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天灵台掀人天灵盖儿
“你！谁想见那女人了！！”
恰是剑山那长老的话间落，殿外传来天灵台守门弟子大声的通报，“赢天女君到！！”
声音里没有喜悦，更像是被吓到吼的一嗓门儿。
令人严重怀疑他之所以这么大声，不是因为激动的，而是类似于想给殿内的人提个醒的感情在里面。
果不其然，这人这么大声还是有效果的，殿内所有的声音都是一寂。
无论是先前和人讨论嘲讽江若楠的、还是口口声声说要替天行道的，都闭嘴了。
万越门门主唇角带笑，慵懒又好笑的打量着殿内众人的反应，一串毫不掩饰的脚步声中，江若楠和扶洛一前一后走进殿内。
看周围这么安静，江若楠挑了挑眉，然后吐出一句，“你们是在讨论怎么掀我天灵盖儿吗？”
不等人解释，或是摇头否认，江若楠枪尖朝下，手中用力，直接将地板钉出一个大洞，“那不如我先把天灵台掀了。”
霸气又挑衅的话一出，“噗”的一声，有人喷笑又赶忙憋住，但更多的人是被气得脸色发青，纷纷警惕，像是害怕江若楠突然暴起伤人。
“江若楠！这不是你撒野的地方！”
“哦，所以这是你们撒野的地方。”
江若楠理解能力满级，把众人怼的说不出话来。
但在他人眼中，这副完全不把他们放在眼里的模样，气得有人当场拔剑。
一把飞剑蓦的朝江若楠袭去，不等人惊呼，她就像是背后长了眼睛，“唰——”的一声，胳膊扬起，枪尖一挑，长剑被击飞出去。
动手的人还欲再度攻击，可抬起眼，正对上江若楠的眼。
那双眼太过冰冷，长枪所指，锐利的枪尖对准的方向正是那人。
出剑的人不敢动了，好像被施了定身咒一样，豆大的汗珠从额头上溢出。
江若楠低沉冰冷的嗓音响起在大殿，“别搞错了，我可不是什么好欺负的对象。
在我头上撒野，你看我长得像天灵台吗？有事没事儿，被那么多人齐齐踩上来一脚。”
？？？
天灵台上下一干人等：这关我们什么事？我们是好欺负的对象？
气氛一片死寂。
江若楠收枪负在身后，一手拿起储物袋“劈里啪啦”倒出一堆东西在地上，还有人的骨头在里面。
有人眼尖的看到，那堆成小山一样的东西中偶尔闪过一两件熟悉的物品，呼吸顿时一乱。
有人面露不解，有人瞳孔地震。
江若楠也没有过多废话，直奔主题。
“我来这儿之前，去了趟半月宗，那里的人将活人关进一个秘境里，用妖兽的血肉迫使将他们喂养成人怪。
这些，是我从秘境中带出的遗物和残骸，有认识这些人和东西的自行带走。”
顿了顿，看到满地和那些杂物混在一起的骨头，江若楠语气有些复杂，像是解释的一句。
“我不知道这些骨骸是谁的，在秘境中看到时便已散作一团，分不清。”
“身上的储物袋只能装这么多东西，多的装不下。”
人怪，是修真界为那些食用妖兽血肉而变得不人不妖的怪物取的别称。
话音刚落，就有两个宗门的长老猛的冲上前，在那小山堆中找出两枚印着名字的令牌。
他们震惊又不可置信的看向江若楠：“你刚说什么？这些是……遗物？！”
他们的声音里带着颤抖，虽然不忍心，但江若楠还是理智的再次说道：“至少在我进入那个秘境中时，已见不到一个清醒的活人。”
“只有没有理智，只食血肉的怪物。”
“不可能！！我徒弟明明还在云游，怎么可能遇害！”
那老头儿激动道，可脸色已经惨白如雪，身体也在颤抖。
江若楠看向他手中紧握着的令牌，“你不如看看这枚令牌的老旧程度，还有，你有多久未亲眼见到你那徒弟了？”
此话一出，不止在场许久未见身边消失亲友的人心里一凛，那老头儿更是脚下一软，险些跪倒在地，踉跄着不停的在口中呢喃。
“怎么会这样？我徒弟明明还在云游，他的命灯也还亮着……不可能的，不可能的！”
