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既蠢又坏

    “东仔，你叫我张叔就好。我是真没想到，本以为这次，应该被一些活死人咬了。”

    张叔把小三轮停到大鲸鱼钓场那边的破板房那儿。老刘用煤气罐煮了一锅米线糊出来，还往里放了一条小鲫鱼。

    不管咋说，这里有两个钓场，找条小鱼，还是能的。五个人，一人端着一个大塑料碗，都在吃米线糊，有鱼肉味道，挺好的啦。

    “张叔，你现在有啥想法？”东哥端着大半碗米线糊，倒在小屁孩碗里。米线糊这东西，好做，方便，迅速，就是不禁饿，尤其像小屁孩这种半大小子，一会儿就饿得头晕眼花。

    “我能有啥想法。以前在老山战场当过兵，没受伤，也没啥军功。好不容易退伍复员，回到这附近老家，镇上武装部原本安排林业站的名额，被镇上一个领导侄子顶替了。”

    以前就在山下面种地，栽荔枝树，也养过鱼，养过鸡，养过鹅。也做过小买卖，摆过摊，也在厂子门口卖过炒饭，十几年前，村子外面工业区拆迁过，补偿了一些钱，家里盖了一栋五层楼，拿来收房租。

    后来修水库，规划青桐山景区，工业区也被封掉，除了收点房租，那就种个菜地，慢慢活着呗。

    “张叔，你不害怕这些丧尸啥的？”水哥放下空碗，对张叔问道。他对以前的生活，确实很懵逼。

    以前做生意赔了好几回，最后搞了个破钓场，妈的，还没等干啥翻身，丧尸却来了。别说挣钱，不被丧尸当饭吃了，就谢天谢地。

    “我一个老百姓，有啥关系？中国人几千年了，不都是种地？以前我见过战场，见过死人，活死人有什么区别？会动一下，能咬你，就怕了？别想乱七八糟的，我那楼房地下室，还有几百斤粮食，还有菜籽，还有锄头，铁锹，这钓场旁边，我觉得，种菜就挺好。

    先种萝卜，还有胡萝卜，再种菠菜，长得快。”张叔现在是个彻底的老农民，他也不关心什么生化危机，还是什么危机，人还没死，就该干啥干啥呗。五六十岁的年纪，有啥可瞎操心的？就算你操心，你野心勃勃，你称霸世界，又能咋地？你能熬过几波丧尸还不知道呢。

    “听张叔的，咱们就先种地，种菜。钱也别瞎操心了。小心多活几天，行了。

    咱们立个规矩，家里面，听张叔的，外面听老子的。这两个钓场和附近的树林还有土地，都是咱们的。不管干啥，没地，你怎么种呢？”

    “就这样，咱们有几个人，就得立个规矩，别蒙着头瞎搞。”水哥表示同意，现在还没饿着，东哥还从登山客的背包里面搞出来两瓶米酒，这是挺好。

    这几年不断折腾，总想着自己当老板，和别人一样，被称为什么总。可是实际上呢，离老板越来越远。自己干不了，那就跟着东哥混几天。

    东哥这人是狠，可是很仗义啊。你看他对那个小屁孩，非亲非故的，还能匀出来大半碗米线糊，可不容易了。别听某些吊毛瞎忽悠，那有什么鸟用？

    你刷视频，你刷到某个吊毛唾沫横飞，眉飞色舞的吹嘘，某个大佬身家多少亿万，有多么牛逼，有么英明神武，给过你一毛钱么？说不定他还想着你打赏一毛钱呢，聚沙成塔嘛。

    你跟着跪下献出膝盖干啥？身边那个肯给你一块钱的，才是真的好人。就像现在的东哥，你看他丑，也没有人给他吹，哪有什么关系。你出事了，你羡慕崇拜的那个吊毛大佬，能给你搭把手还是出头？

    屁用都没有的。醒醒吧，那个真遇上事，能出头的，就算他脾气臭，出手狠，可你跟着他，不会吃亏。

    永远都要远离那些素不相识，却张口就在某个短视频上给你吹某个你根本不认识，连你一毛钱忙都没帮过的蠢货，却想着你去崇拜那个货色，这不是蠢，就是坏。

    水哥年轻过，喝过多少不知道添加过多少科技狠活的鸡汤，被别人画过无数大饼的，水哥年龄大了，四十多岁，劳务市场都认为这是废品的年纪，肠胃不好，喝不动毒鸡汤，更消化不动各种大饼。

    那些和你讲心态，决口不谈钱，不提待遇的，要么想榨取你的命，要么想骗你的钱，还有最恶心的，想要你膝盖，傻乎乎等着你去送命。

    水哥很穷，很胆小，很窝囊，也没啥能力，好吃懒做，不爱干活，就想着风风光光一夜暴富，有钱去好多地方潇洒。水哥有很多缺点，没学历，没文凭，没啥背景和后台，也不爱上进，他就是个中下普通人。

    可他不傻，他知道谁才是真的对他好。而不像那些更傻更穷的，给人卖命，还乐呵呵的帮人数钱，美其名曰牺牲，叫无名英雄。真好笑，你连个名字都不配提及，别人是真心对你过一点点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