霖皱了一下眉，但是并没有出言阻止。
景余笑了笑：“当然。”
男人显然是有备而来，立刻从西裤口袋中拿出纸和笔，脸上也带了一点不好意思：“实在抱歉，因为我女儿明天的生日，如果不是太想送她一份特别的礼物，我也不会打扰您。”
景余低头，在纸上签了名，又写了一句生日快乐。
“不会，很荣幸您的女儿喜欢我。”景余把纸和笔还给男人：“帮我转达一句，生日快乐。”
男人很是感激，端起酒杯，景余和他碰了碰杯，喝了一口酒。
“景余。”
刚刚正在和身边的人寒暄的陆衡突然开口叫了一声，任凭谁都能听得出陆少爷声音中浓浓的不悦，于是都忍不住偷偷看了过来。
景余刚放下酒杯，有些错愕地转过头去。
“您先忙，我就不打扰了。”男人十分识趣。
景余抱歉地笑了笑：“那我先过去了。”
男人点点头，珍重地低头看了一眼手中的便签纸。
上面的字体雌雄莫辨，实在看不出写了什么。
男人艰难地辨认了几分钟，莫名有些心虚，不知道回家以后把这个纸条拿给女儿的时候，女儿会不会说他搞到的是一个假签名。
陆衡身边站着一位四十多岁的女人，女人的目光很是锐利，盯着景余看了几秒，直到景余走近，才收回目光，看了一眼陆衡。
“文导，这就是景余。”陆衡一手端着酒杯，另一手从身后揽住景余的后腰，微微用了点力气，将景余带到自己身侧。
“景余，这就是文舒文导。”
就算是不怎么看电视的人，都不会对文舒这个名字陌生，国内知名导演，从业二十余年，荣耀无数，一生未婚，全部的精力都放在了事业上。
是娱乐圈首屈一指的女强人。
忍受着身边陆衡几乎化为实质的怒火，景余也不知道他究竟在生什么气，脸上挂着礼貌的笑容：“您好文导，很荣幸认识您。”
文舒的脸上没什么多余的表情，点了一下头：“我看过你的作品，陆衡对你印象不错。”
景余侧头看向陆衡，后者连一个眼神都没分给他，只给了他一个紧绷的侧脸。
“陆老师太抬举我。”
文舒不算明显地露出一个笑容，看着陆衡说道：“我很期待与你的合作，你刚刚的建议我会考虑的。”
“谢谢文姐。”陆衡回答。
另一边，终于被敬了一轮的沐以安艰难脱身，抬步走到陆衡身边。
“没想到陆少能来，”沐以安换了一杯酒：“招待不周，见谅。”
陆衡眉眼微微下压，目光隐隐带了几分敌意，他瞥了眼站在身边的景余。
很好，这小子，又两眼直勾勾地看着人家。
只是沐以安对景余的目光视而不见，就像陆衡身边完全没有这个人一样。
“陆少，失陪一下。”敬了酒，沐以安客气地颔首，把手中的酒杯放下，转身往宴会厅外走去。
景余立刻说道：“我去一下卫生间。”
说完，没等陆衡反应，人已经快步走了。
景余跟着沐以安身后，见沐以安叫了一个工作人员过来，两人一边往二楼走，一边低声交谈。
他停下脚步，知道现在不是追上去的好时机。
突然，一只手一把拉住他的手腕，力气很大，景余痛得皱了一下眉，还没来得及看清身后是谁，就被连拖带拽地扯进了杂物间。
“砰”的一声，陆衡一把摔上身后杂物间的门。
杂物间不大，里面堆满了各种纸箱子，还有一些清洁用品，伴随着巨大的门响，立在门边的扫把啪嗒一声躺倒在地。
“你干…”
景余话没说完，陆衡握着他手腕的手猝然一松，他没有防备，背重重撞在身后的墙上。
“嘶…”
一声闷响，景余忍不住皱眉痛哼了一声。
这声不算大的声音， 终于堪堪拉回了陆衡几乎丧失的理智。
他觉得自己几乎从没有过这样失控的时候，垂在身侧的双手紧握成拳。
陆衡长出了口气，忍不住还是出声问道：“没事吧？”
景余伸手按了按撞痛的肩膀：“你干什么？”
陆衡这才发觉，就连他自己也没有理清楚，让他如此不满和愤怒的究竟是什么。
“你和沐以安很熟？”
景余想了想：“我们是好朋友。”
陆衡冷笑一声：“好朋友？可是看起来沐以安并不觉得你是朋友。”
“录节目结束第二天就特地跑到剧组给许安瞳探班，吃了晚饭还要在楼下见面。”
陆衡语气冰凉，“晚宴全程眼睛几乎贴在沐以安身上，景余，看不出来你对朋友都这么上心。”
景余不知道陆衡在发什么疯，他伸手推了推陆衡：“别闹了，有事出去说。”
他一边说，一边转身想去推杂物间的门，陆衡一把捉住他的手腕，只是收了点力，虽然抓的很牢，却不痛。
杂物间没有开灯，一点微弱的光亮全部来自门上面不大的小窗。
黑暗之中，景余的眼眸亮亮的，却没有任何情绪，平静无波地看着陆衡。
“那又怎么样呢，陆老师不是也一样，”景余轻声开口：“我看您对肖雯老师也挺好的，给她穿外套，担心她生病帮她要红糖水，陪她坐旋转木马。”
他自己都没有想过为什么会在冲动之下说出这样的话，几乎是一瞬间就后悔了。
一切都乱了，陆衡冲动了，他也是。
陆衡的呼吸变得粗重了一些。
就算看不到他的表情，景余还是知道，陆衡生气了。
“那是录节目！”陆衡语气不虞：“我没有给她穿外套，我脱下来她自己披着的，我有什么办法？还有红糖水，我…”
“这些都跟我没关系！你想对谁好是你的事，我想对谁好是我的事，陆老师，你究竟是站在什么立场干涉我。”
这句话一出，陆衡沉默了。
他盯着景余看了好几秒，目光深邃，情绪翻涌。
片刻后，陆衡才松开握着景余的手。
“景余，我以为这么久了，我们至少是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