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判案
衙门外，三个人在众目睽睽下，当着百姓的面击鼓，扬言要替所有人申冤。
长史折腾半夜好不容易睡着，又被不知名的动静搞醒，气得要把衙门拆了，省得天天升堂。
雷桢在铜盆里洗了洗脸，换上长史的官衣，一身正气凛然，妥妥实实是清正廉明。
“来呀，传击鼓人上堂——”
守门的衙役来报：“大人，他们不进来，非说要等到国师大人来审案。”
雷桢强颜对衙役笑：“还站着做什么，还不快请国师大人来审案！”
大门外拿包袱的人等得发慌，装出一副受欺负的模样：“这包袱真是我的，两位神仙饶命啊！”
洛晗坐在石狮像上，挑着腿：“你早些说实话，待会国师来了也能替你求情。”
“我说什么实话，你们威逼我，国师大人也是神仙，她定能为我做主。”
汐贻笑了笑，抢过包袱：“那你就等着国师来做主，到时就发配你去修建堤坝。”
大约一炷香的时间，国师匆匆赶来。
她本来在照顾玟煜，药还没喂完就听到衙役说有案子要处理。
“你不是在么！为什么非要我来……”
“案子是你的，我只不过是帮帮忙。”洛晗笑嘻嘻地道。
一禾瞥了帝尊一眼，满脸心烦地快步进去。
开阳叹了口气，朝他扔了东西跟着国师进去。
洛晗接住打开看，是提前准备的馅饼，咬下去发现是卤肉味。
汐贻不管他吃喝，把整条街吃光了也不多说一句话。
直到公堂上有声音，小黑龙腾跃而起，从屋檐上飞进衙门里。
“草民是徐家的打杂下人，这包袱是徐大人给我的，叫我拿出城去给一位耳后有痣的人，走到城门时被人抢了，一路追赶落到他们手中，还望大人还于草民……”
一禾颇为头疼，这芝麻大点的事非要自己出马，要这个长史吃干饭啊！
“满大街有钱人多的是，干嘛要抢你包袱。再说你穿的布料又不晃眼，脑袋被驴踢了才抢你包袱。”洛晗咬着肉饼一步一步地往前走，在案前停下，“有人光明正大的抢你包袱，那能说明包袱里的东西很值钱，或者是什么重要的宝物，吸引了别人。”
“你能来衙门，看来并不知道里面是什么。”
洛晗转身双肘放在案上，碰了碰包袱：“这就是答案。”
一禾没说话，看着他慢慢揭开谜底。
包袱里的东西拿出来后，所有人傻眼了。
“是、是郑大人丢失的青色玉麒麟！”雷桢惊呼道。
“你这几日没少派人找玉麒麟，我这不就连物带人送回衙门了。”洛晗倒了一杯茶，许是有些噎住了。
一禾重重拍案，神色严肃：“你还不从实招来！玉麒麟是否是徐征从郑府盗取？”
“草民……草民真不知道，这、这玉麒麟……草民……”
洛晗冷冷道：“听说嘴硬的人骨头比较硬，正好我的鞭子许久未尝尝人血味。”他没有法术依然能找出暮魂，狠狠往地上一抽，地瞬间裂了。
“寻常鞭子就是皮肉痛一痛，我的可不一样，要是下手重了说不定一辈子在床上活。”
他话刚说完，暮魂还没抽过去，这人咋就吓尿了，身子抖的不行。
在场的人都没眼看，汐贻更是坐在边上已眼不看心为静。
洛晗稀奇的肉饼掉了，又捡起来笑他没骨气，完全不是个男人。
一禾想说肉饼脏了，小黑龙直接喂嘴里。
小黑龙再脏的东西都吃过，也不在乎沾了灰的肉饼。“你再不说，等我一会耐心没了，就铡了你。”
徐家下人过了片刻道：“是徐大人托人潜入郑大人府中，意图偷盗玉麒麟献于二公子，助二公子继任储君之位。不料在窃取玉麒麟碰上女贼，也是深夜来偷玉麒麟的，他们打起来各自受伤，玉麒麟最后落在徐大人手中。”
洛晗收起暮魂，早说不就完了，逼自己凶狠才说实话。
一禾乏了，让出位子让他坐：“你小姨需要人照顾，这边事交给你做决定。”
