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分道扬镳
58、分道扬镳
不到半个时辰的时间，桌子上就摆满了各色美食，什么酿豆腐、菠萝咕老肉、红烧狮子头、挂炉烤鸭、烤乳猪、蜜汁叉烧、老火靓汤……还有几道封清玄都不认识的菜肴被一起端了上来，每一盘菜的分量都不小。
封清玄望着这样一大桌子的菜，目瞪口呆的说道：“灵牙，你确定这些菜是点给我们三个人吃的吗？我觉得我有一道菜就够吃了。你们两个能吃的完剩下的二十几道菜吗？”
孤影此时脸色阴沉，默然不语，灵牙却拍着胸脯一本正经的说道：“大师兄，不是我吹牛啊，我现出原形的时候，少说也有远古巨龙那么大了，你吃不了的饭菜，我都可以帮你。这次我家主人派我出来，就是方便我在你需要的时候帮助你的。”
这些话一说完，孤影的脸色越发变得的比刚才更难看了，他冷然提示道：“灵牙，你确定你没有曲解尊主的意思？尊主派你出来的本意是帮助哥哥吃饭的？”
灵牙自知语失神情一凛，拉着凳子往封清玄的身边靠了靠，像是被孤影说话的气场给震慑到了，嗫嚅着说道：“尊主的意思是帮什么忙都行，什么都帮。”
封清玄笑着帮灵牙解围道：“对呀，灵牙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多吃点倒也无妨，孤影，你知道吗，自从最近每天吃饭的时候有灵牙相伴以来，我的胃口也变得越来越好了，这件事灵牙功不可没呀，呵呵，你回去不要跟赤羽说这些有关吃饭上厕所睡觉之类的小事了，你们尊主不是应该管一些重要的大事儿吗？还是不要让这些小事情扰乱了他的心神才好。”
听见封清玄竟这样百般袒护灵牙，孤影似乎是放心了，笑着说道：“既然哥哥都不计较它的不懂事，我也就没什么好说的了，不过哥哥刚才不会认为我是那种会在背地里告人闲状的人吧？”
封清玄被问的不好意思了连忙解释道：“不会，我怎么会那样认为呢？我，”
孤影打断了封清玄的解释说道：“哥哥跟我是不需要解释什么的，我猜哥哥只是担心尊主回去会责怪灵牙才会那样说的吧！其实哥哥大可以不必为灵牙的安危担心的，尊主一直以来对灵牙都很好，他在尊主那里既没有挨过打，也没有受过罚，安逸得很呢，所以才被惯成今天这个样子。”
“是吗，”封清玄轻吁了一口气，他也确实不希望孤影对他袒护灵牙有什么想法，忽然改了别的话题说道：“孤影，吃完饭后，你就要回去了吗？或者还有什么别的打算吗？”
孤影放下了手中的筷子，略斟酌了一下说道：“哥哥，虽然有点不舍，但我今晚必须要回去，尊主那里还有很多事情需要我来帮着处理，耽误不得。”
“哦，”封清玄看上去好像是有什么难言之事，用手挠了挠头皮，憋了半天才又问道：“你这次出来，把以前关于赤羽的案子已经基本上查的七七八八了，只是还有一些细枝末节没查清楚，但也足以给你家尊主交差了，之后的东临老仙齐肖远之死和你家尊主一点关系都没有，想必以后你就不用再出来查案了吧？是不是以后我很难再见到你们了？”
封清玄其实是有点担心，如果连孤影和灵牙他都见不到的话，会不会以后想见赤羽就更难了，他现在与赤羽之间的联系也就这么多了，他真的害怕和赤羽之间会不会连面都还没见到就彻底地失去了联系，从此形同路人。
孤影此时不知道在想些什么，面色沉静看不出喜怒，沉吟片刻后，他抬眼说道：“哥哥大概是忘了，当年不知是何方高人将一众邪灵皆封印在了我家尊主的身体里，致使她含冤离去，对我家尊主而言这可不是一件小事，尊主一定还会派我出来调查的，想必哥哥以后还会再见到我的。”
“那就好，”封清玄心里的石头终于落了地，继而又问道：“那灵牙怎么办？它一会儿也要跟着你一起回去吗？”
