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旧魂 一魄
齐彦凝眉，一字一句：“小神没有说谎，我们都是局中人，从你遇见司夜那一刻就已经出不来了，只不过天道偏向。”
静檀道：“闭嘴。”
洛晗不明白他说的意思，只想知道真相。
齐彦看了看窗外，叹道：“这个还不能说，你不是想寄渊恢复记忆么，那就去找你的好师尊，她当年抽取他的一魄，也是如今他修为低微的原因，后面的戏好好看。”
洛晗不相信，又不得不信，上藜哪里会这样便宜寄渊的命，那又是为什么？
静檀脸色越发难看，秘密还是藏不住了。
“灵均，你冷静点！师尊不是这样……”
洛晗不听，被静檀抓住手，按在墙上：“师尊一开始就没想他活着，难怪你们一个个都对他漠不关心，是不是早就想好了杀他！”
静檀不知道怎么跟他解释，这一刻的他像极了星衍，又触之不得。
“衍儿，他真的不能活，听三哥的……趁早断干净。”金乌抱着他，再也忍不住掉下了泪珠。
为什么他不能活！
只因魔珠在他手里，还是自己喜欢他。
洛晗不会断干净，嘶吼着：“凭什么！上一世是为谁而死，这一世又是为谁而生，你比我更清楚，我天天围在你们身边，可曾知道我要什么！”
是啊！自己要什么啊？是一个家，还是一个喜欢的人，这哪有选择！
上一世也好，这一世也好，他只愿心中所想能真，所欲能实，做一个无悲无忧的人。
静檀的泪珠滴在他的肩头，泣声道：“三哥只想守着你，保护你，不想再……失去你。”
六万年太久了，对于一缕神魂不过一场梦，在莲花池中细心呵护的那些年真的是想摸摸不到，想唤却无应答。
“那、那三哥能告诉小龙，这一切的始终吗？”
静檀很想说，又不能说，一旦说了，星衍便很难再这样喜乐的活着了。
承栖宫灯火通明，一大家子人都在帝君身边，气氛十分凝重。
洛晗必须要知道星衍的事，平日不敢对上藜大声说话的黑龙也是豁出去了。
他站在门口，对着上藜道：“师尊！你过来！”
兆辰惊呆了，帝君胆子什么时候这么大！
听到小黑龙的呼喊，上藜愣了愣，还是走过去。
她走到帝君跟前，看着他：“怎么了？”
黑龙二话没说，拉着她就进去了。
上藜一瞬间想起星衍拉着自己走的样子，那样小的手却成了两个人，很怀念那个时候。
“灵均这么晚不睡，拉着我进来干什么？”
桌子上摆着一杯水，一把亮着锋的匕首，奇奇怪怪的粉末，还有香炉。
上藜看了片刻，眉头紧皱：“藏梦草，你……”
洛晗想知道以前发生的所有事，也就能知道他们为什么布下这个局。
古卷中记载，若要取回前世的记忆，需取心上一滴血与藏梦草一同炼成香，燃于屋里，期间要有人守住房门，不可强制清醒，否则便会神魂受损，陷入长眠。
上藜会让他神魂受损，就此长眠么。
“住手，你听话，现在还不能想起来。”上藜用法术吸起桌上的匕首，“九嵚石一次一次护住你的心，你要是弄毁了，我也救不了你。”
洛晗犹豫不决，以前身体差的不行，有九嵚石后硬了不少，要三思而行。
“师尊不愿意说，三哥也不说，我就这样一世蒙在鼓里吗！”
上藜折断手中的匕首，想了想：“司夜死了，我就让你知道，你杀么？”
洛晗毫不犹豫：“我不会，寄渊的那一魄还给他，我拿我的换。”
上藜闭着眼睛，叹了一口气，喃喃道：“孽缘啊！姐姐，我真的尽力了。”她睁开眼睛，眼神依旧温和：“衍儿是逃不出这缘分了，天道都阻止不了，我又有什么办法。”
洛晗看着她自言自语，抬手取出自己的一缕神魂，伸在她前面：“师尊，在你眼里，他或许不值得，但我是真的喜欢他。”
一句喜欢，说出了就不会后悔。
他很喜欢司夜，不止是寄渊这个身份，也是一次心有所属。
上藜顿了顿，看着黑龙坚定的眼神，果断将那一魄交了出来。
洛晗也取出一缕神魂，交于她的手上。
上藜道：“这一魄还是再等等，贸然融身会伤了他，到斗转星移才行。”
洛晗妥协，将这一魄放在自己的元神中。
寿宴第三天，司夜醒了过来，此刻已是巳时，承栖宫的守卫没了大半。
睁开眼看见的又是那个侍女，几年不变还是忠心，这样的人不多。
侍女还是往常一样，守在他身边。
司夜想起了那个锦囊，问着她：“阿晗呢？”
侍女卡了音，半晌才开口：“仙君不妨再等等，帝……他要晚些才回来。若是饿了，奴婢立刻去准备……”
司夜打断她，要自己去找。
这么大的天宫，找个人还真不容易，简直是大海捞针，水里捞沙粒，一向倔强的小仙君忍痛穿上鞋，靠着以前的路线离开了承栖宫。
三星使和侍女跟着，以防不测。
一瘸一拐的人在寿宴附近艰难行走，丝毫没注意到天池的另一边有人在喝酒大声嚷嚷。
走累了就找个能坐的地方歇歇，不经意之间看见池中有一株雪莲。
他一时觉得雪莲的灵气很强，忍不住上手摘了。
三星使想上前阻止被侍女拦下：“帝君有令，天宫里任何东西他都能拿。”
帝君会为一株雪莲，去斥责寄渊么。
司夜暗暗自喜，下一刻被人架着脖子。
“你好大的胆子！帝君的雪莲也敢摘，不怕灰飞烟灭！”一个看着打扮像个掌事的女人盯着司夜，手中的剑异常锋利，轻轻一碰就破了皮流出血。
司夜心想：完了，完了，一醒来就犯了大错，那个冷血帝君会不会杀了自己啊！
侍女赶忙走来，瞥了一眼那边的兵将，严肃道：“一个微末小仙，帝君的事何时轮到你们干涉，雪莲之事帝君不会与仙君计较，尔等眼里还有陛下，那就速速离去。”
掌事向前迈一步，司夜脖子上的伤痕更深一寸。
“帝君在天界不论小仙的生死，今日他摘了雪莲已是大罪，小帝姬现在还在寝宫里面壁思过。帝君与帝姬的情义，一个小神仙也能比。”
侍女翻了个白眼，十分硬气：“你不信可以去问问天池那边的帝君，是有罪还是无罪。”