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得胜归来
84、得胜归来
“啊，啊，”孤影在外边，听到对方这样的一番话，脸色顿时变得苍白的吓人，他几乎要急疯了，他愤怒的咆哮着，喘息着，将全身的力气全部汇聚在掌心，对着能听到声音的任何方向继续轰炸了起来，周围的好几座大山被夷为平地不算，还把山的下面也轰出了一道深不见底的巨大深渊出来，满山遍野草木俱毁，飞沙走石，尘土飞扬。他顾不得任何的形象问题，任由尘土飞屑挂满了全身，疯狂的在周围四处飞，四处找，不敢走远，也无论如何都不肯离开。
“我不相信，我不相信，既然能进得去，就一定可以出来，”他的双眼憋得通红，对着深渊大声的呼喊道：“哥哥，你一定要对我有信心啊，我一定有办法把你救出来的。”
外面的轰鸣声和赤羽的怒吼声像五雷轰顶一样传到了封清玄的耳朵里，他知道赤羽急眼了，但感动之余，也确定了一个信息，那就是赤羽也没有想到救自己出去的办法，看样子自己是真的要出不去了。
不知折腾了多久，外面震耳欲聋的声音停止了，整个世界安静到甚至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和脉动的声音。
站在一旁许久都没敢打扰他的灵牙，也跟着坐了下来，低声问道：“大师兄，主人也没有办法救我们出去吗？我们是不是要永远都待在这里了？”
封清玄抬起头，怜惜的摸了摸灵牙的头，问道：“如果真是这样，你会害怕吗？”
灵牙点点头，紧接着又摇了摇头：“本来是有点害怕的，但这里有你在，外面有主人在，我就不觉得害怕了。”
“嗯，是啊，灵牙不必害怕的，有些事情，有我们担心就足够了，你知道吗？我就是喜欢你现在懵懂无知，又什么都不愁的样子，这很好。”
整个气氛又变得静默了起来。
孤影在外面找了好长时间都没有找到出口，终于明白封清玄刚才为什么会那么茫然无措的想要放弃自己了，他也意志消沉的坐在了一个大石头上，用心倾听着法阵里面的细微的动静，在以前，他从没有像今天这样这么的羡慕过灵牙，羡慕它可以一直陪在封清玄的身边，如果此时，陪在封清玄身边的人是自己该有多好啊，哪怕一起被困到永远再也出不来了，只要两个人在一起不被分开就好，此时，他的心在滴血，无助绝望，但也无奈。
转眼又过了三天了……
眼看着太阳西沉，天又要黑了，地底下又想起了封清玄绝望的声音：“赤羽，你还在吗？有些话怕你听了会伤心，我本来不想说的，但现在看来无所谓了，我觉得早一点接受现实比像现在这样拖拖拉拉强很多，我在这里有灵牙的陪伴一点也不会觉得孤单，谢谢你不计前嫌，将灵牙带到了我的身边，一直看护着我，你的深情我感受到了，但今天，我想对你说声对不起，我可能要让你失望了，一起喝茶聊天，吟诗作画的生活想想都觉得美好，但你恐怕要找别人陪着做这些了，听我的话，别再耗着了，你走吧，若是我真的就此出不去了，你就忘了我吧，我们之间，就当成是一场早已被安排好的擦肩而过吧，这样想想就觉得心里轻松了，不是吗？”
封清玄的心里都不知道该怎么吐槽擦肩而过这个词了，嘴里痛心疾首的自言自语道：“这个词是谁造的啊，这样无情。没想到我真的要和我这辈子最不想与之擦肩而过的人擦肩而过了。”
显然封昀这是要放弃自己了。
孤影听到了来自地下封清玄细碎的哭声，他此时正坐在一堆沙土碎石之中，听闻这些，他心如刀绞的闭上了双眼，无力与挫败的感觉充斥着他的整个胸口，使他喘不上气来，他这会儿不想说话，也决不会答应封昀的请求，他就是这么倔强，离开这里他不知道自己今后该怎么生活，喝茶聊天，吟诗作画的生活，只有和自己喜欢的人一起才会有乐趣，才会有意义不是吗？否则，他宁愿自己永远都过不上这样的生活。
所以，他是绝对不会走的。
就这样，不知干坐了多久，阵法的上空又传来孤影近乎沙哑的声音：“哥哥，咱们再说说话吧，你现在能和我说说你们那边的情况吗？阵法里有没有什么特别之处，与我这边的情形不一样的？”