“哎！别急着走啊——”
好在开阳留下，要是没个人吩咐还不习惯。
洛晗看雷桢脸色不对，等着国师走后，便问他：“长史大人昨夜没休息好？那本官给你放几天假，好好回去睡一觉。”
雷桢求之不得，对衙役说了几句听小黑龙的吩咐，然后头也不回走了。
小黑龙拍得一响：“此案午时过后再审，把他押入大牢，你们该吃吃该喝喝。”
汐贻没见过这样办案的，合着查案、审案还没吃饭重要，不管他，反正国君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会怎么样。
小黑龙拉着她去了城里最好的客栈，偷偷在凌恒的嘴里得知了她的习性，拿一百两银子弄了桌比国君那里吃的还大的山珍海味。
这可是这一世唯一跟帝尊吃的一桌饭，不喝几两酒助助兴不行。
汐贻拦住他，说道：“办案不许喝酒，醉了就睡在客栈。”
小黑龙道：“母神，我就喝一杯。”
他不相信自己装可怜，还拿不住温柔待己母神的一颗心。
天下所有的亲人都是一样，但凡惨得像点，绝对是有理的一方，还不得巴巴地同意。
汐贻忽然道：“十日之内所有案子全部查清，我们四人轮流教你修炼，再拖下去北熙出来，你也跟从前毫无差别。”
小黑龙心里一惊，方有所醒悟。这不就告诉他父神何时出来，等本事学成有灵力保护身边人，那父神不得对他刮目相看，天天好吃懒做的崽，还有保护人的本事。
“上乘剑术旁人可能需要几千年甚至几万年，而你只需要记熟融会贯通就行。”
小黑龙不理解：“为什么啊？”
“你有十万年修为做底，学什么特别快，还有两种魔眼加身，北熙未必打的过你。”
小黑龙更惊了，父神那么厉害都打不过自己，那在六界有很高的地位。
“母神为什么出行要戴面具？”
汐贻正色道：“京灏能逃出天牢到中州杀你，你们微服而行，恐早已被幕后之人牢牢掌握，往后的强敌一个比一个难。”
小黑龙遇到的刺客是不少，能光明正大在云雾山行刺，天宫更是戒备森严，那这背后之人必定有着通天本事。
好几次都是蛊人追杀，看来蛊术是留不得了。
小黑龙还是想变小点，好好感受帝尊的怀抱有多暖和。
随后三刻，徐征被带上公堂，连同亲卫被开阳扣下，枷锁牢牢困住他的手。
“你是什么人？不知道我是二公子的门客！”徐征瓮里翁气道。
“大胆！”洛晗换上官服，整个中州最大的官，毫不犹豫地拍了手中的惊堂木。
仪同三司三堂会审，还有什么可惧，况且国师大人也在，即使二公子来了也要按师礼跪拜。
“你心怀不轨偷盗玉麒麟，指使下人卖掉，用钱财助二公子谋反，此事人证物证皆在，你可认罪——”
“你胡言乱语……”徐征面色骤变，想站起身被开阳按下，“二公子不曾谋反，你不要污蔑——”
洛晗拿着案上的一张信笺，缓缓走下来：“这是宫里人信鸽送来的，上面清清楚楚写着二公子通敌叛国，在府里与敌国将军商议招兵买马，两路兵马围了容城，他被国君当场抓获，现在在地牢听候发落，你说是本官故意污蔑，还是二公子在作死。”
徐征哑口无言，怔怔地在原处发呆。
洛晗搂住静檀，扔下桌上的红签：“先挑断徐征的脚筋，密密押送回容城，交由国君一并处置，你说好不好大人……”
静檀身为刑司，动不动刑需要经过他同意。
“行，你怎么说都行。”静檀本就是摆摆样子，配合点就行。
开阳得了绿签，挑了十来个身手好的暗卫，能带回去就带回去，不能死在路上国君也不会怪罪。
小黑龙又派人把那个卖马草的摊主带上来。
“你们放开我！我就是做小本生意的，抓我做什么？”
“跪下。”暗卫一脚踢跪她。
洛晗懂得怜香惜玉，挥挥手：“这么好的姑娘哪能这么粗鲁对待，腿跪疼了吧？”
司夜不看小黑龙，闭着眼睛心静。
