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被孙明祖给截胡了,一千五百件坯布
“六哥,还记得那个犹太商人约翰内斯吗?”卢家驹看向两人,“我们大可以让卢森堡贸易行代我们购买坯布,还可以找找其他几家染厂,一起购买,这样每件布或许还能再下来几块钱呢!当然,藤井那边也不能这么断了,大不了换个码头收货就是了,大活人还能让尿给憋死?”
“嗨,你小子,去了一趟上海,口条都顺了啊?”陈六子挺高兴,“行,回头我打个电话,不,你现在就打给藤井问问他们那边的情况,如果德国当局让他们卸船还不要紧,如果当真不让,就只能另找他法了。我们没有坯布,孙明祖那边也是一样的的!我们耗得起,他们耗不起啊!”
元亨染厂家大业大的,藤井上次说漏嘴过,按照元亨染厂现在的产能,一次要一千件坯布是绰绰有余的,就算一下子吃下两千件布也是一点压力没有。
卢家驹起身走到电话机前面,拨了出去。
“藤井先生,我需要和我的合伙人陈先生好好谈谈,回头再给您打过去吧?”
卢家驹挂断电话走了回来。
“怎么样?藤井怎么说?”陈六子伸着脖子问道。
“确实不让停靠了,他的西红丸现在正停在青岛码头不远的地方,码头方面禁止岛国商人的船只卸货。”卢家驹摇摇头,叹了一口气。
“这事情说白了,他是替他们岛国当局背锅了,要是没有出这档子事情,货物到了码头,该我们的我们履约就是了,但是现在不同了。”赵东初分析起来。
卢家驹双眼一亮,这不是和岛国侵占东北一样的套路吗?
那会儿青岛商业协会也搞过这一套,打着“共同抵制日货”的标语,青岛四十八家企业共同拒收坯布。
现在虽然商会雏形还没有搭建起来,但是德国当局一刀切的做法,等于间接的抵制日货流通了。
“六哥,家驹,这件事情还是得谨慎一点,要是我们现在吃下这一船布可能会压缩成本,但是会不会受到当局的打压?”赵东初不得不慎重,他原本觉得他大哥太过保守,但是现在看来,陈六子和卢家驹又太过激进了。
现在他已经没有退路了,再回去济南,一辈子都不会被他大哥看得起了。
苗瀚东虽然没有在这件事情上过分表态,但是言语中可以听得出,他对赵东初的眼光的赞赏。
此时的元亨染厂办公室,藤井一样派人过来知会他们了。
刘账房刚刚把人送走,孙明祖就给自己倒了一杯酒,递给了贾思雅,“思雅啊!这次有点难办了啊!大家订购的坯布都在码头了,但是当局不让卸货。藤井刚才派人来的意思,你也听到了,就是想让我们元亨或者他们大华一口气吃下这一船布。钱倒是小事儿,但是吃下有什么后果,现在还不明了。”
“你也是傻,少买点不行吗?陈六子那点钱,他们能吃下一船布?”贾思雅一脸的鄙夷,“藤井这么做无非就是想让我们自己吃下这一船布,大华那边,只是他的托词,他知道大华没有那么多的资金。所以,我们可以趁此机会,跟藤井谈谈布价,尽可能的要个好价钱!”
孙明祖大点其头,觉得贾思雅的分析很到位。
他也觉得藤井故意提到大华,整个青岛,眼下能够一口气吃下西红丸一整船布的就只有他们元亨。
至于抬出大华来,就是想给他们造成竞争对手的感觉,让他们两家拼个你死我活,无非就是价格的问题。
“思雅,你来的路上也看到了,岛国的商铺和那些日侨都被驱逐出境了,这是一个信号。”孙明祖没注意贾思雅的表情,继续分析着,“如果藤井的西红丸不能在码头卸货,我们就要考虑运输成本,当然,如果藤井愿意包揽下这个成本,我们买了也就买了,但是以后呢?如果这个禁令一直施行着,以后的生意不就做到头了?”
“不会的,我们大可以去天津买坯布,天津开埠印染厂,也可以生产坯布,就是我们没有买过他们的布,不知道他们的单价是多少。”贾思雅马上崩了出来,“如果东亚商社以后都不能履行供货合约,再想其他的办法,大不了去上海订购。”
等到卢家驹和陈六子这边说服了赵东初后,给藤井打过去的时候,才听说元亨染厂的孙明祖已经买下了他们一船布,近一千五百件坯布一口气吞下了。
“到底是元亨,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他们是有这个底蕴的。”陈六子叹了口气,“按说我们最多也只能吃下几百件的规模,藤井选择孙明祖也无可厚非。青岛码头不让卸货,他们就要绕道找地方卸货,这个运输成本可不低啊!”
一千五百件坯布事情倒是小事儿,长城印染厂的转让工作已经进入了尾声,有李万岐在,第一批坯布月底就有消息了。
大华的仓库里还有一百几十件坯布,还不至于多难受。
在回青岛前,李万岐给他算过一笔账,长城印染厂一件布的定价最多能够压到76块钱左右,这也是他们被六合染厂压得喘不过气的原因,林家用的是印度棉,这种棉花毛长耐织,而长城用的是本国棉,光是这个差距长城就已经输了。
不过凯瑟琳表示棉花的问题,贸易行可以通过正规渠道来解决,长城染厂刚刚换了东家,现在要解决的是士气问题。
“六哥,别在意,我觉得元亨这笔生意没那么容易到手。”卢家驹神秘的笑笑。
两个人一脸不解的看着他,“藤井都打电话来通知了,你怎么还说不容易到手?”
“别急啊!慢慢看吧!”卢家驹起身整理上衣,“六哥,我有事先出去一趟。”
两个人不知道卢家驹葫芦里卖得什么药。
卢家驹已经坐上了牛大力的黄包车朝着巡捕房去了。
“怎么没看到老刘?”
“刘哥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