封清玄想了想说道：“我问过渡平之了，他说这是他新设的这个阵法，名字叫做擦肩而过，我已经和渡平之、你师姐、还有汪泽洋汪掌门他们很多人擦肩而过一次了，这个地方很奇怪，像是被新开辟出来的另一个独立的空间，无论我听到谁的声音，只要是顺着声音去找人，都无一例外的找不到人，还有一件事情很奇怪，我分明觉得自己浑身是劲儿，刚才却不小心从天上掉了下来，估计，你师姐他们的情况和我一样吧。”
听到这里，孤影紧张道：“哥哥，你有没有事啊？有没有被摔到啊？”
知道对方为自己担心了，封清玄赶忙解释道：“哦，这道没有，不知道为什么，在这里，我好像很经摔的样子，身体并无大碍。”
灵牙也跟着说道：“主人，这里面还有一点很是奇怪，整个世界冰天雪地的却感觉不到寒冷，像我这样动不动就会肚子饿的人，都不知道在这里待了多久了，也没觉得饿。”
“嗯，”孤影在外面认真地侧耳倾听着，他的脑海里不停的想着里面奇怪的场景，口中下意识的复述道：“越是想追，就越是会擦肩而过追不到，不追反而还可以像我们这样坐在一起说说话是吗？越是冰天雪地，越感觉不到寒冷。许久不吃饭都不会觉得饿。当你觉得自己很有力气时，却会不慎从天上摔下来？那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你们越是不觉得饿，其实身体里已经需要能量，早就饿了？你们脚下踩着的地对你们来说就是天，在你那个空间的人都是在天上行走？我猜想，你们那里会不会是一个本末倒置的世界。”
他忽然想到了什么，眼前一亮，大声说道：“哥哥，如果我说的没错的话，你们那边很多事情都和我这边正好相反是不是？所有的一切都是相反的？”
“好像，是的。”封清玄讶然道。
说到这里，孤影的精神豁然一振，继续问道：“那哥哥此时听见我的声音是从什么方向传过去的？”
“天上，”封清玄忽然像是得到了什么启示，心中顿时豁然开朗，迫不及待地说道：“如果按照它一贯的相反风格来看，那这么说，你现在应该是在我的脚下？孤影，你让一下，我这就试试能不能出去。”
封清玄的心里忽然重新燃起了希望的光芒，他用咒语将灵牙化为一条小青蛇，顺手揣在了怀中，用尽全身力气，飞身而上，掌中汇聚起耀目的灵光，风驰电掣般向着身下的大地狠狠地推了出去，随着轰的一声巨响过后，一股强大的气流冲了进来，大地被打出了一个巨大的缺口，外面的一个光明的世界豁然映入眼帘，他忽然身体失重脚下一空，从万里高空之上掉了下来。
孤影循声望去，一抬头就看见天上出现了一个灰蒙蒙且巨大的深色漏洞，封清玄从洞里掉了下来，他赶忙飞身而上想要将他接住，谁料，封清玄反应极为灵敏，千殇剑发出低沉的嗡鸣声，‘嗖’的一下一跃而出，稳稳地被它的主人踩在了脚下。它并没有带着它的主人从天上落下，而是一个急转身，又原路返回，冲着天空中出现的漏洞飞驰而去。
他们还来不及高兴，庆祝，空中响起封清玄的声音：“赤羽，快随我回去，救其他人一起出来。”
一道闪着红光的魅影，嗖的一下，紧随着封清玄飞冲进了虚境之门。
他们终于找到了出去的法门，回到阵法中后，用了一天的时间将所有被渡平之抓过来的人质全都放了出去。
这里边各大派的弟子都有，大家对封清玄的解救再造之恩铭感五内，感激不尽。一场阴谋的战火终于被熄灭了，大家皆是心力交瘁，身心俱疲，封清玄厌倦了这种勾心斗角，尔虞我诈，与人相交全无半点真心的生活，不想再涉足仙界之事，他们相约所有处理战俘的后续事宜都在下一次的仙联茶会进行，而紫云宫的宫主汪泽洋为了一己之私，品德沦丧，坏事做尽，被取消了这一次置办仙联茶会的资格，经大家一致投票决定，两个月后各大派将全部的叛徒乱党全都抓起来，一同送到太巫山伏龙寺接受严惩。
之后的战后重建工作十分艰巨且繁杂，坤宇观里还好，因为一直属于赵友正管辖，所以才免遭重创，被保护的很好。其他门派就不好说了，到处残垣断瓦，满目狼藉，尸骸遍地，血流成河。所有仙界的仙山古刹，屋瓦楼阁，皆不同程度的遭受了破坏，损毁。
近日，各大派的人都很忙碌，只有坤宇观这边风景独好。
晚上，坤宇观的天空中星辰闪耀，犹如一粒粒地珍珠，把深蓝色的夜空点缀得光彩夺目，比起皎洁的明月也并不逊色。山间轻雾飘渺，空气中到处是一股清新的花草香气，远处隐隐约约星星点点的一些光亮，那是萤火虫在点着灯笼欢聚嬉戏。