可从江若楠倒出的这堆东西来看，又确实不像是骗他们的，毕竟谁会把宗门令牌这类重要的东西交给他人，又或者是一些贴身的物件儿。
这些东西并不值钱，江若楠没必要费这么大功夫来耍他们玩儿。
随着气氛的紧张，殿内坐着的人中又陆续有几人走过来开始翻找那堆杂物，有看到熟悉之人东西的嚎啕大哭，也有人深受打击，脸色惨白。
江若楠叹了口气，“信与不信，全在你们。反正我已将这些人的遗物和骸骨带出，也算是帮他们重归人世间了。”
“江、江若楠！啊不，赢天女君，请你告诉我，是谁害了我徒儿！！”
老头儿双目通红，眼中只有悲伤和愤怒。
“我要报仇！”
悲伤中的几人纷纷将视线转向站着的江若楠身上，眼中表达着同样的含义。
本来以为还活的好好的人，谁知竟早已不在人世，这突如其来的打击下，又有几人能稳得住。
江若楠淡定的吐出一个答案：“半月宗。”
说完，皱了皱眉，补充一句，“这个宗门很古怪，我不建议你们单独去找他们复仇，说不定……还有可能把你们自己搭进去。”
这话说的叫人心里一惊。
“半月宗不过一小宗门，难道还能强过我们去！”
江若楠没什么表情，也没说话，只撇了眼说要报仇的几人，可就是她这副冷淡的好似默认的模样，更是让他们心惊。
而她之所以不答，不过是因为，她也看不出面前几人到底是什么实力。
此时，高坐在上的几位大宗门的门主和长老在沉思过后，万越门的门主率先开口。
“女君方才说，半月宗在秘境中专门用妖兽血肉喂养人怪？他们为何要养这种东西？”
毕竟人怪是没有理智可言的，谁会想养这种不可控的玩意儿？！
不愧是大宗门的门主，一开口就直击问题重点。
江若楠来的路上就已想过这个问题该怎么回答。
半月宗可以在秘境中养人怪，那修真界中会不会还有其他宗门也养了这种怪物？
她不敢赌，也不知道在场之人中，有没有与半月宗相勾结的人。
因此，她只说一半儿，留一半儿。
“如果他们可以控制人怪呢？”
“什么？！”
此言一出，果然所有人都大吃一惊。
当场就有人反驳，“这不可能！成为人怪，人就早无理智，也没有恢复的可能，如何能为人所控制？”
“你莫不是在耍我们？！”
太过不可置信的事情摆在眼前的时候，终于有人质疑。
周围闹哄哄一片，天灵台宗主运用灵力，一声“噤声！”，殿内再度安静下来。
在众人惊疑的目光中，江若楠接着说道，“按理来说，是不该。”
“可在秘境中，那些袭击我的人怪就好像背后有人能控制他们一样，懂战术、会撤退，虽然看起来仍像是只会捕猎的猛兽，但终究与过往是不一样的。”
江若楠选择将有人能控制人怪的事，告诉在座的修真界人，但她手中还有一面黑旗的事，却没有说。
“并且，在我出了秘境想前往天锤门查探线索时，还遇到半月宗五十多个金丹和元婴高手的埋伏。”
“五十多个？！”
有人惊的张大了嘴巴。
这个可怕的数字很好的说明了，江若楠为何提醒他们不要独自前去寻仇。
江若楠不紧不慢的分析，“他们似是做好了我一定会去天锤门的准备，这很难让我不怀疑，天锤门之案是不是也是他们故意做下，引我前去的。”
这时，殿中已是一片沉寂，前后两件大事炸的众人已是头脑不够用了，只剩震惊。
“你肯定吗？”
剑山之主是个沉默寡言的男人，中年模样，身边坐着剑山的三大长老。
江若楠：“十之八九。”
“但有留影石为证，当日屠杀天锤门之人是你。”左侧一人冷声陈述。
江若楠站在大殿中央，左右两边坐满了修真界的各宗长老和宗主，像极了某种对她的审判现场。
可江若楠早不是当初那个无力反抗的江若楠了。
见有人质问，她的脸色也冷了下来，“面容和身法这种东西，要伪装还不容易？”
又是一人大着胆子逼问。
“那无绝枪呢？这总不能做假！”