洛晗顿时闻到一股醋味，松开手让人又咚一声跪地，膝盖骨指定跪裂了。
她：“…………”
众人：“………………”
洛晗在言钦身上擦擦手，又站在司夜身边按摩：“我错了，以后不碰别的女人。”
司夜面容淡定，用别人看不到的手掐了他的腰，没好气道：“帝君大人何等身份，小仙担不起一句认错。”
洛晗忍痛笑道：“好好，前半句收回。”
司夜推开他，不耐烦地：“赶紧审案。”
洛晗转过头：“开阳，拿点银子给她，算是本官不明所以关押她的补偿。”
他派几个衙役送她回家，又对着其余人道：“玉麒麟就放在百医坊，免得有人惦记，我们晚上好好出去喝一杯。”
金乌并未多想，司夜皱眉又很快打消，所有人一致同意。
小黑龙推着他们，偷偷对汐贻使了使眼色，拉着开阳去酒肆喝酒。
汐贻突然看见什么似的，喊住小崽子：“你们等等。”她在小黑龙后背一阵乱摸，有一个软软的小骨头架，心中便猜了个大概。
小黑龙一脸疑问：“母神，我衣服脏了？”
“没事。”汐贻道，“别喝太多，晚上叫御殊去接你们。”
小黑龙应一声，嫌走路太累跳到静檀背上。
汐贻嘴角勾起拿着青色玉麒麟回到百医坊。
凌恒早早在门口相迎，拱手道：“帝尊。”
汐贻进去时对他说了一句话，将包袱给了他。
院里篝火烧得“噼啪”作响，有两个身影坐在那里。
御殊的脸在篝火旁显得排红，他撑着下巴，眼睛里包含情深看着司竽。
司竽烤着小黑龙扛回来的巨蟒，一串串蛇肉香的诱人。
御殊有意讨好她：“阿竽，你烤的好香。”
下一刻，司竽揪住他的耳朵，脸色阴沉：“你不是说我做什么都不好吃，我拿去喂狗也不给你吃。”
御殊好心好意说她做的闻着香不好吃，肯定会被打个半死，始终不敢说出来。
汐贻自是不愿意打破这情意深切的氛围，但是蛇肉还是头次吃。
“姐，衍儿没有捣乱吧，一禾没去多久又回来了，衍儿是不是气她了。”司竽笑道。
汐贻伸手拿了一串蛇肉，淡淡道：“没有。我今日发现了衍儿几万年神脉不开的原因。”
“是什么？小崽子还能有相斥的灵力么！”
司竽不相信，上藜元君渡给小黑龙的都是纯净柔和的灵力，怎会与他自身灵力相斥。
汐贻没见多难过，反而开心一些：“自古从无神魔血脉，离澈不就是例子。”
司竽有点懵懂，还是不太懂。
“衍儿上一世打不开体内隐藏的血脉，这一世却被我发现端倪，一半是我的，另一半是天徽的血脉，正是金乌。”
如此说来，那小黑龙一半是龙，一半是金乌，难怪难怪……
御殊抢了司竽手上刚烤好的一串，迫不及待喂到嘴里。
谁料这一串居然是咸的，像是撒了十倍盐。
司竽哈哈大笑，就是防着他偷吃，撒了许多盐咸死他。
汐贻可不同情，上次在南浔把小黑龙打的肋骨断了，舌头要与不要不是事。
玟煜饿得要睡了，一禾做个饭还真久。
无奈之下，她小心翼翼穿上衣服，一开门闻到香味。
“你们吃东西不带我，太没良心了。”
汐贻没忍住笑了，说道：“是他们烤的，我只是蹭点，没良心的是他们。”
司竽不敢在帝尊面前露出凶狠劲，念在是救小黑龙才受的伤承认自己没良心。
“你做山主几万年不来找我玩几天，我们俩谁先没良心。”
“找你玩可以，那扶桑山大大小小的事你去处理，我到可以休息几天。”
御殊嫌不够热闹，加把火：“要我说你们两个都没良心，为了龙隔三差五的打我，完全不论我是你们师弟。”
两人异口同声道：“那是你活该！”
司竽揪他耳朵，加大声音道：“你以后再欺负衍儿，我们三个一起揍。”
御殊后悔遇上她们了，一个个把黑龙当宝，对自己是可有可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