孤影思忖片刻说道：“哥哥，你的衍仙珠现如今不知了去向，如果再带着灵牙，它身上的妖气就无法遮住了，会给你添不少麻烦的。”
话说到这里，封清玄的脸上不自知的露出了失望和不舍的神情，他低着头不吱声了，孤影看着他的表情心中不忍，话题一转，说道：“其实，我更愿意让它待在哥哥身边，毕竟总把这样一个不懂规矩的吃货放在我身边也会很麻烦的。”
封清玄看着一旁旁若无人认真吃饭，狼吞虎咽还吃的满嘴油光的灵牙忍不住笑了：“我不嫌它麻烦，就让它跟着我吧，有妖气又怎么了？在我看来它现在只是一个贪吃的小孩子。看着它，我总能想起当年的赤羽，”说到这里，他遗憾地叹了一口气：“我可真是没用啊！还把衍仙珠弄丢了……”
话题有些敏感，封清玄说不下去了，当初的赤羽也并没有做过什么坏事，反而还以一己之力镇压住了邪灵好长一段时间，自己当时的脑子里为什么就是反应不过来这些呢？在赤羽最需要人理解，最无助，最需要人庇护的时候，却是自己亲手当着众人的面向他捅出去了那致命的一剑……，想到这里封清玄闭上了眼睛，都好久了，这些年每当想到当初自己捅出去的那无情的一剑，他都会感到一阵窒息，心中痛苦不已，悔断肝肠。
师尊临终之前尚未说完的半句话大概就是：“赤羽他和你们不一样的，不要让他摘掉衍仙珠。”可惜自己当时被仇恨冲昏了头脑，都没有好好的领悟师尊此番话的用意，就妄自冲动行事了，想来自己也确实不配当坤宇观的掌门，当时走掉才是正确的选择。
赤羽到现在都不肯见上自己一面，想必是恨极了自己当年对他的所作所为吧。如今他还肯让灵牙跟着自己，还肯在关键时刻救自己一命，已经称得上很大度了，再没有人大度到能把事情做到这一步了。
由于思绪太重，封清玄已经彻底没有心情吃饭了，不到一柱香的功夫，桌子上就变得一片狼藉，盘子、碗里全都空了，灵牙的碗里和筷子旁边堆满了刚从口中吐出来的碎骨头，它一脸餍足的打着饱嗝，似乎刚才只顾着专心吃饭，一点也没有听到封清玄和孤影的说话内容。
吃完饭后，他对孤影说道：“孤影，你有事情就回去吧，我有大师兄陪着你就放心好了。”
说完话后，气氛好像变得僵硬了起来，它忽然反应过来自己好像有什么地方没说对，赶忙又改口说道：“不是，是有大师兄陪着我你就放心好了。”
孤影一脸黑线的看着灵牙：“……”
“我是想说有，有我陪着大师兄，你放心好了。”灵牙急得直挠头，“孤影，你再这样，我就再也不想理你了。”
闻言，孤影的脸色渐渐的柔和了下来，对封清玄说道：“哥哥不必自责，丢掉衍仙珠我也是有一定的责任的，不过，衍仙珠虽然暂时的丢了，咱们一定会有办法把它找回来的，一想到我们今天救下了初晨，就觉得不虚此行了，不是吗？”
封清玄点点头，心中释然道：“嗯，不错，衍仙珠虽是仙界法宝，但若能换初晨一命到也值得的。”
孤影忽然站起身来，对封清玄说道：“哥哥，衍仙珠之事请你放心，我一定会将它找回来还给哥哥的，我还有事，不能再耽搁了，只好就此告别了。”
封清玄也准备站起身来与他告别，被孤影的一只手按在了肩膀上：“哥哥不必起身相送，我们很快还会见面的，等寒鸦一会儿把云熙送回仙济岛后，我会让她继续跟着你们，有什么需要我的地方，可随时让寒鸦传话过来，哥哥若有事找我，无须客气，我定会随叫随到。”说完话后一转身，孤影的身影就消失不见了。
孤影从饭店里一出来，急急赶回了坤凌峰的冰洞里，三件事，第一，如果不及时救治初晨，初晨就再没有醒转过来的希望了。第二，就因为她提前出关，没有修行到位，她体内的一正一邪两股力量又缠斗在了一块儿，她感觉自己整个身体都快被撕裂开来了，再加上前几天她为封昀祛毒，所吸到体内的毒素还没有及时的去除干净，急需再潜心修炼一段时日才行。第三，对她来说也是最为重要的，那就是她已经感受到自己体内此时邪气旺盛，很快就会变为女子的模样，她还没想好到时在封清玄的面前该怎么解释才好，五年前，对方对自己是邪灵之身那是相当的介意了，如今就算封清玄在态度上对这件事有所转变，想必一下半下的也接受不了她那副头上长角，红发赤眼的骇人样子，及时的走掉也是为了避免大家尴尬，难堪。