“是不能做假，但无绝枪全天下只有一把，且一直在我手中。”江若楠言语肯定。
“那你这是什么意思？说我们认错了？”
有人冷笑，心想，难道整个修真界的各大宗主和长老都能眼瞎认错兵器？
这是在骂谁有眼无珠呢？！
江若楠冷冰冰的开口，“是你们认错了。我江若楠行事敢做敢当，是我做的，绝不推辞，但不是我做的，谁也别想赖到我头上！”
“你！”有人冷声，目光凶狠，“江若楠，你别太嚣张了！！”
先前还有所缓和的气氛，一下子又降到冰点，矛盾的中心正是江若楠。
“咳咳，众位宗主长老不妨消消气啊，有话好说~”扶洛突然插嘴。
“你是…药谷大弟子？神医扶洛？”
有看扶洛眼熟的人不确定问。
但在场有被扶洛医治过的人，自然认识他。
一人面带敬意的朝扶洛拱手，“扶洛神医，别来无恙啊，你和女君怎一起过来了？”
这正好也是许多人好奇的地方。
扶洛面上笑眯眯的，没有丝毫怯场，从容应对，“路上正巧遇到女君被人截杀，她受了伤，我俩又都是要往天灵台来，就同行了，也方便我替她治伤。”
？！
你在说什么鬼话？
江若楠一脸如鲠在喉，看样子十分想辩解什么。
扶洛悄悄的朝她眨了眨眼睛，俏皮又得意，不等她反应便接着又道出一句，“至于女君方才说的事，我可以作证。”
他的脸上带上几分认真，“截杀她之人确实是半月宗人。”
有人疑惑，“扶洛神医怎能确定那些人的身份？”
扶洛敢说这话，自然有他的底气，他看向开口问这话的人，笑的狡黠，徐徐说道：“每一宗、每一派自有他独有的特点，比如方门主的千极门，门下每一位弟子的衣边上都有两枚恰似柳叶的纹样。
而半月宗派来截杀女君的那些高手，虽都以黑袍掩面，但脚下的鞋子却没换。半月宗弟子的鞋子侧面皆印有小巧的月牙图样，其他宗门都是没有的。”
江若楠微微挑了挑眉，有略微的诧异。
没想到这人还能观察的这么仔细？
有扶洛为江若楠作证，众人加深了对此事的信任程度。
只是大概江若楠往日的不良形象，太过深入人心，搞得人想相信，又怕相信。
天灵台门主是个白胡长须的老头，身着白色长袍，气质飘然若仙，看殿中众人陷入沉思，出声打破安静。
“其实要印证女君所言是否属实，我等只需派人去半月宗一探便知。”
是这么个道理，江若楠主动言明，“进入那方秘境的阵法不好找，像是藏在半月宗内门的地底最深处。你们最好不要轻敌。”
有人不屑冷笑，“女君是不是太小瞧我们？你单枪匹马都能平安无事，我们就不行？”
江若楠才无惧此人的挑衅，闻言不咸不淡的回了句，“也是。无论是半月宗里的高手、还是秘境中的人怪，都被我杀了个干净，你们这个时候去，跑得快倒也没危险。”
“就怕……”
江若楠拉长了调子，嘴角勾起一抹坏笑，“就怕正巧撞上半月宗背后的那个主上，到时，可能就没那么幸运了。”
“幕后黑手？！半月宗背后还有人指使？”
众人一惊。
江若楠：“半月宗这个隐藏在暗处的毒瘤，之所以被暴露出来，纯粹是误打误撞。莫非你们以为，灭掉一宗上下、饲养了上千只人怪的势力，仅仅是一个默默无闻的半月宗就能做到的？”
“这后面，定然还有一个幕后黑手在掌控着全局。”
说不定，像半月宗这样伪装成一个小宗门的据点还有很多。
江若楠冷淡内敛的目光不动声色的悄悄扫视着全场，想从中发现哪些人露出了破绽，但没有，一个表现出异常的人都没有。
江若楠不禁在心里叹了口气，该说的也说了，没必要再留下去，提起点精神，她转身说道。
“好了，我要说的就这些，还有不分青红皂白的想来挑战我的，尽管来。
我江若楠不论何时，一定奉陪到底！”
论打架，她什么时候怕过？
生死看淡，不服就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