孤影扬起脸来，望着满天的繁星和如墨的天幕，饶有兴致地对封清玄说道：“哥哥，你最近太辛苦了，让我们放松一下如何？我们以这漫天的星罗棋布作为背景，用萤火虫作画可好？”
说着，他展开手中的宝扇，照着半空一挥，一阵邪风吹来，无数萤火虫打着灯笼，像是能听懂他的话一样，从东南西北各个方向聚拢而来，莹莹绿光集成圆盘，像一轮巨大的满月，光影照彻整个山林。
封清玄似乎对赤羽的建议很感兴趣，抬头望着上空像满月般的一团萤火虫，展颜笑道：“赤羽，这就是你要做的画吗？一个球儿吗？”
见封清玄兴致极好，孤影对着天空长袖一挥，那团含着万千萤火虫的荧光团逐渐散开，每一只萤火虫似乎都知道自己该去哪里，仅是转眼的功夫，天上便出现了只有在大年夜才有的炮火流光，像一团团盛开的荧光花朵，虽然颜色单一了些，但足以美得令人目不转睛，应接不暇。
流光散尽，萤火虫们似乎又在变幻着队形，简短的一阵凌乱过后，天上出现了一张满目柔情，坚定帅气的脸，那人的嘴角本是棱角分明，起初看上去是一副淡漠的表情，随着作画的荧光不断的流转方位，天上的那张脸上忽然变得眉眼弯弯，嘴角上扬，英俊明媚到不可方物。
封清玄看清了画上的人是谁后，脸一红，转头对上孤影说道：“原来，你在这儿等着我呢？无聊的时候喜欢拿我开玩笑是吧？”
“我哪里敢开哥哥的玩笑，我可不想再被撵走了。”孤影扬首看着自己的画作，满意的笑道：“哥哥你看到了吗，你笑起来是要令山河都失色的，我要让身边的人记着一个原则，就是一定要时不时地让哥哥开心一些，你的心情好了，我们才会觉得看着养眼啊！”
封清玄仰起头来，将袖摆一挥，满天的萤火虫又重新变换了队形，片刻之后，在夜幕之上封清玄的旁边又多拼凑出来一张脸，那是孤影的面庞，深邃的目光，高挺的鼻梁，只有面对他时才会有的灿然的笑容，两张脸放在一起，像是在对视着笑，笑容里包含着无尽的欣喜与满足。
封清玄满脸笑意地指着上空的那张脸说道：“其实你笑起来也很养眼，只是我平时怕你骄傲很少说起来罢了。”
“是吗？”孤影目不转睛的看着封清玄，满脸错愕：“哥哥你这是什么意思？是也喜欢我了吗？我没有会错意吧？”
封清玄也转头看着孤影，正言说道：“不知道我的想法会不会太奢侈，这么多年，我过够了一个人的生活了，不想总是一个人了，等过些时日，摆平了眼前的一些事情，我想，我想我们就永远的生活在一起不分开了好吗？”
孤影像是没有听明白，诧异的说道：“为什么要等过些时日？从现在开始，我就想一直守在哥哥身边，但是你说的不分开是什么意思……”
面对自己喜欢的人，封清玄再也不想顾及那么多了，谁的名声他都不在乎了，只想一直和赤羽相守到老，无论他是男的也罢，女的也罢，自己还有其他的选择吗？为什么要为了一些世俗的眼光而和相爱的人分开呢？自己也是一个普通的人，不是圣人，也是有感情的，也照样会为了自己喜欢的人彻夜不眠，辗转反侧，思之如狂……
“你没有理解错，就是那个意思，”封清玄面红耳赤的说道：“我已经喜欢上你了，虽然你是个男子，曾经让我，让我有些困惑，但是除了你，我怕是再也喜欢不上别人了，总之，如果你愿意，无论你是男是女我都不会离开你，不知道我有没有这样的福气……”
言罢，忽然一股暗香扑鼻而来，一个美丽的女子，温润的双唇，凑了上来，将封清玄的嘴唇含住了，孤影此时终于听出了些端倪，心中顿时豁然开朗，原来，封昀一直喜欢的都是女子，竟然还为自己的性别而感到困惑过，他欣喜之余急忙换回了幻影的身形，温柔妩媚，淑丽端庄，目光炙热且疯狂，双臂紧紧地环在了封清玄的脖子上。
她一边吻着他，一边柔声说道：“哥哥，早知能永远和你在一起，我就不会每天跟在你身后要求还账了。我现在的样子你可还喜欢吗？”
封清玄长这么大，头一次感受这样炽烈且缠绵悱恻的吻，面红心跳到无法呼吸，他轻轻侧开脸，喉头上下耸动，满目柔情的端详着赤羽，：“喜欢，可是这么容易就能还账你怎么不早点说？害我担心了好久……唔，”
一波更绵密热烈的拥吻再一次袭来，使他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