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天台危机
2019年8月15日晚23:34，结束了一天高强度的工作，戚丰回到了家里，正准备洗漱，一个工作电话打了进来，是今晚值班守监控的编导阿伍。
阿伍：“老大，紧急汇报两个情况，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
戚丰：“别绕弯子，快说。”
阿伍：“好消息是，3号和7号进展神速，已经亲上了，网上cp名都有了，叫长颈鹿。”
戚丰：“那就主推那个什么鹿cp。明天再主动联系几家卖厨具的，看愿不愿意拍贴片。那个卖红枣的如果有意向，也再安利下。”
阿伍：“老大，卖红枣的之前被你叫人拒了，现在已经把我们拉黑了。”
戚丰：“随便他们。你要讲的坏消息不是这个吧？”
阿伍：“no，坏消息是1号跑天台上了！不懂是不是受刺激了、想自杀。上天台前，她看上去魂不守舍的，还对着走廊镜头的最后一个监控比划了三横一竖，不懂要干嘛”。
什么！这个女人疯了吗？
“这个消息那么重要，你怎么不会先汇报！！！你们赶紧想办法稳住她，别让她做傻事！！！我马上来。”戚丰着急忙慌地挂断电话，驱车赶回录制现场。
一路上，戚丰脑海里闪现出很多可怕的念头。虽然相处的时间不长，但就是有一种本能的会被她吸引。他擅长研究大众心理、习惯算计人心，但对自己的心却算不明白，他不确定自己这样是不是就叫陷入爱情，他只感觉自己满心满脑都想着“不能失去她”。
一定是因为，她是这个节目里自己最好操控的人，要换一个实在太麻烦了，一定是这样。她一定不能有事，不能出事……戚丰一边压抑着自己的胡思乱想，一路将车子飙出了要吃罚单的速度。
天空飘着微雨，梦芯手里拿着喝干的酒瓶，全身酥软地靠着围栏坐着。
若她站起身跨过围栏，背后就是万丈深渊。
她上天台的本意，其实只是想一个人继续喝喝闷酒。她才刚洗白上岸，不想又“黑了”。她害怕大晚上在“监控区”喝酒会被观众或其他选手“抓包”看到，不想被骂“酒鬼”“酒腻子”。
谁料想才喝了一会儿，一堆工作人员，火急火燎地，也紧跟着她跑上了天台。
梦芯脑子嗡嗡地，还没有清醒完全，身体酸酸软软的，只想找个地方依靠着，不想多动弹。她想让来人不要担心，但话卡在嗓子眼，喉咙被一口烈酒辣得发不出声。她只能无奈挥着双臂，摆手示意自己“没事”。
没曾想，这个摆手的动作在工作人员眼里，被解读成了“你们不要过来啊”。
因为害怕万雪心一时冲动做傻事，害怕承担劝阻不力搭上人命的责任，工作人员都没有冒然上前，而是站在远处密切留意动向、及时向戚丰汇报。
23:56，戚丰回到录制现场。
“该死，有直达电梯就好了……”他第一次后悔没听阿玖的话，为什么不多装个电梯，走没监控的工作人员通道要七拐八拐的、太耗时了。为了“抄近道”，他只能走布满监控的、选手们住的“生活区”。
紧张的他，也顾不上控制脚步轻重，一路大踏步狂奔，他的动作，惊醒了不少其他已经熟睡的嘉宾。
打破自己三令五申定下的“不能穿帮”规则。搁以前，这样的直播事故，是绝无可能在戚丰身上发生的。幸在我们的编导阿伍够机智，在后台预判路线、及时切换直播机位，避免了穿帮。
“你别做傻事，你要什么我们可以谈。你若不想参加节目，我不逼你，违约金我帮你想办法。”因为一路狂奔6楼天台、疾驰驱车的疲惫，戚丰的声音听着有些暗哑，语气里满是掩藏不住的焦急和担心。
“我不是，我没有！”看到惊动戚丰也来了，梦芯知道自己祸闯大了，但遗憾自己只能内心呐喊。她只能轻轻勾勾手指，示意戚丰上前。
戚丰小心翼翼地走上前，并排坐在梦芯旁边。
两人呆坐了一会后，戚丰率先打开话匣：“他们说你比划了三横一竖，是想要找我，对吗？”戚丰试探着问。