回到冰洞，初晨已经被放在了榻上，却不见了寒鸦的身影，她一定是送云熙回仙济岛去了，赤羽走到初晨的身旁，立刻从手中翻出了一道法印推向了初晨的身体，一道熠熠灵光照在了初晨的身上，将她的三魂七魄强行的封印在了尸体之上不能抽离。
做好这一切后，赤羽才放心的拖着疲惫欲裂的身体，走到了地上的一个蒲团上坐下，开始运功逼毒，然后再想办法催动自己体内的纯阳之气来控制自己体内的那一团燥动不安的邪气。
虽然此时封昀的身边有灵牙的陪伴，但赤羽依旧不放心，因为她到现在都不知道和渡平之一起作案的那个黑衣人究竟是什么人，有多大的能量？他们还有没有其他的同伙？更让她不安的是这些人在自己不在的时候，会不会为了不让封昀破案而对他下毒手？何况现在灵牙又是那样一副不靠谱的样子，关键时刻封昀恐怕还要费神来保护它，即使如此，她还是坚持将灵牙放在封昀的身边，是因为灵牙身上带着封昀当年送给自己的通灵玉佩，关键时刻，赤羽会通过通灵玉佩发出的警示而感知到他们的危险，只有这样自己才能保证在关键时刻及时的出现在他们的身边……
吃过晚饭，封清玄准备和灵牙找一间客栈在此地休息一夜，昏黄的夜市上，灯火阑珊，小贩们的叫卖声不绝于耳，灵牙像一个未见过世面的孩童，边跳边高兴的拉着封清玄要这要那，它走在一个叫卖拨浪鼓的商贩面前，望着推车上插满的拨浪鼓两眼发光不肯走了。
封清玄笑着说道：“灵牙长这么大，难道连个玩具都没有人买给你吗？”
灵牙回头满脸无趣的撇着嘴说：“是啊，我那主人打从认识我开始就身份不明，每日担心自己的身份暴露，哪会有心情给我买什么玩具？她现在说不定还在研究怎么救初晨呢，就更不会有心思买这些小东西给我了。”
封清玄从怀中掏出了一吊钱放在了卖拨浪鼓的商贩手中对那商贩说道：“给我拿两个拨浪鼓。”
灵牙拒绝道：“不不不，大师兄，我要一个就够了，买两个太浪费了，也不便于携带。”
“好，那就随你吧，”
封清玄等灵牙挑好了拨浪鼓，他们又继续向着夜市的深处走去，他忽然想到什么，一把拉住蹦蹦跳跳走在前面的灵牙问道：“灵牙，你说赤羽他会听孤影的话把初晨救好吗？”
“哦，哦，”灵牙稍作反应，回答道：“当然会听了，主人现在最听孤影的话了，总之孤影说能救那就一定能救。大师兄，我觉得此时你不应该只担心初晨的安危，你最应该担心的是我家主人的安危才对。”
“虽然我至今都没有见到赤羽，但我能明显感觉到，他现在无论是内力还有功法，总体来讲他的功力远在我之上，现在的我还真不知道有哪些方面可以为他担心的了，只是孤影此人深不可测，你确定赤羽现在最相信的人就是他吗？”
这句话很明显是在问灵牙孤影此人究竟可不可靠。
灵牙挠挠头叹气道：“哎，你们两个人我真是服了，别的我不好说，大师兄，你完全可以信任孤影，你要相信我家主人的眼光，切不可再因为信任问题，让别人有机可趁就是了。”
封清玄点了点头，虽然他不清楚为什么赤羽会这样信任孤影，虽然他听到这些后，心中不免会有些怅然若失的感觉，但他依然愿意相信赤羽所信任的人。毕竟和孤影相处的这短短的半日里，孤影对自己的尊敬和爱护都不像是装出来的。人与人之间真诚相处的这种感觉最能打动人心，封清玄觉得这些人才是他真正想要与之同呼吸共患难的自己人，比起那些一天到晚只会笑脸迎人却心怀不轨之辈，强了不知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