“不不不不不……不是啦！”淋了一会雨的梦芯，酒总算醒了，发现自己终于能开口说清话后，她连忙解释道：“我比划你名字其实是想试试看，能不能用来开感应门。你自己说这个动作是节目里的万能密令。果然一比划，天台门就开了。我见门开了，外面空气不错，就想着顺便出来吹吹风、喝喝酒……”
听到这番解释，戚丰表示靓仔无语。
戚丰恼怒地提醒她：“合同里有规定，节目嘉宾不能擅闯天台、后台禁区等危险区域。”
梦芯心想：“怪我咯，这合同在哪儿啊，我又没看到过”，但嘴上却很“识时务”地装乖，连连道歉：“是是是，我错了，是我不对。戚大制片，您消消气，大晚上的让你白跑一趟，我对不起您，也对不起劳师动众的工作人员。我接下来一定好好配合你们工作，你想要我演什么人设，我就演什么人设。你让我初一搞事情，我绝不敢拖延到十五，一定立刻马上、按质按量、及时精准地执行你的吩咐。我……我对天发誓！”
望着梦芯举起三根手指头、故作严肃起誓的样子，戚丰瞬间被逗笑了。
旁边围观的工作人员，都是早已见惯了节目中上演的各种爱情戏码。看到他们平时严肃的老大，破天荒第一次露出这样开心的笑容，大家彼此之间都是一副“你懂的”心领神会。大家交换眼神后，很有默契地转身离开，把独处空间留给男女主二人。
“你好像……很紧张我？”梦芯看着戚丰，直球问出了自己的疑惑。
就像律师不应该喜欢客户，医生不应该喜欢病人，作为一个制作人，也不应该喜欢上节目里的嘉宾吧。戚丰自己十分不认同“办公室恋爱”，在他看来，工作中若牵扯到爱情就容易让人丧失理智、失去理性判断。
“工作就是工作，我不会掺杂个人情感。”他用冰冷的声音回应。
“哦”望着对方故作冷淡的表情，梦芯没来由地有点恼怒，带点揶揄地说：“工作第一的戚大制片，那你上来干嘛呐，你应该赶紧安排个机位，直播我跳楼才对，这样一来节目热度想不滚烫都不行。”
听到她又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戚丰正色劝道：“你要是出了意外上头条，那种流量只是‘一次性的’。拿选手的生命开玩笑，这样的‘人血馒头’负性太大，很容易触碰监管底线，节目万一被封杀了得不偿失。我傻了才去干这种事。我还是更需要你好好的配合，让节目细水长流，有‘可持续性的’曝光。”
他故意提高音调，着重强调了“一次性的”和“可持续的”，仿佛极力想说明这样决策的科学性和正确性。原来真的只是这样吗？梦芯眼眸里燃起的爱情小火苗被彻底浇灭了，变得黯淡无光。
同时，梦芯也敏锐地察觉到：戚丰自称不会为了一次性的流量吃“人血馒头”。他看上去也确实不像是那种——会让选手付出生命去炒热度的人。或许当年逼死万紫心的幕后黑手并不是他。他应该还是有底线的吧，这个底线是他本来就有的，还是穿越后才有的？
梦芯有满肚子的疑问，这让她没忍住，问出了一个极具试探性的问题：“你有听说过‘新冠’这种病吗？”
不知是没听清，还是故意装傻，戚丰的回复让梦芯大失所望：“心管？你该不会心脏方面有什么隐疾瞒着我吧？如果有什么不舒服，一定要第一时间告诉我，我后面安排节目流程的时候，也会多注意下你的身体承受度。”戚丰似乎没察觉到梦芯眼里的异样，而是操心起她的身体问题。
“呃……这……多谢戚制片关心，我身体棒得很，那是小毛病不碍事。”猜不透对方是真的不知道，还是装傻，梦芯决定还是先演好“万紫心”，走一步看一步。
“很晚了，你快下去休息吧。明天还有体能闯关的赛程，拍摄任务很重的。”
“明天的挑战关卡，设计得略微bt了点。你要量力而行，不要太博出位，千万不要逞能，不要受伤，不要……”
临分别前，戚丰对万紫心千叮咛万嘱咐，这让梦芯又忍不住升起一股“戚丰很在意她”的错觉：大哥，你让主持人交待注意事项就好了，你自己再三强调那么多、解释那么细致干嘛，你明明那么关心人家，还要嘴硬。
梦芯表示靓女无语，眼眸里的光又被悄悄点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